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11年5月4日?!?/p>
“師爺似乎他背著我做了些什么?!?/p>
“1911年7月13日?!?/p>
“我們外出尋找實驗體的魚鉤,沒有回來?!?/p>
“不知發(fā)生了什么,或許與當(dāng)?shù)氐难簿嘘P(guān)。”
“1911年7月15日?!?/p>
“不幸的消息傳來,為我們帶回實驗體和新娘的蛇頭被捕?!?/p>
“我們不得不停止了一切行動,免得被查到青寨附近?!?/p>
“師爺日夜都在詛咒那姓秦的巡警。”
“1911年8月2日。”
“我和師爺有發(fā)生了爭吵?!?/p>
“我這才知道,這華國人是如此的狡猾無恥。”
“他背著我已與我的母國聯(lián)系。”
“他向我隱瞞了很多實驗內(nèi)容?!?/p>
“他其實早已經(jīng)做好了離開的準(zhǔn)備,在我每天吃的藥中做了手腳,我也是他的實驗體?!?/p>
“1911年,10月21日?!?/p>
“行動不便的我膝蓋爛生了蛆,我意識到這個基地的當(dāng)家人早已經(jīng)不是我了?!?/p>
“我不得不像搖尾乞憐的狗,哀求師爺,重新獲得他的友誼?!?/p>
“1911年12月25日?!?/p>
“又是圣誕節(jié),我想念我的妻子和女兒。”
“1911年12月26日。”
“我在師爺?shù)姆块g中發(fā)現(xiàn)了信件,這個該死的臭蟲,居然一直背著我聯(lián)系我的妻子?!?/p>
“我得想想辦法,殺死這個狡猾的華國人?!?/p>
“1911年12月28日?!?/p>
“我嘗試為自己少量注射新血,效果還不錯,至少我沒有當(dāng)場死去?!?/p>
“但是,膝蓋發(fā)生一點(diǎn)變化。”
“1912年……”
“實驗失敗,我的身體開始異變。”
“我最近總在回憶以前,回憶在天主像下祈禱的樣子?!?/p>
“我似乎在這異國他鄉(xiāng)變成了魔鬼,這不是我的錯。”
“1912年3月?!?/p>
“我們的行動被曝光了,我們得緊急撤離?!?/p>
“河伯無法帶走,我們決定將它封存,等到時機(jī)合適再回來?!?/p>
“師爺帶走了新血和許多資料,他將要前往意國?!?/p>
“或許在那里會有更多的實驗體和機(jī)會,讓他對門的探索更近一步?!?/p>
“異變的我不想成為實驗體,我決定就這樣死在這?!?/p>
“我求師爺幫我照顧家人,求他保護(hù)我的妻女?!?/p>
“1912年3月8日?!?/p>
“看在從前的友誼上,師爺兌現(xiàn)諾言決定為我舉行裝臟儀式。”
“我剛剛服下了三瓶氰化鉀,該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?!?/p>
“師爺說極致的情感加上媒介,才是打開門的關(guān)鍵?!?/p>
“他曾嘗試了親情,友情,愛情等等,可服下藥等死的這一刻,我突然想到?!?/p>
“這世間最強(qiáng)烈的感情,其實是恐懼吧。”
“希望那些獵犬找來這里時,也能在爆炸中體會這種古老原始又強(qiáng)烈的恐懼!”
……
“啪!”
秦瓔將手中的筆記合攏。
她肩膀聳動了幾下后,心里極度的惡心轉(zhuǎn)化為生理反應(yīng)。
她干嘔了幾聲。
很久沒吃東西,只吐出了幾口胃液。
她坐在濕噠噠黏糊糊的書中,渾身冰涼。
忍不住用最激烈惡毒的語言,去咒罵這本日記的主人還有,那位師爺。
雷鳥見狀,擔(dān)心的飛到她的肩頭,用腦袋蹭了蹭秦瓔。
‘門’實驗一直在進(jìn)行,這里就是一切罪惡的源頭。
內(nèi)心的諸般情感,轉(zhuǎn)化為極致的憤怒。
秦瓔閉眼深吸了幾口氣,才緩和過來。
許久,她站起身。
搓了搓發(fā)麻的手指,吐出一口白霧。
“我沒事了?!彼龑坐B道。
她一步步走下二層書架,想要找到點(diǎn)什么東西,將下面那具化成蠟的尸體點(diǎn)天燈。
她踩著積水繞到橡木書桌前,卻一愣。
隨后一股涼意順著她的脊柱骨向上爬。
那具快化成漿糊的蠟尸,從椅子上消失了。
橡木椅上有深深的印記,邊緣糊著白色尸蠟。
但原本坐在這上面的玩意不見了。
秦瓔神情一凝,循著地面如蛞蝓爬行的痕跡找去。
那道白色痕跡,一直向著房間深處延伸。
秦瓔沒想到一具蠟尸,死成了這摸樣居然還能動。
她緊了緊背包,本要追去,卻又想到些什么。
來到橡木書桌旁,彎腰將貼在橡木桌下的雷管扯下一根。
右手是帝熵化成的小短刀,左手拿著一根雷管,緩步追了上去。
痕跡一直延伸至?xí)磕┒?,河伯所在的那扇門后。
河伯之前還大聲哭求,現(xiàn)在卻沒了聲響。
秦瓔提著迷轂花照亮,重新走了進(jìn)去。
里面安靜無比,左右都是泡著畸形細(xì)腰怪物的標(biāo)本瓶。
她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,雷鳥頭后的頭冠一根根豎起,小心警覺。
恐那具蠟尸,從某處撲來。
就在這時,池中河伯說話了。
“你回來了?”它聲音中不無喜悅,“你來放了我嗎?”
“你看,我說過我們是同類。”
秦瓔低著頭,借著迷轂花的光照地面。
白色尸蠟痕跡,消失在池水附近不知去向。
她提著迷轂花站在了欄桿邊緣。
渾身被鏈子死死綁住的河伯,還泡在渾濁的池水中。
它似乎對有東西靠近這事一無所知。
兩只顏色不一的眼珠子,在過長的眼皮下期盼看著秦瓔。
秦瓔一言不發(fā),靜靜看它許久,終于開口:“我如果放開你,你愿意付出什么代價?”
“天下沒有免費(fèi)的午餐,你愿意為了自由付出些什么?”
池中的河伯似乎已經(jīng)料到她會這么說。
眼皮掀了一下后,回答道:“所有,只要你要?!?/p>
秦瓔看著它,緩緩揚(yáng)起一個笑容來。
“所有?”
“好大的口氣啊!真是慷慨?!?/p>
“那么先回答我?guī)讉€問題,可以嗎?”
她不等河伯答應(yīng),先說道:“你是什么時候蘇醒的?”
照那本日志中所說,在封存這件實驗室前,他們做了相應(yīng)的措施。
比如,將河伯鎖死在水底。
這怪物什么時候得以脫困,并且制造了外頭的空間。
沒料到她問這個,河伯的嘴巴咧開了一瞬。
“醒了一段時間了。”
這東西狡猾,不肯當(dāng)面回答問題。
秦瓔抿緊嘴唇站在高處,冷冷看著它:“你藏得可真好?!?/p>
那么久的實驗,這傒囊都沒讓那些人發(fā)現(xiàn)它有制造封閉空間的本事。
想來是那時不敢,而現(xiàn)在它這樣冒險,是因為新娘。
“那些人曾經(jīng)回來找過你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