聶桑握著手機,望向車窗外。
如韓承澤所說,她和韓承澤一起長大,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他了。
也明白,韓承澤忽然這樣說是為什么。
一瞬之間,聶桑忽然覺得沒勁透了。
“你不用特意說這樣的話,從前對外你我是陌生人,今后也是一樣,你做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。”聶桑停頓一瞬,“我也再勸告你最后一句,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情了,許留夏愛的本來就不是你,她愛陸衍沉尚且沒有包容之心,如果被她知道你做了什么,你認(rèn)為她又會怎么看待你?”
“她愛的是沈?qū)?,不是陸衍沉!”韓承澤立馬反駁。
說完才反應(yīng)過來,聶桑前面的話,是要和他斷絕的意思。
“承澤,她愛不愛陸衍沉,時間會給你答案。就這樣吧,祝你往后萬事勝意?!甭櫳Uf完,沒打算再聽韓承澤說什么。
她這一生。
最初時是陸文華手里的木偶,再后來又輾轉(zhuǎn)于韓承澤和陸衍沉之間。
聶桑麻利的抽出了備用手機里的卡,毫不猶豫的扔出車窗外。
她不知道陸衍沉的報復(fù)會在什么時候,以什么樣的方式落下。
但也沒所謂了。
哪怕是明天呢?
今天她聶桑也要全心全意的為自己活一回。
聶桑重新發(fā)動車子。
車子穩(wěn)穩(wěn)的開上車道,匯入車流之中。
扔掉和韓承澤的聯(lián)絡(luò)方式之后,壓在心口的一塊大石忽然就被移開了。
原來她以為珍重的愛意,也不過如此。
*
聶桑頭一回這樣掛了他的電話。
韓承澤下意識蹙起眉來,立馬又撥了回去。
一連打過去三次,三次那邊的提示音都是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(wù)區(qū)。
“小澤,怎么了?”
歐陽玫瑰推開厚重的玻璃門,從室內(nèi)走了出來。
韓承澤一愣,下意識回頭看向許留夏所在的方向。
許留夏背對著玻璃門坐著,歐陽玫瑰手下的策劃師,正在給她講解現(xiàn)在做出來的幾版,現(xiàn)場婚禮場景布置的草圖。
大概是見許留夏沒察覺他的異樣,韓承澤松了一口氣。
“沒什么,一個朋友沒辦法來參加婚禮,有些遺憾?!表n承澤苦笑一下。
歐陽玫瑰看了他一眼,從煙盒里磕出一支煙點燃,紅唇一陣吞云吐霧,“我看到許留夏戴著的婚戒了,是你媽留下的那對戒指?”
她說話,夾煙的手示意了一下他的無名指。
“嗯。”韓承澤摸了摸戒指,點頭認(rèn)下。
“這么珍貴的東西,結(jié)果你告訴許留夏,是珠寶庫里隨便找的一對?”歐陽玫瑰一臉的無語。
韓承澤有些無奈:“阿姐你不明白?!?/p>
他停頓一瞬:“我很珍視留夏,卻也怕自己的誠意和真心嚇到她?!?/p>
歐陽玫瑰還沒見過,自己天之驕子的小弟,對誰這樣卑微且小心翼翼。
“但愿你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吧?!睔W陽玫瑰收回視線,看向遠(yuǎn)處的云霧繚繞。
“一定會的?!表n承澤篤定的點頭。
可他這話音落下,耳邊卻閃現(xiàn)過聶桑的那句:“她愛不愛陸衍沉,時間會給你答案?!?/p>
歐陽玫瑰抽完那支煙就回去了。
韓承澤又打了兩通電話,這才轉(zhuǎn)身進去。
歐陽玫瑰的審美,高級又浪漫,雖說是第一次設(shè)計婚禮場景,但照樣手拿把掐。
一共三幅主場景畫。
每一幅許留夏都很喜歡。
又難免有些遺憾,這并不是一場真實的婚禮。
“怎么樣?”陸衍沉走到許留夏身后,手搭在她的椅子靠背上。
“都很好,我選不出來,你選吧?!痹S留夏回頭看了一眼韓承澤。
韓承澤一臉若有所思,最后敲定以天鵝為主題的現(xiàn)場布置方案。
歐陽玫瑰挑挑眉,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。
備婚的過程,比許留夏想象中的還要復(fù)雜一些。
接下來的每一天,她都在試菜、試甜品,挑選賓客的伴手禮中度過。
大概是她的活動量上去了。
肚子里的小盡歡也越發(fā)的活潑。
中間還去產(chǎn)檢了一次,小盡歡依舊在健康成長。
雖說忙碌繁瑣。
倒也沒什么新鮮事發(fā)生了。
陸欣瑤從那天試婚紗之后,就再也沒和許留夏聯(lián)絡(luò)過。
許留夏倒是能聽說一些她的事。
人們都在私下議論,陸小姐看起來是個嬌蠻的千金小姐,可越往后看越能看出來她是陸衍沉的親妹妹。
小小年紀(jì),手段就稱得上凌冽了。
陸氏在港城的主要業(yè)務(wù),是跨境服務(wù)相關(guān)的。
短短幾個月時間,陸欣瑤帶領(lǐng)的陸氏分公司,就談下來好幾個千萬美金級別的合約。
狠狠地打了那些想看她笑話的人的臉。
這天,距離婚禮正式舉辦只剩下十天整。
韓承澤挑挑剔剔,終于把餐廚團隊敲定了下來。
敲定好廚師團隊,他沒歇著,緊接著就開始和餐廚團隊的采購核對食材的來源,確保哪怕只是一道小小的前菜,都得是最高水準(zhǔn)。
許留夏看都看累了。
“困了?”韓承澤不管忙成什么樣,注意力永遠(yuǎn)會分一部分在許留夏身上,時刻關(guān)心她的狀態(tài)。
見她打了個小小的哈欠,又有些睡眼惺忪,立馬放下手里的事。
“有點?!痹S留夏點點頭。
“阿姐怕是還要一個多小時才到,困了你就回房間睡,她到了我叫你。”
許留夏擺擺手:“算了,我現(xiàn)在躺下就睡不醒了,沒事兒,撐得住?!?/p>
“那我給你說點有意思的,提提神吧?!表n承澤笑吟吟的,“你應(yīng)該知道,欣瑤從前在京市,因為私生女的身份頗不受各家各戶待見吧?”
“嗯。”許留夏點頭應(yīng)聲。
“最近欣瑤在港城大殺四方,不過幾個月的時間而已,京市、滬市包括港城在內(nèi),還是那些人,卻都變了臉。尤其是那種外強中干的,巴不得立馬把自家的丑兒子,塞給欣瑤,好搭上順風(fēng)車,給自己公司抓一個血包來。”
許留夏知道,韓承澤是個委婉的人。
他都說是丑兒子了,那對方指不定是什么德行有虧,相貌下成的東西。
且這些人搞不好,還都抱著。
你一個私生女,我家能紆尊降貴接納你,已經(jīng)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了,這樣高高在上的姿態(tài)。
“讓他們蹦跶,被欣瑤收拾了,她們也就老實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