崔勝意愣了愣。
“哥,我不太明白,你說的是什么事?”她遲疑了一下,還是問了出來。
顯然崔策說的不是她想的那件事。
那還能是什么事,會讓他覺得對陸氏有虧欠?
“你和陸文華……”崔策話到這里,緊蹙起眉,“謝世珍不就是因為發(fā)現(xiàn)了你們的不正當關(guān)系,才吊死的嗎?”
崔勝意心里懸著的石頭落了地。
“哥,你從哪兒聽來的這么離譜的事兒?陸文華那種臭老鼠,我怎么可能和他有不正當關(guān)系?我絕對忠誠于我的婚姻!誰在你跟前造我的謠?你告訴我,我去撕爛他的嘴!”
崔勝意慍怒到。
崔策有些訝異:“這是陸文華親口和我說的。”
“什么?”崔勝意更驚訝了。
事情還要說回到,謝世珍上吊前半個月。
崔策陪著妻子,剛剛?cè)ヌ酵怂诏燄B(yǎng)院的舅舅,正要開車回去,就被人攔了車。
那人衣著奇怪,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。
崔策本來想讓保鏢把人趕走,可他老婆忽然驚呼一聲:“這不是陸太太謝世珍嗎?”
崔家和謝家從前有舊交。
陸文華和崔勝意的丈夫又是校友,那兩年在崔勝意的引薦之下,崔策和陸文華也在嘗試新的合作。
因此他見過謝世珍好幾次。
崔策沒讓老婆下車,推開車門下去。
謝世珍立馬跑到了他跟前。
“陸太太,您這是怎么了?”崔策見謝世珍臉色蒼白,頭發(fā)也有些蓬亂,趕忙關(guān)切的問道。
謝世珍看著他,眼淚簌簌滾落,膝蓋直接就要往地面跪下去。
崔策嚇一跳。
連忙扶她起來。
他很長時間都忘不掉謝世珍當時望向他的眼神。
那眼神的愧疚太過于濃烈,好似她做了天大的虧欠他的事情。
可實際上,他和謝世珍壓根就沒什么往來。
只在寥寥幾次的宴會上見過面。
謝世珍哭著,又從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張照片要給崔策看。
陸文華的車子,在這時急剎在不遠處。
“崔兄,實在不好似,嚇到你了吧?”陸文華急匆匆下車直奔著這邊來,然后一把將謝世珍拽起來,“我太太產(chǎn)后抑郁一直沒好,最近瘋得更厲害了。”
謝世珍掙扎著想要從陸文華身邊厲害,且還在往崔策跟前掙扎,拼命想要把那張照片遞給崔策。
“都杵著干什么,還不快把夫人帶走!”
就在崔策想要去接那張照片時,陸文華一把奪過了照片,然后命令手下強行將謝世珍拖走。
謝世珍著急壞了,明顯不愿意走,哭著沖崔策咿呀的喊。
崔策沒見過這種場面。
一直在車里觀察的妻子,在這時下了車。
“陸總,我聽說世珍已經(jīng)被她父母接回謝家了,她看起來也不愿意跟你走,不如你還是把她交給我和阿策,我們通知她父母來接吧?”
“對啊,正巧這不快過節(jié)了嗎?我也想去拜訪一下謝家?!?/p>
“兩位有所不知……”陸文華低垂眉眼,然后長嘆一口氣,“她來找你們,的確是有事情要說的。”
崔策緊蹙起眉:“什么事?”
“她是來告狀的。”陸文華好似下定了某種決心。
“告狀?和我們夫妻?”崔策的妻子更疑惑了。
“是我的錯,幾個月前我請大家到家里來家宴的那兩天……其中一碗我和勝意喝多了酒,稀里糊涂的在酒窖里發(fā)生了關(guān)系,世珍掉了東西在酒窖里,下來找的時候撞了個正著。也因此加重了病情,變成現(xiàn)在這樣瘋瘋癲癲的樣子了?!?/p>
崔策夫婦大為震驚。
“我們彼此都對自己的婚姻是絕對忠誠的,也只有那一次,我和勝意也約定好以后絕對不再見面,同時為了維護兩家的名譽,對這件事也要守口如瓶!世珍這邊我也解釋清楚了,可她這幾天瘋得更加厲害了,忽然又就是重提,要去崔家告狀……這事兒我岳父和岳母還不知道,如果你們送她回去,我擔心……”
陸文華點到即止。
崔策夫婦也心中明了。
估摸著,剛剛謝世珍給的照片,就是證據(jù)之類的。
末了,崔策夫婦自然是沒再堅持管這事兒。
眼看著謝世珍被陸文華帶走。
沒多久,謝世珍的死訊傳來。
對外說的都是病故,但豪門里面沒秘密,大家都清楚謝世珍是怎么死的。
崔策驚聞謝世珍的死訊。
想到那天她求助的眼神,又覺得謝世珍的發(fā)病多少和妹妹有關(guān),內(nèi)心始終虧欠。
后來陸衍沉跌落泥潭,他一直都在暗中觀察,陸衍沉接連被港城和許珍妮的姘頭搞破壞。
是崔策在暗中拉了他一把,才讓他度過了那生死關(guān)卡。
崔策為的就是償還對他母親的虧欠。
崔勝意聽完崔策的話。
又驚出了一身冷汗。
她從來不知道,瘋婆子謝世珍居然在死之前,還找上了崔策。
照片是什么照片,崔勝意心知肚明。
如果陸文華沒有及時趕到,把照片和謝世珍都帶走了,她早就完蛋了!
“陸文華胡說八道,我們壓根沒發(fā)生關(guān)系,只是醉酒躺在了一起,是謝世珍自己誤會了!”
崔勝意演技和反應能力是絕對的一流。
立馬接上了話,十分氣惱的說道。
“總之,謝世珍被你們在一塊兒的畫面徹底逼瘋了,這點是沒得說的!”崔策不想再去追究那么多的細枝末節(jié)。
對于一個產(chǎn)后抑郁的人來說,哪怕只是一根鴻毛,落在身上也是要命的千斤之重,這條性命崔家怎么都欠她的!
“知道了?!贝迍僖獾痛姑佳?,“我會聽哥哥的話,打消和陸衍沉聯(lián)姻的念頭,以后也不會再和京市那邊往來了?!?/p>
崔策神色依舊凝重。
他這個妹妹,也不是頭一次屢教不改了。
他不敢全信,只能說多多派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。
“我估計你昨晚沒怎么睡,回去休息吧,這邊有家里的老傭人照看?!贝薏呖戳丝磿r間。
“哥,你有事就先去忙,我待一會兒就走?!?/p>
崔策點點頭,走到病床前,摸摸崔心璦的腦袋,輕柔的說道:“舅舅去工作了,晚上和舅媽再來看心璦?!?/p>
崔策沒注意到的是。
崔心璦微微發(fā)抖的指尖。
以及他前腳剛走。
后腳,崔勝意也到了崔心璦的病床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