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瓔看著占據(jù)滿書桌的微型小工具又看了看帝熵,都被這家伙的效率震驚了一下。
從溶解吞下兩把菜刀到吐出這些微型小工具,也就喘兩口氣的功夫。
按照秦瓔的要求打造好了工具后,帝熵沒有回到秦瓔的手腕。
而是化作金屬史萊姆狀想蠕動到書桌陰影處,小孩吃糖一樣慢慢品嘗它揣在肚皮里的黃金墜子。
雖沒有五官不會發(fā)聲,但秦瓔就是從它蠕動的樣子看出了一點(diǎn)嘚瑟。
它揣肚子里的黃金墜子花了一萬九,而它干活只用了幾秒鐘。
換算一下,時薪已經(jīng)達(dá)到了千萬級別。
秦瓔雖然知道不能這么算,但就是莫名資本家之魂附體,伸手將帝熵按住:“你等會?!?/p>
千足金喂了一段時間,花了秦瓔近七位數(shù)鈔票,帝熵本體長到約莫香梨大,按在掌心涼絲絲中帶著點(diǎn)滑膩。
秦瓔手一動,撥球一樣將帝熵扒拉回來:“我應(yīng)該沒說過,只需要干這點(diǎn)活吧?”
她理直氣壯把帝熵捏起:“買東西還包郵包安裝呢,你得售后?!?/p>
話音落,帝熵蠕動了一下,從腦袋位置緩緩冒出一個金屬色問號。
秦瓔用食指將那個金屬問號按了回去:“不接受質(zhì)疑?!?/p>
她去翻購物袋,在一陣清脆似山泉流淌的嘩啦聲中,倒出二十來串大號水鈴?fù)┦謸u鈴。
這是水鈴?fù)┕麣ち罆穸ㄐ秃?,鉆孔用麻繩制成的。
搖晃時水鈴?fù)┕麣は嗷プ矒?,會發(fā)出類似泉水的聲音。
秦瓔買的大號水鈴?fù)┦謸u鈴,每一個果殼都比乒乓球大上兩圈,肚大口狹長。
價(jià)格比較貴掛了幾年沒賣出去,被路過的秦瓔全買了回來。
她提起一串輕輕晃動傾聽聲音,對帝熵道:“我打算用這些給沙民們當(dāng)做臨時房子,你去幫忙加工加工。”
沒錯,這種特殊處理后防水不腐的果殼,就是秦瓔給沙民們的臨時房子。
在建立新村落這一點(diǎn)上,秦瓔思考過很多路線。
直接3D打印一個微縮城市,拆分成塊后再到箱子世界組裝。
或者買些微縮景觀造景之類當(dāng)做房子。
但兩者都存在這樣那樣的弊端。
首先材料必須安全無害,秦瓔不想草率弄些劣質(zhì)玩意,導(dǎo)致半年后癌癥和白血病肆虐沙民村落。
僅僅是這一點(diǎn),就足夠篩選掉世面上九成九的成品,逼得她必須特別定制。
其次就是精度,箱中小人體型實(shí)在太小,秦瓔這邊哪怕是微縮造景也達(dá)不到讓小人們舒適居住的程度。
在符合以上兩種條件的前提下,工期會很長。
尹敏敏這娃衣博主熱心介紹了幾家娃屋和微縮造景廠家。
但完全符合以上三種的一個都沒有,就算秦瓔使出加錢大法也不好使。
最長一個甚至需要將近一年的工期,那黃花菜都涼了。
不得已,秦瓔只能選擇折中方案。
優(yōu)先買些替代品,讓沙民們安家后,再購買合適的材料,由沙民們自己修建自己的村落。
于是,路過時看見的這種水鈴?fù)?,就被秦瓔買了回來。
這些果實(shí)原本賣點(diǎn)是自然,防水防腐材料都是最環(huán)保無害的。
梆梆硬,且一直沒等到冤大頭買,掛了幾年就散了幾年的味。
比乒乓球大小的圓形果殼墊平底部,夠做個小單間。
人多的家庭就將果實(shí)鋸開,粘成一串拼湊個幾室,具體要做成什么樣,全看沙民們自己選。
每串果殼手搖鈴能拆下二十四個果實(shí),眼前這一堆用作過渡期房子怎么都夠了。
秦瓔現(xiàn)在要帝熵給每一個果殼都割出窗的樣子,方便采光。
最好是分出一半本體,去箱子世界當(dāng)幾天打工仔,幫助沙民們按需切割房子。
前一個要求還好,帝熵靜靜地聽,已然準(zhǔn)備動手,再讓秦瓔看看什么叫效率。
但后一個打工仔要求一出,帝熵連溝通都不愿意,順著桌板就想溜走。
帝熵什么出身,看名字就知道。
它才不可能去做什么打工仔!
它滴溜溜滾,卻聽身后秦瓔道:“加黃金。”
滾了兩步的金屬史萊姆頓住。
很久很久,它才不情不愿回到秦瓔面前。
“這就對了嘛?!鼻丨嫃呐赃吥昧艘粋€無紡布購物袋,將桌上扎著的小工具全扒進(jìn)袋子里,“勤勞致富,多勞多得。”
“來來來,你先看看教學(xué)視頻?!鼻丨嬚伊藗€手機(jī)支架把手機(jī)撐起讓帝熵看荒野建造和解壓木工活。
“你化身的刀刃鋒利,要是幫著做砍樹做家具桌椅就更好了,計(jì)件給黃金。”
到底是被銹潮關(guān)押太久,給帝熵餓得太狠。
帝熵一言不發(fā)蹲在手機(jī)前,頭頂液態(tài)金屬緩緩伸出兩個蝸牛樣的眼睛。
看視頻同時一心二用,將秦瓔買回來的那對水鈴?fù)┦謸u鈴扯到了身邊。
一邊看視頻,一邊化出刀刃將穿著水鈴?fù)┑穆槔K隔斷。
秦瓔暫時沒管它,整理了一下購物袋里的東西打開了箱子。
她出去買東西來去兩個多小時,箱中世界正好是傍晚。
韓烈沒有外出,留在了沙民們的臨時據(jù)點(diǎn),因此秦瓔投進(jìn)箱子的視線一下落在了綠洲中間。
似乎是晚脯時間,沙民們?nèi)蓟氐綋?jù)點(diǎn),筑起泥巴爐灶架起篝火正在做飯。
幾百號人擠在綠洲據(jù)點(diǎn),從高處俯瞰時感覺人還挺多。
只是狀態(tài)實(shí)在有點(diǎn)凄慘。
在秦瓔離開的這段時間,綠洲下了一場雨,雨水將地面攪和成泥漿。
沙民們赤腳踩著泥漿,蹲在篝火爐灶旁邊取暖。
他們隊(duì)伍中帶著沙鼠羊群駱駝,但鍋里煮的卻都是前頭秦瓔灑下去的壓縮餅干碎。
就是壓縮餅干他們也不敢多放,清糊糊似的一鍋。
后面的毛氈帳篷并不適合在綠洲中使用,一場雨下來淋得濕漉漉沉甸甸。
不少小孩蹲在篝火旁取暖,外出采集果實(shí)和用原始工具伐木的大人們,垂頭坐在圓木上。
似乎都能聽見他們疲憊的喘息聲。
秦瓔忍不住想嘆氣,她視線找了一圈,憑身高和腦袋頂在一堆小人里找到了韓烈。
韓烈坐在篝火旁,身邊是裝臟人偶的箱子,他手上翻動著一塊小臂長的肉段。
看著是蛇肉,炙烤得焦黃。
在旁邊圍了一圈小孩子,大的八九歲小的也就三四歲。
韓烈是大夏人,但小孩們沒一個怕他的,全圍著他。
等蛇肉外層烤熟,韓烈左手托著片綠葉,右手拿著把小短刀,將烤金黃的蛇肉片下。
早等待許久的小孩,啊的張著嘴巴來接。
接到一口就讓開位置給下一個。
跟喂小鳥一樣。
場面看著可愛中又有些心酸。
秦瓔沒有打破這和諧的一幕,而是回頭看帝熵的工作進(jìn)度。
不料回頭就是一呆。
帝熵正像無情的開果殼機(jī)器,分出小須須把水鈴?fù)┕麣ぐ堑矫媲啊?/p>
然后幻化出的小刀飛速在上頭割出個小方框后。
多手協(xié)作的帝熵,忙得像海葵,渾身金屬須須亂舞。
眨眼間,秦瓔的書桌上堆滿了果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