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的眉梢微皺,看著她的慘白的臉,“難受怎么不說,就等著裝可憐給我投懷送抱了?”
下一秒。
傅云川就直接橫抱起姜吟往外走。
姜吟的手抓住了男人的胳膊,“你要帶我去哪兒?”
“醫(yī)院?!备翟拼ǎ骸半y不成看著你在家里一尸兩命嗎?”
“我只是有些低血糖,吃點東西就好了。”
傅云川的腳步頓住,漆黑的視線緊緊地盯著她的臉。
張秘書說,今天晚上她又去見陳老板了。
她可以和任何人卑躬屈膝,而這些東西,只要她朝著他開口和低頭,都是唾手可得的。
傅云川不明白她為什么不愿意,寧愿祈求一個沒有希望的外人,也不愿意和他開口。
她心底里就那樣的在意和周明庭的那個醫(yī)院。
她什么都在意,什么都上心,偏偏不愿意回頭做傅太太。
似乎待在他的身邊,是多么委屈她似的。
傅云川把姜吟放在了沙發(fā)上,從茶幾上拿了一塊巧克力遞給姜吟。
“吃了以后跟我回去?!?/p>
姜吟的動作微微地頓住,“我不回去?!?/p>
“姜吟,我給你臺階,別不識好歹,我已經(jīng)來親自接你,你還想要如何?”
回去,只是受傅云川的氣,他心底里不信這個孩子是他的,又要把她放在身邊看著。
“你讓我回去,無非就是覺得我會和別的男人偷偷聯(lián)系,你心里不放心罷了。”
傅云川面色一冷,目光更是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,他嗤笑一聲,看著姜吟笑的譏誚:“你就是這么想我的?”
“姜吟,你自己捫心自問,沒有哪個男人頭頂戴了綠帽,還會對妻子這樣的大度!”
姜吟冷著一張臉不說話了。
原本今天晚上已經(jīng)和諧相處了很久,她不想和傅云川,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爭吵太多。
再這樣無止境的爭吵下去沒有任何意義,只會讓他們的回憶,都是無盡的爭吵不休。
她不說話。
傅云川也沉默。
房間里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。
或許讓姜吟回去,總會有一個人要低頭的。
傅云川的面色鐵青,手緊緊地握成拳頭,心底里有一股沉悶的怒火發(fā)泄不出去。
胸腔更像是憋了棉花似的,堵得慌。
他黑著臉走到門口,腦海里又是她在外面嬌弱臉色慘白的模樣,四處和人低三下四祈求的模樣。
還要那天晚上她拉著他的手,問他為什么不相信她。
他腳步硬生生地頓住。
姜吟以為他要摔門離開了。
而下一秒,傅云川卻又回頭,他漆黑的視線緊緊地盯著姜吟的臉:“姜吟,我再問你一遍,你說這肚子里的孩子,是我的,對嗎?”
他近乎是咬牙切齒地詢問。
姜吟抬起眼睛,與他對視:“不管你問多少遍,這個孩子就是你的。你要是不信,我說多少遍,你都覺得這個孩子不是你的。”
“好?!备翟拼ㄩ_口:“我給你一次機會,我相信這個孩子是我的,容忍你生下孩子以后,再做親子鑒定?!?/p>
“到那時候,要是我發(fā)現(xiàn)你欺騙我——”男人的嗓音冷涼:“我會掐死你。”
姜吟微微地斂下眉眼,只覺得諷刺。
一個親生的孩子,要得到質(zhì)疑。
想得到信任,又是這樣的難如登天。
傅云川深吸一口氣:“收拾東西,跟我回去。我叫陳姨過去給你準(zhǔn)備飯菜。”
姜吟坐在原地,沒有動。
男人不悅地皺眉:“你還要鬧什么?”
他已經(jīng)一退再退,她仍舊無動于衷。
是不是女人越講究,脾氣就越逆著!
她抬起眸看傅云川:“希望你說話算數(shù),而不是騙我?!?/p>
他們之間破碎的婚姻無法挽救,但她仍舊希望孩子能有一個愛他的好父親。
-
姜吟跟傅云川回到了別墅。
他也兌現(xiàn)了自己的承諾,后面有傅氏項目部的人與姜吟的醫(yī)院對接。
周明庭那邊的官司勝訴。
華濟醫(yī)院的形勢一片向好。
姜吟在此期間也朝著醫(yī)院投入了許多的精力和錢,高精密度進口的儀器,翻修擴建醫(yī)院。
開啟分院,她也看了醫(yī)院周邊的一些地皮,每天都在工作中忙碌。
傅云川為她請了專業(yè)的團隊保胎,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天一天地茁壯。
孩子滿三個月的時候,姜吟的肚子微微地凸出,比尋常三個月的肚子大,有些人三個月時,肚子也不明顯。
傅云川為她約了華東的產(chǎn)檢。
姜吟在華東掛職,等生下孩子以后,她就回去上班。
父親的事情,她仍舊記在心中。
父親當(dāng)年受冤枉,沒能沉冤得雪,在出獄之際又死得蹊蹺——
這期間的種種,都是有人想要欲蓋彌彰地掩飾什么,不想讓父親出獄。
傅云川這天特地地抽了時間跟姜吟一起產(chǎn)檢。
這一個月里,男人對她的關(guān)心算不上多,但并未有以前的劍拔弩張。
他說相信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,直到孩子出生,希望這不是個謊言,他也做到了,整整一個月里,他從未再提起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種這樣的話。
姜吟有些如坐針氈,三個月正是可以做羊水穿刺的時候,她害怕傅云川會直接翻臉不認人,壓著她去做。
傅云川換好衣服從樓上下來,看了一眼姜吟微微的凸起的肚子,眸色微微地深了深:“你這肚子——是不是比尋常三個月的孩子要大一些?”
“是、”姜吟開口:“或許孩子的營養(yǎng)好?!?/p>
她在產(chǎn)科上班這么多年,肚子這樣大的可能性還有其他兩種。
要么是月份不準(zhǔn)確,她上胎流產(chǎn)后,例假總是不準(zhǔn)備,可她也沒有時間關(guān)注和調(diào)理。
還有一種可能就是——這是雙胞胎。
傅云川臉上表情沒有什么變化:“走吧?!?/p>
接近七月的天氣,已經(jīng)很熱了。
上車后,傅云川開著車內(nèi)的空調(diào),他側(cè)眸看了眼姜吟:“冷不冷,要不要調(diào)高一些?”
“就這樣剛好?!?/p>
-
醫(yī)院。
姜吟先做了B超,又去抽血。
傅云川先去拿結(jié)果,男人垂眸看著單子上的檢查提示:宮腔內(nèi)有兩個胚胎。
他的喉間一緊,仿佛有什么東西熱熱地在心尖翻騰倒灌。
心頭情緒復(fù)雜地不斷交織,男人握著檢查單的手更緊了幾分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