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安世聽了云初微的問話,先是沉默,隨后看向了謝暄。
其實(shí),感情上,他是十分信任云初微這個救命恩人的徒弟的。
既然她問了,他也是愿意說的。
但他還是得考慮一下其他的因素。
比如謝暄愿不愿意將這樣的事情告訴云初微。
再比如,如果將他們謀算的事情告訴云初微,會不會給云初微帶來,麻煩?
祝安世和謝暄四目相對。
他看到祝安世微微搖了搖頭。
甚至于,謝暄的眼眸之中,還多了幾分祈求的情緒。
祝安世知道,謝暄不想將云初微拖進(jìn)這些事來。
畢竟,他們做的事情,稍不留神,就是掉腦袋的事情。
云初微感覺到兩人眼神上的交流,微微皺了皺眉頭。
她之前就有猜測,謝暄和這閻羅面具是有關(guān)系的,如今看來,她的猜測應(yīng)該沒有錯。
看兩人的樣子,似乎還在謀劃著什么。
她見兩人都不說話,笑了笑,開口道:“若是不方便的話,可以不用說!前輩應(yīng)該也知道,我們谷隱門,以算卦見長。前輩需要我?guī)湍闼阋回詥幔俊?/p>
祝安世聽了這話,笑了起來,開口說:“謝謝云姑娘的好意,但還是不用了吧!盡人事,聽天命,若是早早知道結(jié)果,那就缺了趣味了!有些事,生死不論,但求問心無愧,不必算了!”
云初微一笑,說道:“前輩豁達(dá)!那我就先告辭了!”
說完,云初微轉(zhuǎn)過身。
離開之前,她跟謝暄說了一句:“我在外邊等你!”
說完,她就離開了。
祝安世看到牢獄內(nèi)外只剩下他和謝暄,開口問道:“都準(zhǔn)備好了嗎?”
謝暄認(rèn)真地點(diǎn)點(diǎn)頭:“一切都準(zhǔn)備好了,按照計(jì)劃行事就可以了!”
祝安世頷首,隨后望向云初微離開的方向。
謝暄問道:“若是有什么話,但說無妨!”
祝安世緩緩開口:“你可是,云初微的身份?”
謝暄有些不解:“她是云相國的嫡系玄孫女,這不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嗎?”
祝安世搖頭:“遠(yuǎn)不止于此,峴山谷隱門,你可知道是誰創(chuàng)立的?”
這個謝暄確實(shí)不知道。
“開國三杰之一,謀仙張斂。那是他歸隱后的道場。當(dāng)今谷隱門的掌門張慶,也是謀仙的后代!”祝安世道。
“云相國的玄孫女,還是謀仙的傳人。這樣的身份,便是陛下也會讓她三分?!弊0彩篱_口說。
謝暄啞然。
他之前很疑惑自家父皇為什么這么偏愛云初微。
如今聽了祝安世的話,倒是明白了。
之前聽了不少人說,云初微是拜一個山野道士為師父。
如今看來,道士確實(shí)道士,在山野也確實(shí)在山野。
但確實(shí)最厲害的道士。
謝暄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:“難怪,我出手查谷隱門,一無所獲!”
祝安世一笑:“若非我小時(shí)候蒙谷隱門所救,我也不知道這些。不過,即便我知道這些,我也從未跟外人說起。你是第一個,你明白我的意思嗎?”
謝暄點(diǎn)頭:“今日之事,不會有其他任何人知道!”
祝安世滿意地點(diǎn)點(diǎn)頭。
谷隱門有他的救命恩人,他不想給谷隱門帶去災(zāi)難。
不過,這些事情,他覺得謝暄需要知道。
若是他什么都不知道,將來不知輕重地得罪云初微,就有他好受的了!
“你去吧!我這里沒有其他的事情了!”祝安世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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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暄從大理寺的牢房之中出來,果然看到云初微在等他。
他走過去,低聲開口道:“對不起!”
云初微聽了這話,有些不解:“你跟我道歉做什么?”
她并不覺得謝暄需要跟她道歉。
謝暄說道:“你想要知道的答案,卻并未能得到。所以抱歉了!”
云初微一笑,開口說:“我其實(shí)并沒有什么想要知道的。就是想要去看一眼那個戴著閻羅面具的到底是何方神圣,僅此而已!你不必放在心上?!?/p>
她去見祝安世,確實(shí)是有目的的。
不過,她的目的很簡單,只是想要確定被抓的,是不是上一世那個人。
上一世那個戴著閻羅面具的人,在她死后現(xiàn)身,屠殺了和謝晟他們,算是給她報(bào)仇雪恨了。
若是真的能見到這樣一個人,她也應(yīng)該謝謝他。
云初微想到了什么,開口問:“謝暄,你有沒有見過其他帶著閻羅面具的人?就是,祝大俠以外的人,有沒有戴閻羅面具的?”
謝暄聽了這話,微微蹙眉,最后搖了搖頭:“據(jù)我所知,并沒有!”
他不確定云初微問出這話是什么意思。
不過,他也不用撒謊,因?yàn)樗_實(shí)沒有見過。
云初微聽了這話,微微皺起眉頭,最后道:“看來,那面具是個獨(dú)一無二的!”
謝暄沒有繼續(xù)這個話題,他開口說:“你夜間在觀星臺,應(yīng)該也沒睡好吧?我送你回去再休息會吧?”
云初微笑了笑,說道:“倒也不累!”
“不累會在等我的時(shí)候睡著嗎?”謝暄看著云初微,說道。
云初微挑眉:“若不睡著,怎么給你機(jī)會畫春意冊子?”
謝暄皺眉,不悅地看著云初微,音量提高了幾分,話語之中帶著明顯的不高興:“云初微!”
云初微很少看到眼前的人生氣。
不得不說,他就算是冷著臉,滿眼怒氣,也很好看。
看他這樣子,顯然是真的生氣了,她看著謝暄,從善如流地道歉:“對不起!”
謝暄對上她明亮的眼睛,又不忍心怪她。
他甚至在想,自己是不是太兇了,有沒有嚇到她。
他只能壓低了聲音,說道:“云初微,以后再讓我聽到你胡說八道,我定不饒你!”
她知不知道,隔墻有耳。
他明明畫的是她,可她卻拿春意圖冊來開玩笑。
若是被人聽到,胡亂傳出去,豈不是壞了她自己的名聲。
云初微側(cè)頭看著謝暄,說道:“絕對沒有下一次了,別生氣了,好不好?”
說著,她眉眼彎彎,沖著謝暄笑了笑。
謝暄看著笑靨如花的云初微,有片刻失神。
想到她說的春意冊子,他更是心猿意馬,連呼吸都亂了幾分。
這一刻,他想要將云初微揉進(jìn)懷里,問她知不知道,春意圖是什么樣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