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的語氣里透著輕蔑和不屑,全是對她這一份資料的否定。
姜吟緊了緊方向盤:“我讓你看我的東西了嗎?”
“我們是夫妻,你的就是我的,難道我看不得嗎?”
傅云川側(cè)眸看著她的側(cè)臉,嗓音涼涼的:“商業(yè)上的事情可以問我?!?/p>
姜吟沉默,沒說話。
她不想求著傅云川。
何況,他向來不會機會她。
車?yán)餁夥漳郎?/p>
華淺這時候打圓場:“云川,哪兒有對女孩子這么兇巴巴的?”
“何況她之前是做醫(yī)生的,對商場上的事情有許多不懂的地方,當(dāng)然是要從頭學(xué)起了,又不是誰一出來就是老油條?!?/p>
這名字叫的可真是親密。
姜吟就當(dāng)聽不見,沉默著一路把車子開到了公司的地下停車場。
傅云川翹著二郎腿坐在副駕,淡聲開口:“華助,你先上樓,我有事跟我太太談?!?/p>
華淺微微頓了一下,隨即點了一下頭,拉開車門就離開了。
她離開以后,車子里面瞬間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。
姜吟現(xiàn)在很不喜歡跟他獨處一室的感覺,只覺得氣氛格外的壓迫和窒息。
“你現(xiàn)在翅膀硬了,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還要搬出去住。”
傅云川看著她,盡量平息自己的情緒:“你寧愿在外面對別的人低三下四的祈求,也不愿意回來問一問我?”
姜吟與男人對視,她譏誚的笑了笑:“我問了你就會回答我嗎?”
“還是說你會給我項目跟我合作?”
傅云川從來不會給她職場上的便利,當(dāng)初進(jìn)入華東醫(yī)院實習(xí),一路晉升到主任,所有的路,都是她自己闖出來的。
如今他憑什么一副質(zhì)問的口吻,問她為什么不去找他?
是沒有找過嗎?
是之前學(xué)著找他的時候,都是被無情的拒絕。
傅云川冷著臉,沒說話。
姜吟笑了笑:“你是讓我回來問一問你,還是讓我回來低三下四的求著你?”
她的話,讓傅云川不悅的皺起了眉梢。
“所以你寧愿低三下四的求著一個外人,也不愿意回來求你的親老公,是嗎?”
“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說過什么?在國內(nèi)的市場里,沒有我的同意,你在這個行業(yè)混不下去?!?/p>
傅云川看著她,一字一頓:“你在硬氣什么?你那一身骨氣有用嗎?你的資料做成這個樣子,誰會看你一眼?”
“是!我的資料入不了你的眼,我有求著要跟你合作嗎?”
姜吟呼吸急促,一把搶回自己的資料,“我沒有讓你看!”
傅云川冷著臉看她:“姜吟,我最后再問你一遍,跟不跟我回去?”
“你看不得我,我跟你回去做什么?”
姜吟話音落下,直接拉開車門就離開了。
男人坐在車上狠狠的砸了一下中控臺,看著小女人嬌弱的背影,氣不打一處來。
他已然給了臺階,讓她回家,她卻拒絕的這般果決。
姜吟下車后,只覺得被他頭暈?zāi)垦#范伎煲卟环€(wěn),但她仍舊要挺胸抬頭的離開。
在傅云川面前,她不允許自己低頭。
本身就身子虛弱,這三天來一直熬夜整理資料,身子更加熬不住。
可笑的是,這些努力,卻被他說的一文不值。
她整個人走出停車場的時候,眼前發(fā)黑,手撐著旁邊的柱子有一些站不穩(wěn),整個人緩緩的蹲下。
她腦袋埋在雙腿之間,緩了好大一陣才緩過來。
-
晚上。
徐杳打電話告訴姜吟:“陳老板今天晚上說有空跟我們兩個人一起吃飯,你好好的準(zhǔn)備一下再過來跟陳老板好好談一談,就算這一個單子拿不下來,陳老板手上還有其他的項目?!?/p>
“我今天晚上約了漫山云樓,你七點過來?!?/p>
姜吟跟徐杳道謝。
“寶貝兒,你怎么總是跟我說謝謝?以前就不會這樣,你再這樣我就要生氣了?!?/p>
姜吟微微的頓了頓。
不知道什么時候,她總是把謝謝掛在嘴邊,她好像永遠(yuǎn)都在虧欠身邊人的人情。
身邊的人總是在不求回報的幫助她,不能繼續(xù)這樣軟弱無力——
姜吟深吸一口氣:“下次不會了?!?/p>
跟徐杳掛斷了電話以后,她吃了保胎的藥,回家休息了一陣兒。
晚上7點的時候。
姜吟收拾好了自己,準(zhǔn)時準(zhǔn)點的出現(xiàn)在了漫山云樓。
她到時,陳老板和徐杳已經(jīng)在了。
“姜小姐今天實在是不好意思,我跟他們已經(jīng)約好了,傅總的工作又忙,只好晾著你了,徐記者說你手里面的資料準(zhǔn)備了很久?!?/p>
“我今天晚上12點的飛機離開京港市,這才抽著空來跟你聊一聊,我看一看你的資料,你這么年輕可不能讓你的努力白費了?!?/p>
姜吟笑了笑:“沒關(guān)系,陳老板的工作,正事兒要緊,你能夠賞臉跟我吃晚飯已經(jīng)是我的榮幸了。”
她坐下,身材的曲線一覽無余。
陳老板的眼神并不干凈,在她的身上不斷的游走。
“把你的資料拿來給我看一看?!彼焓郑窒袷遣唤?jīng)意的碰了碰姜吟。
姜吟抿唇,收回了手。
陳老板看完了資料以后,臉上的表情很平靜,就恰如傅云川所說,她這樣的資料或許真的拿不出手,對于內(nèi)行人來說,就像是小學(xué)生的小作文一樣。
“看來姜小姐是這個行業(yè)的新人吧?!?/p>
陳老板說了一些客套的話,那話里面的意思拒絕的很明顯了。
徐杳說:“這一回談不攏沒有關(guān)系,就當(dāng)交一個朋友,下一次有合作的機會,可以約著在一起吃個飯,見個面。”
陳老板推了推眼鏡:“其實我手底下有許多的小公司也是做這個項目的,只要能夠洽談的過來,也不是沒有合作的可能性。”
陳老板說的這些話模棱兩可。
他也不說行,也不說不行,只是三言兩語之間就要灌酒。
姜吟懷孕了,這是她最后一次當(dāng)母親的機會,她很珍惜。
所以不會喝這個酒,姜吟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,陳老板臉上就不高興了。
“你這也沒有什么誠意?!?/p>
陳老板“砰”的一聲放下酒杯。
他聲音冷冷的,又抬起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腕表:“徐記者,下一次不要什么人都往我的身邊帶!”
陳老板說完轉(zhuǎn)身就離開了。
徐杳咬牙,安慰姜吟:“這個陳老板簡直就是老色批,我看他那個眼神都不對勁,沒有跟這種人合作才是你的萬幸!”
“都是我的問題,沒有做好背調(diào),以后我絕對不會把這種人往你身邊帶?!?/p>
姜吟斂下眉眼,搖搖頭:“沒關(guān)系,你也是想要幫我。”
徐杳氣得不行,恨不得罵街。
反倒是姜吟又勸慰她。
中途徐杳被一通電話叫去加班。
姜吟也跟著離開了。
回到出租屋,她面色憔悴又蒼白,一打開燈,就看到傅云川坐在沙發(fā)上。
她嚇了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