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掌心的炙熱,仿佛透進(jìn)了她的身體。
令沈驪珠心下微亂。
是。
事后,她沒有喝避子湯。
因為她知道,太子絕不會允許。
甚至,若是叫他知道,她有這個想法,恐怕會明令禁止不許任何御醫(yī)給她避孕的藥。
所以,她瞞著他,做了避孕的香囊戴在身上。
好在,她本就子嗣艱難,就算這次沒有懷上孩子……
他也不會起疑。
沈驪珠凌亂地想了很多。
李延璽見她面色幾經(jīng)變化,卻以為驪珠是不想要他的孩子。
是啊。她又不愛他,她愛的人是陸亭遙,又怎么會心甘情愿為他生孩子?
這么想著,心臟像是被誰拿著帶滿荊棘的玫瑰微微刺了下,雖則摘奪了那朵芳華之美,卻也實打?qū)嵉拇掏磦恕?/p>
但,就算是這樣,他其實也差不多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。
能怪誰呢?
而且,此刻氣氛正好,帶著點兒曖昧的微妙,他方才那般吻了她,她也不曾動怒,李延璽實在不想打破。
便沒有再繼續(xù)孩子的話題,他一邊將座上掉落的外裳重新裹上她身,仔細(xì)整理好,一邊轉(zhuǎn)了話鋒,開口道:“阿姮,今日你讓朱弦來尋孤,做得很好?!?/p>
他低聲夸獎,語氣竟似哄孩子般。
沈驪珠素手按上肩頭的衣裳,那抹鎏金的刺繡有些硌手,磨著她白嫩的指腹,也像是磨在凌亂的心間,她低下頭,抿起唇道:“太后宣見,我知定是不好?!?/p>
那是煊赫了兩朝后宮,傳奇半生的女人,不論是身份還是手腕上,她心知自已是一點勝算都沒有。
她很沒用。
“所以,只能讓朱弦給你傳了消息。”
李延璽卻撫了撫她鬢邊烏黑的發(fā),溫柔道:“阿姮,孤很高興,其實,你可以嘗試著……再依賴孤一點的,懂嗎?”
驪珠想,她懂他的意思。
再依賴他一些——
然后將身與心都一并交出去,是嗎?
可是殿下,你已經(jīng)打碎過我一次了。
傷痕猶在,故人難忘。
是人,都怕傷。
而男子可以賭。
女子輸了,卻是她的一生。
紅顏枯骨,困死皇城。
她沒有回答。
他卻也不失望。
只吻上她的眉額。
淺淺道。
“孤會等你?!?/p>
一直等。
…
“殿下,到了?!?/p>
未幾,轎攆終于停下。
掀得那方素簾,低頭出來。
面前的宮殿華貴,多以鎏金和朱紅兩色筑成,數(shù)名禁軍手持長戰(zhàn),在殿門威武肅立,大殿門楣上,“東宮”二字在光影里仿佛流光赫赫。
李延璽執(zhí)了女子素白的手,道:“你發(fā)髻亂了,衣裳也染了血污,總也不能穿孤的回府……”
說到此處,他嘴角微微揚(yáng)起暗愉的弧度。
其實,李延璽倒也不介意,她就這么穿了他的外裳回去,向世人都宣告,她是他的女人。
只是,驪珠必定不會愿意。
他是那樣了解她。
便離了慈安宮后,先帶她來了東宮。
“孤讓人替你重新梳洗綰發(fā),然后再送你回去,好么?”太子微微低頭,詢問身邊的女子,語氣輕柔得令人側(cè)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