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音不大。
卻令全場的氣氛驟然安靜。
“什么?”展月紅皺眉道,“杜家小姐,你什么意思?老爺子只是封筆,他要想拿筆寫字……”
沒等展月紅說完,杜愛便抬手打斷,“阿姨,您對凌爺爺?shù)年P(guān)心也太少了吧,凌爺爺當年封筆,并不是不想寫,而是因為不能寫了,我說的對嗎?凌爺爺?”
聞所未聞,凌霜當即回懟道:“杜愛,你少那里胡說八道,我爺爺什么情況我會不知道?你……”
“都住嘴!”
誰知就在此時。
凌鴻儒突然開口,看向杜愛,“杜小姐,你是從哪里知道的這件事?”
杜愛微微一笑。
“凌爺爺,您忘了嗎?我父親可是您書法的忠實愛好者,我們家藏有從您年輕到封筆前不同階段的墨寶,
通過對比,我發(fā)現(xiàn)隨著年齡的增長,您的筆鋒越來越虛浮,反而是您年輕時期的書法更加沉穩(wěn)老練,所以,我斷定,您的手越來越抖了,對吧!”
此話一出。
凌霜和展月紅驚愕的看向凌鴻儒。
“爸,難道她說的是真的,您為什么不告訴我和凌毅???”展月紅看老爺子的臉色,就知道讓杜愛說中了,
“您手有什么問題,完全可以找人醫(yī)治啊,凌毅可是連大國手華老那樣的神醫(yī)都能請動,您,您這是為什么???”
凌霜也忍不住說道:“是啊爺爺,我,我認識驚……啊,我是說一個神醫(yī),他也能幫您看病,您快說說,到底怎么回事?”
凌鴻儒愁容滿面,沒有說話,卻只是嘆了口氣。
“兩位,凌爺爺手抖的問題不是病,而是中了詛咒!”
轟!
宛如晴天霹靂,母女二人皆是一震。
凌霜親眼見識過術(shù)法之人,自然知道詛咒的存在。
而展月紅身為研究古武的教授,對玄學也有所涉獵。
知道有這種東西的存在。
但令她們想不通的是,老爺子一輩子安分守己,從來沒有做過出格的事,怎么會受到詛咒?
一個做學問的書法家上哪兒去接觸這種詭異的東西?
從杜愛說出自己秘密的時候,凌鴻儒就知道她肯定知道了一切,此刻并沒有太過震驚,而是問道:“杜小姐,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?”
杜愛微微一笑,“凌爺爺,恕我冒昧,我找人鑒定了您的書法,發(fā)現(xiàn)您用的墨非常奇特,市場上根本沒有這種類型的墨出售,
然后我就調(diào)查了當年與您要好的那些書法家,這才得知,并不是墨的問題,而是您曾經(jīng)收了一方非常奇特的古硯,不管什么墨在那硯臺上研磨,都會變成那種奇特的墨。
黑有光澤,香味濃郁,質(zhì)地細膩,揮灑起來得心應(yīng)手,自從您用了在那硯臺上研磨的墨之后,就再也看不上其它墨了,而您手抖的詛咒,也正是來自那方古硯!”
“哎!杜小姐,你不去當偵探可惜了,沒錯!”
事到如今,凌鴻儒索性不再隱瞞,徑直說道,
“就是這個原因,當年得到那古硯的時候,我做了一個夢,夢中是一位古時候的秀才,他告訴我,他畢生研究書法,但始終寫不出令他滿意的字,
因憤懣而暴斃,血濺到了這方硯臺上,現(xiàn)在落到了我的手里,他給我二十年時間,如果我不能寫出令他滿意的書法,他便會讓我這輩子再也拿不起筆來,
開始我也有點后怕,可那硯臺仿佛有一種魔力,讓我不得不使用它,就這樣過了二十年,我再次夢到了那個秀才,
他說他對我很失望,要詛咒我這輩子再也拿不起筆來,從那之后,不拿毛筆,我的手沒有任何異常,但只要拿起筆來,就會不停的發(fā)抖,
開始還能控制,但年復一年,終于有一天,我再也拿不起筆來,這才被迫封筆?!?/p>
說完。
凌鴻儒走向書房,不多時便取來一方硯臺。
“看,這就是那古硯!”
杜愛此時笑道:“凌爺爺,你放心吧,我這次來就是幫您解決問題的,您請看,這是什么!”
凌霜母女同時看向杜愛。
只見她從隨身的包包里拿出一個十字架,上面刻滿了類似圖騰的紋路。
“杜小姐,這是?”凌鴻儒一愣。
“凌爺爺,這是我托人從海外給您求來的法器,它經(jīng)過大巫師施法,能夠破解這世上的一切詛咒!”杜愛自豪的說道。
噠噠噠……
話音剛落。
腳步聲傳來。
一直躲在玄關(guān)的王龍徐徐出現(xiàn),面露冷笑。
“杜小姐,那東西可解不了凌爺爺?shù)纳砩系脑{咒,反而會害了他,我勸你還是收起來,否則,你們想和凌家聯(lián)姻的計劃可就泡湯了!”
“是你!”
杜愛雙眼一瞪,而后冷笑起來,“呵呵,王龍,離正月初八越來越近了,你還不趕緊收拾東西跑路,來凌家做什么?
哦,我想起來了,你當楊家的上門女婿,好像是凌霜給介紹的,怎么?你這是打算勾搭上凌霜給你當下家嗎?好在驚龍被滅的時候保你一條小命?”
祝家老祖祝乾坤重傷驚龍先生的事已經(jīng)在四大家族傳開了。
也正因為如此,杜愛才敢上門,向和驚龍先生有緋聞的凌霜提親。
凌霜是軍部戰(zhàn)將,而她的父親凌毅則是京師最高都察院總都察官。
杜家上下都是生意人,并沒有武者坐鎮(zhèn)。
湯祝兩家統(tǒng)一江北是大勢所趨,所以和凌家聯(lián)姻也可為他們在爭取江北利益的時候多一些籌碼。
“你是什么人?”
被杜愛說動心的凌鴻儒被王龍打斷,有些不悅的問道。
“我來告訴您吧!”
杜愛開口道,
“凌爺爺,這人就是您孫女介紹給楊家的上門女婿,結(jié)果他不僅教唆楊婉蓉脫離楊家,還恩將仇報反過來對付楊家,害的楊家現(xiàn)在瀕臨破產(chǎn),
他就是現(xiàn)在的衡州首富楊婉蓉的便宜老公,王龍!”
一字一句,精準踩雷。
最重人倫綱常的凌鴻儒頓時勃然大怒。
“什么?如此大逆不道之人怎可登我凌家大門,你,你給我滾出去!”
“不行!”
深知王龍本事的凌霜瞬間擋在王龍身前,“爺爺,他說那十字架會害了您,就一定會害了您,您千萬要相信他?。 ?/p>
“哼!凌霜,他是你帶來的吧,你倒是說說,這種小人我憑什么相信他?”凌鴻儒反問道。
“就憑,就憑……”
凌霜眼睛嘰里咕嚕亂轉(zhuǎn),本想編個理由,但突然臉色一沉,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,
“死就死了,爺爺,他就是我喜歡的男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