喊殺聲、慘叫聲在山谷中交織回蕩,金軍一片混亂,潰不成軍。
嗖!
萬戶大人怒發(fā)沖冠,忽然,一支利箭呼嘯而來,直直地射中他的肩頭。若不是盾牌擋了一下,直接貫穿。
“萬戶大人,快撤??!”
他痛苦地悶哼一聲,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衫。但他顧不得傷痛,在親信的攙扶下,踉蹌著跨上戰(zhàn)馬,拼命逃離這修羅場。
他的頭盔歪斜,頭發(fā)凌亂,臉上滿是血污和驚恐。戰(zhàn)馬也受了傷,奔跑的步伐變得沉重而踉蹌。
周圍的士兵們丟盔棄甲,有的連武器都丟了,只顧著埋頭狂奔。
隊伍中,不斷有士兵中箭倒下,有的被滾石砸中,有的被同伴踩踏。整個逃亡的隊伍毫無秩序,猶如一盤散沙。
原本浩浩蕩蕩的大軍,如今只剩下寥寥千人倉惶奔逃。
而李柔他們并沒有乘勝追擊,而是有條不紊地打掃戰(zhàn)場,抓捕俘虜。
那些原本令金軍引以為傲的重型攻城器械,此刻也都被李柔的隊伍全部拉了回去。
回去的路上,金人萬戶大人一臉悔恨,對著身邊的屬下說道:“是我錯了,我本該聽你的勸誡。若不是我狂妄自大,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凄慘下場。”
屬下嘆氣:“其實也不能全怪萬戶大人您。咱們打敗宋國之后,整個金軍上下都變得目中無人、驕縱輕狂。正是這種盲目自大,才導(dǎo)致了今日之禍?!?/p>
“如今該如何是好?死傷如此眾多,我都不知該怎樣向上頭交代?!比f戶大人憂心忡忡。
“您有完顏將軍庇護,上頭最多略施懲戒,不過您的仕途定然會受影響?!?/p>
頓了頓,屬下凝聲說道,“這個瓊?cè)A的箭陣威力著實太強。按理說,即便中了埋伏,咱們也不該如此狼狽。咱們可是金軍,戰(zhàn)斗力向來強悍。這些年來,咱們歷經(jīng)無數(shù)戰(zhàn)役,遭遇的埋伏也不在少數(shù),可哪一次像今日這般……這件事情必須如實上報清楚。還有就是報復(fù),他們竟敢如此殺戮我們金人,必須血債血償,以牙還牙!”
“沒錯,咱們要血洗瓊?cè)A,將所有瓊?cè)A人斬盡殺絕,方能消解心頭之恨!”萬戶大人雙眼泛紅,充滿了仇恨與猙獰。
然而,就在這個時候,樹林中傳來嗖嗖嗖嗖的聲音。
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雨般襲來。
竟是一群蒙面黑衣人,他們使用的皆是與瓊?cè)A人那般殺傷力巨大的滑輪鋼弓。又與瓊?cè)A人的滑輪鋼弓有所不同。
“嗷啊啊啊啊!”
慘叫連連。
金人本就身負(fù)傷勢,此刻更是雪上加霜。
片刻間,千人隊伍立刻只剩下不足三百人。
隨后,這些蒙面黑衣人殺了過來,他們手中皆握著精鋼材質(zhì)打造而成的兵器。
兵器相互碰撞,只見一名金兵手持的長刀與黑衣人的長劍相擊,那金兵的長刀瞬間出現(xiàn)一個巨大的缺口,緊接著黑衣人輕輕一揮劍,金兵的長刀竟直接斷成兩截。
那金兵瞪大了眼睛,滿臉的驚訝與不敢置信,還沒等他反應(yīng)過來,黑衣人已一劍刺穿了他的胸膛。
另一名金兵奮力將長槍刺向黑衣人,黑衣人輕巧地用刀一擋,那金兵只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,長槍竟被震得脫手而出,槍頭還彎曲變形。
黑衣人緊接著一腳踹在金兵胸口,那金兵胸骨斷裂,口吐鮮血,倒地而亡。
又有一名黑衣人飛身而起,手中長劍如閃電般直刺一名金兵的咽喉,速度之快,讓那金兵根本來不及反應(yīng),瞬間尸首分離。
那金兵的佩刀砍在黑衣人的劍上,就像砍在堅不可摧的磐石上,刀刃崩裂。
一個金兵企圖逃跑,卻被黑衣人從背后擲出的短刀準(zhǔn)確地插入后心,當(dāng)場斃命。
那短刀沒入金兵身體后,竟毫無阻礙,仿佛金兵的鎧甲如同薄紙一般。
還有一名金兵被兩名黑衣人前后夾擊,前方的黑衣人用刀猛砍,金兵用劍格擋,只聽“咔嚓”一聲,金兵的劍斷為兩截。
后方的黑衣人趁機揮劍橫掃,直接斬斷了金兵的雙腿,金兵慘叫著倒下。
剛才與萬戶大人說話的那個屬下又驚又怒:“精鋼兵器,全部是精鋼兵器,怎么可能?”
難以置信!
這些人手上使用的都是神兵利器!
“金人也沒什么了不起的,讓你們開開眼,知道什么叫不可戰(zhàn)勝!”黑衣人冷笑道。
他一刀落下,直接斬殺了這個屬下,血濺三尺。
“我可是萬戶大人,完顏卓越是我表哥。你們?nèi)羰菤⒘宋?,我表哥絕不會放過你們的?!?/p>
萬戶大人倒在地上,身中數(shù)刀卻仍有一口氣在,他惡狠狠威脅道。
“哈哈,居然與金人皇親國戚有關(guān)系,那殺了你更是再好不過?!?/p>
為首的黑衣人獰笑著吩咐,“把他凌遲了,剁成肉塊,扔入油鍋炸了,一定要讓他死得慘絕人寰。”
手下立刻依令行事,頓時,此處傳來萬戶大人凄厲至極的慘叫,肉香彌漫。
這群黑衣人手段極其殘忍,不僅將這一千人盡數(shù)誅殺,就連尸體也不放過,全部剁成肉醬,而后搭建油鍋,場景慘不忍睹。
果然,此事震怒了金人,朝野上下一片嘩然,甚至驚動了皇帝。
這已不僅僅是一次戰(zhàn)斗的勝敗問題,而是關(guān)乎金人的顏面,是對金國的公然挑釁。
要知道,金國剛剛打敗宋國,聲威正隆,威望如日中天。
此時竟有人以如此殘忍手段對待金人,如果他們不予以嚴(yán)懲,金國的威嚴(yán)將蕩然無存。
皇帝親自下令,對瓊?cè)A宣戰(zhàn),必須報仇雪恨。
完顏卓越當(dāng)即請命,聲嘶力竭道:“臣要為表弟報仇,定將瓊?cè)A所有人殺光滅絕,哪怕是兩歲的稚童也絕不放過。”
隨即,點兵三十萬,揮師討伐瓊?cè)A。
趙國立刻表示,愿意配合金人,大開城門,讓金兵通過。
要知道,瓊?cè)A目前的八座城池皆在趙國掌控之中,若從此處通行,不出半個月便能抵達瓊?cè)A國都。
大戰(zhàn)將起。
瓊?cè)A宮廷中。
宋國長公主趙寧靜道:“抱歉,陛下,是我來到瓊?cè)A連累了你們。”
女帝輕抿一口茶,說道:“你泡茶的手藝甚是精妙。至于連累,你未免高估自己了。此事并非因你而起,乃是有幕后勢力暗中作祟。”
趙寧靜面露訝異:“陛下,您這是何意?”
女帝緩緩道:“那一戰(zhàn),李柔雖打敗了敵軍,卻未斬盡殺絕。然而,后來發(fā)生的卻是這些金人被趕盡殺絕,且手段極其殘忍,還留下皆是瓊?cè)A人所為的信息。這顯然是借刀殺人之計。此前,吐蕃格桑羅布、卓劍之事,亦是如此。”
趙寧靜聽了,嘆道:“陛下,不管是誰借刀殺人,可如今金人已兵臨城下。我們宋國對金人的強大可是深有體會。我們宋國拼死抵抗,可最終的結(jié)果仍是慘不忍睹?!?/p>
女帝含笑:“我們瓊?cè)A與宋國自是不同??芍獮楹??”
趙寧靜一臉茫然。
女帝繼續(xù)道:“因為我們瓊?cè)A有上天庇佑。待開戰(zhàn)那日,你若有膽量,便隨我到戰(zhàn)場上瞧瞧,看看我們瓊?cè)A人是如何作戰(zhàn)的。”
趙寧靜沉默不語,這番話,她著實不知該如何回應(yīng)。說實話,她著實不看好瓊?cè)A。雖說瓊?cè)A經(jīng)濟繁榮,可畢竟地域狹小,又是個女多男少的國度,聽聞就連軍隊將領(lǐng)都有許多是女子,這樣的一支軍隊,如何能抵擋虎狼之師般的金人?
半個月后,完顏卓越率領(lǐng)三十萬金人大軍抵達,借由趙軍占領(lǐng)的瓊?cè)A城池通過,很快便來到瓊?cè)A國都三十里外安營扎寨,稍作休整后,便準(zhǔn)備進攻。
然而,令完顏卓越意想不到的是,面對他們?nèi)f大軍的兵臨城下、氣勢洶洶,瓊?cè)A人竟未選擇依據(jù)城墻據(jù)守,反而打開城門,城內(nèi)軍隊傾巢而出,竟然妄圖正面與金軍一決雌雄。
營帳中,眾將軍與謀士聽到這個消息時,皆驚得目瞪口呆。
一個將軍忍不住嘲笑道:“瓊?cè)A莫非是瘋了?明知敵我懸殊,如此主動出擊,無異于自尋死路。”
“事情怕是沒這么簡單。斥候傳來的情報,先前吐蕃、趙國與瓊?cè)A皆有過交鋒,可最終,他們都鎩羽而歸。要知道,據(jù)我們所獲消息,吐蕃與趙國在兵力上皆具優(yōu)勢?!?/p>
一個謀士并未嘲笑,而是若有所思,緩緩說道。
“蒙先生,您是在擔(dān)憂什么嗎?”
“我恐其中有詐。我曾詢問過趙國,可他們卻閃爍其詞,很明顯有所隱瞞?!?/p>
一個金人將軍不屑地說:“那是因為趙國太過羸弱,怎能與我們金軍同日而語。”
又一個謀士道:“趙國的軍隊皆是烏合之眾,給我五萬人,定能殺得他們丟盔棄甲?!?/p>
被稱作蒙先生的謀士卻極為保守,說道:“我認(rèn)為應(yīng)當(dāng)靜觀其變,先瞧瞧瓊?cè)A作何反應(yīng)。將軍,我總覺得此事透著詭異。瓊?cè)A至多五萬余人,卻敢直面我們?nèi)f大軍,著實蹊蹺?!?/p>
完顏卓越道:“我也看出了其中蹊蹺。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,蒙先生,您多慮了?!?/p>
蒙先生搖頭,自戰(zhàn)勝宋國以來,金軍上下皆志得意滿,早已忘乎所以。這并非個別人的心態(tài),而是全軍上下皆如此。
“既然他們想要與我們打硬仗,那我們便成全他們,桀桀,敢殺我表弟,正好,我給瓊?cè)A準(zhǔn)備了一份大禮。”
完顏卓越臉上,浮現(xiàn)出邪惡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