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悔?”姜吟冷笑:“我等這天,已經(jīng)很久了。”
她語氣和態(tài)度都格外的漠然。
說完就轉(zhuǎn)身往外走,仿佛是想要盡快逃離他似的。
傅云川譏誚的扯了扯唇角,眸底沉沉的氤氳著冷氣,他開口叫住姜吟:“這房子住著沒意思,你留下,我離開?!?/p>
外面風(fēng)雪大,起了大霧,能見度也很低,開車是很危險的。
姜吟呼吸微顫,他言下之意明顯至極,這房子有太多她的影子,想必他住著也惡心。
她回頭,扯唇淡淡的笑了笑:“我住著就有意思了?離婚協(xié)議上,沒有這套房子,這房子的歸屬,不屬于我。覺得沒意思,隨你自己處置。”
“明天正好是周一,傅云川,民政局見吧?!?/p>
一直到門上傳來一陣開門聲,傅云川才回過神來。
這個屋子里再也沒有她的痕跡,房間隨處可見的,是他為那個未出生的孩子置辦的各種用品。
可笑的是。
姜吟早就打了那個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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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吟出了門,一股冷風(fēng)迎面吹來,她攏緊了自己的外套。
那輛奧迪,攔傅云川的時候,撞到橋邊,在4s店修理,所以她打了一輛車。
回到家中。
母親還未睡,手中抱著父親的遺像。
姜吟看著父親的遺像,心頭一顫:“媽……”
她的聲音也都微微的帶著幾分顫意:“你從哪里找的照片?”
姜母抓著姜吟的手,情緒激動:“你爸爸呢?你把你爸爸弄到哪里去了?你把你爸還回來!”
姜母雖然神志不清,瘋瘋癲癲的,可她的意識里面,是知道這個照片意味著什么的。
姜吟心如刀割,任由母親拍打她的身體,身子顫顫的,眼淚也往下掉。
“媽……爸爸去外地出差了,這個照片并不能代表什么?!?/p>
“那你現(xiàn)在給你爸打電話,我給他打電話他不接!”姜母眼神直生生盯著姜吟。
面對母親的鬧騰,她身心俱疲,一直哄到后半夜,給母親吃了安定,母親才緩和下來。
一整個晚上姜吟都沒有睡好。
第二天一早。
姜吟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,打車去了民政局。
傅云川穿了長款黑色外套,系了一條圍巾,清冷淡然。
他清雋的臉上,沒有什么表情。
姜吟邁步,跟他一起走進(jìn)了民政局的大門。
民政局接待人員過來,以為他們是來領(lǐng)證的新婚夫妻。
“二位真有夫妻像今日領(lǐng)證有禮品哦。”接待人員笑瞇瞇的。
姜吟淡淡的:“抱歉,我們是來離婚的?!?/p>
接待人員微微的愣了一下,看著他們兩人,“不好意思……還以為你們來領(lǐng)證結(jié)婚?!?/p>
姜吟緩緩的勾出一個淡笑,沒再說什么。
傅云川則是一臉漠然。
民政局工作人員動作很快。
證件很快就辦理了下來。
姜吟垂眸,看著手里面的離婚證,很輕,可她只覺得這個分量……拿在手中沉甸甸的。
里面仿佛承載了她五年的青春,五年的所有付出。
“如你所愿了?!倍叄瑐鱽砀翟拼ǖ穆曇簦骸伴_心了么?”
姜吟緊了緊手中的離婚證,他這話仿佛說的,推向這一段婚姻走向離婚的罪魁禍?zhǔn)资撬粯印?/p>
離婚仿佛是他的施舍、恩賜。
姜吟沒說話,轉(zhuǎn)身出了民政局。
傅云川跟在身后,看著路邊白茫茫的一片,積起了深厚的雪。
“你的車在4s店,這里不好打車,我送你。”
離婚了,姜吟不想和傅云川再有任何牽扯和瓜葛。
“不麻煩傅總了?!苯魑⑿此?,目光疏離:“傅總?cè)绽砣f機(jī),沒離婚的時候,我都沒什么福分享受你的接送,離婚了,就更沒必要?!?/p>
外面的冷空氣十足,襯得姜吟說的這些話更加的沒有人情味兒。
傅云川眉梢微微的擰緊,眸色漆黑深沉。
“何必這么嗆我?!备翟拼ǖ拈_口,眼神看她:“你真那么肯定,離了我,日子會更好,確認(rèn)以后不會再有求我的時候?”
這時。
一輛紅旗緩緩?fù)T诿裾珠T口。
周明庭一身灰色大衣,溫和翩然,他從車上下來:“吟吟,我來接你了?!?/p>
“好。”姜吟笑著回應(yīng)周明庭。
“日子能不能過好,也和你沒關(guān)系了,你放心,我哪怕沿街乞討,都不會求你一分一毫?!苯魈а劭此骸耙?yàn)槲覀儯酱藶橹沽?。?/p>
話音落下。
周明庭攙扶著她下臺階,為她拉開副駕的車門。
體貼又溫柔的紳士作風(fēng)。
傅云川站在民政局門口,眸色深深的看著他們。
他什么也做不了。
回到自己車上時,臉上的神色很不好,周身冰冷,仿佛比這冬日的雪還涼。
渾身上下都是低氣壓。
張秘書微微的吞了吞口水。
“傅總?!?/p>
傅云川不耐煩的降下車窗,點(diǎn)了一支煙,他眉頭皺的緊緊的,煙也抽的急。
“剛剛桑小姐打電話來了……說是有事兒找您?!?/p>
張秘書的話音剛剛落下,那邊兒桑禾電話又打了進(jìn)來。
傅云川眉色一壓,食指夾著香煙,手腕搭在車窗上,接了電話。
“云川哥哥……你干什么去了?怎么不接我的電話呢?剛才是張秘書接的。”桑禾語氣里有些委屈:“我在國外見不到你,你又不接電話,我很沒有安全感……今天我的肚子有些疼,我害怕……”
她字字句句,都在控訴傅云川的冷落。
不等傅云川開口,桑禾又繼續(xù)說道:“而且,寶寶是不是應(yīng)該起名字了?他叫什么好呢?”
寶寶的名字——
傅云川譏誚的扯唇,撣了撣煙灰,嗓音清冷:“我們之間是什么情況,你心里不清楚么?”
“別入戲太深?!?/p>
桑禾微微一僵,心底咯噔了一下:“云川哥哥……”
桑禾的話,還沒有說完,電話就被對面掐斷了。
張秘書訕訕得,不明所以,現(xiàn)在的情況……是怎么個情況。
“傅總?!睆埫貢囂降拈_口:“我覺得太太離婚估計(jì)是被傷透了心?!?/p>
“傷透了心?”傅云川側(cè)眸看他,眸光冷冷的。
“畢竟桑小姐是您公開的女朋友,大家都認(rèn)為,她是未來的傅太太,而您和太太只是隱婚,太太沒有任何的身份,而且桑小姐還懷孕了……”
“是個女人,都會寒心吧?!?/p>
張秘書:“難道,您沒有告訴太太那個孩子,不是您的……”
傅云川沉眉,“多嘴。”
張秘書默默的閉上嘴。
男人抽煙看著窗外白茫茫的一片。
他心中非常清楚,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,不是桑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