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建邦這樣地位的人,能為了來撈她,不遠(yuǎn)千里來到京市。
不管原因是什么,許留夏出于尊敬和禮貌都該去拜訪。
“老先生方便嗎?”許留夏問。
“當(dāng)然,他就是為你來的?!表n承澤笑著回答道。
許留夏點(diǎn)點(diǎn)頭:“我來安排吧,老先生有什么忌口,或者喜歡什么你都告訴我?!?/p>
韓承澤輕輕扶住許留夏的肩膀,引導(dǎo)著她往外走。
“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,他的管家會安排好餐食~放輕松些,就當(dāng)是見尋常的普通長輩?!?/p>
許留夏聽這話的苗頭,越聽越覺得不對勁。
“韓醫(yī)生,你和你爸爸是怎么說我們之間的關(guān)系的?”她停下腳步,轉(zhuǎn)過身去,頗為嚴(yán)肅的問韓承澤。
韓承澤有些不字眼的撫了撫額角:“老爺子一直以為你肚子里的寶寶是我的,這次你對陸衍沉動了手,消息傳來的時候我簡直要嚇?biāo)懒?,生怕晚了一點(diǎn)你就要小命不保。所以……”
所以之后的話,韓承澤沒再說。
但許留夏也能猜個大概。
能讓大病初愈,且二十幾年沒離開過港城的韓建邦,千里迢迢來到京市,韓承澤一定把他和她的關(guān)系,說得至死不渝,他沒她要活不下去高度。
“沒事,你也是為了救我?!痹S留夏抿了抿唇,她又不是什么傻白甜,哪兒能感受不到韓承澤對她的情感?
她也清楚,她給不了回應(yīng)。
“晚上我會親自和您爸爸解釋清楚,孩子的事,我們的關(guān)系?!痹S留夏語氣柔和。
韓承澤微微一愣。
“留夏?!彼行┢D難的開口。
“嗯?”
“能不解釋嗎?”韓承澤抬眼看著她,“老爺子一直想讓我成家,都成了他的一塊兒心病了,前陣子他突發(fā)重疾入院,在ICU里人都迷糊了,還在擔(dān)心我的婚姻問題。他看你很有眼緣,哪怕有陸衍沉橫亙在中間,他也只是怪我不該在你和陸衍沉婚姻存續(xù)期間和你不清不楚。”
韓承澤說著,頓了頓,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:“你能假裝一陣子,陪我演演戲嗎?不會很久……他的身體……支撐不了太久了。”
說到最后。
韓承澤的眼尾泛起紅,看得出來,父親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,讓他十分難過。
“演戲?”許留夏微微蹙起眉。
“嗯,你放心,到了港城那邊,只要你不愿意我不會讓任何人打擾你,你只管安心養(yǎng)胎休養(yǎng)身體?!表n承澤連忙承諾到,“我也會盡我所能的,幫你找出殺害你父母的幕后真兇!等老爺子……你可以自由的選擇你想去的任何地方!”
許留夏沉吟片刻。
她是在韓承澤的幫助下,才克服了心理障礙,恢復(fù)了說話的能力。
且因?yàn)樗完懷艹林g的事情,韓承澤以及他的家族,也的確遭受了一些無妄之災(zāi)。
現(xiàn)在,他只是想讓即將故去的父親,能走得安心一些而已。
“你幫了我很多,我理該報答你?!痹S留夏溫和認(rèn)真的說道。
韓承澤一愣,隨后立馬心慌怒放、喜笑顏開起來。
“不過一切都要低調(diào)一些,不要對外張揚(yáng)?!痹S留夏接著說道。
韓承澤的目的時安撫韓建邦。
那只在韓建邦和韓家人跟前演演戲就可以了。
“好!”韓承澤絲毫沒猶豫就答應(yīng)了。
“那萬一你爸爸讓我們登記怎么辦?”許留夏又問,“我離一次婚已經(jīng)很頭疼了,不想再來第二次,你得提前準(zhǔn)備好假證?!?/p>
韓承澤又點(diǎn)點(diǎn)頭:“放心,之后的一切問題都由我來解決,你什么都不用操心?!?/p>
“這么可靠?”許留夏難得神色輕松了一些。
“那是,韓醫(yī)生什么時候不可靠了?韓醫(yī)生什么時候都可靠!”韓承澤拍著心口,一臉驕傲。
許留夏總算是有了個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笑臉。
“聽說我們家的人結(jié)婚,家族基金會出很大一份禮金?!表n承澤一邊和許留夏往外走,一邊快樂的和許留夏說著他家的傳統(tǒng),“我想全部拿去定助聽器,然后捐給那些需要的小朋友,就是小貝殼用的那個?!?/p>
許留夏微微一愣。
小貝殼用的那個,是陸衍沉買的。
“你不會也給小貝殼買了一臺吧?”許留夏問。
韓承澤一臉受挫的點(diǎn)點(diǎn)頭:“就比陸衍沉晚了兩天而已……”
“那個的確很好用,過年前我去看過小貝殼,她已經(jīng)能囫圇的發(fā)出一些音節(jié)來了。”
對于那些閑天耳聾的小朋友來說。
他們并不是不會說話,而是因?yàn)闆]有聽見過聲音,所以才不會說話。
“那禮金的用途我們就這么定了!”韓承澤一拍手掌。
京市的天空,依舊陰沉沉的。
一縷陽光也見不到。
可韓承澤走在其中,心情卻無比的暢快愉悅,身上也暖洋洋的,好似沐浴在加州的陽光海灘上一般。
舒心愜意!
“那可是結(jié)婚的禮金,你還是留著以后真結(jié)婚的時候用吧,助聽器我來買?!彪x完婚,加上許家給的,她現(xiàn)在也算是富得流油了。
韓承澤看了一眼許留夏:“沒事,就用禮金?!?/p>
如果他最終能打動許留夏,那么這筆禮金就不需要留著。
如果他最后沒能打動許留夏,這筆禮金更加不需要留著。
結(jié)婚這件事,在他遇到許留夏之前,從來不在人生的清單上。
母親的慘烈死亡,已經(jīng)在豪門里看過太多愛侶分崩離析,韓承澤從前打心眼里是不信仰婚姻和愛情的。
直到那一年,他很偶然的走進(jìn)了那家劇院,很偶然的看到了許留夏。
就像是趁機(jī)已久,蒙了塵埃的命運(yùn)之鐘,忽然被猛烈撞響。
直到許留夏居然有男朋友時,韓承澤頓時萎靡萬分。
好幾個月都無精打采的。
他查清楚了許留夏每次演出的城市和場次,次次都會去看。
直到許留夏未婚夫溺亡的消息傳來。
可沒等韓承澤高興太久。
許留夏和陸衍沉的婚訊接踵而至。
如今再回想起那天堂墜落地獄的瞬間,韓承澤依舊會覺得萬分窒息。
他別誰都清楚,如果和他攜手一生的人,不是許留夏,也不會再有別人。
對于別人的錢,許留夏沒任何支配的欲望。
韓承澤這么說了,她也就再勸。
上車前。
她最后看了一眼,自己生活了三年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