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云傾伏在蕭知遠懷里嚶嚶哭泣,“侯爺,他們是為了火器!”
蕭知遠并不驚訝,除了這一點能讓那些人劫掠陶云傾,也沒有其他理由。
也正是因為這次劫掠,讓一直對此閉口不談的陶云傾講了出來。
她這話的意思,無疑是在說,火器是她發(fā)明打造的!
蕭知遠有些欣喜,她若沒了顧慮,他自然就能為她正名!
仔細檢查一番,雖然陶云傾看上去無礙,但他依然不放心,小心翼翼將她放入馬車,牽著馬匹往回走去。
追來時不過一炷香,回去卻用了一個多時辰,生怕再顛簸了她。
對于蕭知遠小心細致的呵護,陶云傾歡喜又甜蜜。
路上的時候,遇到追出來的兩伍隊伍。
明知道對方出兵速度已經非常快,蕭知遠仍舊露出不悅之色,沒理會策馬過來的百夫長,徑自駕著馬車往回駛去。
百夫長和將士們相視一眼,只得跟在兩側護送。
蕭知遠見狀冷哼一聲,“沒事了還守著干什么,還不去追那伙賊寇!”
追到那些賊寇,他勢必要將他們凌遲,殺雞儆猴!
百夫長并未帶兵而去,來時將軍吩咐他們,將人安全帶回來就好。
見他們沒有動作,蕭知遠頓時惱怒,不等說話,車中傳來陶云傾的聲音。
“侯爺,不要為我造殺孽,傾兒現(xiàn)在只想快些回到將軍府?!?/p>
蕭知遠聽出她話里的不安,不再多說什么。
人多,傾兒或許更安心。
一行人進了城,蕭知遠直奔醫(yī)館。
沒有戰(zhàn)事的時候,四五個大夫都在這里坐診,然而按月給他們發(fā)放月錢,這還是陸棠出的主意。
說什么造福百姓,他覺得非常可笑。
將軍府平白又支出一筆銀子,也就是因為這筆銀錢并非他出,否則他定是不會同意的。
一路來到醫(yī)館,蕭知遠直接將兩個醫(yī)術最好的大夫拎過來。
醫(yī)術最好,也不過是矬子里邊拔將軍,見識過陸棠的醫(yī)術,大多數(shù)大夫的醫(yī)術他都看不上。
若是陸棠在,他就不必如此擔心傾兒了。
“給她檢查仔細了!”
隔著一層薄紗,兩個大夫輪流診脈。
蕭知遠此時也顧不上男女有別,他只希望陶云傾安然無恙。
兩個大夫診脈后,說她脈象安穩(wěn),一切正常,只是受了些輕微的驚嚇。
蕭知遠心中的石頭落了地,給了賞錢打發(fā)他們走。
“侯爺不必擔心,傾兒無礙,只是看到侯爺為了救傾兒奮不顧身,差點被箭矢傷到,我就害怕得渾身發(fā)抖?!?/p>
蕭知遠掀開薄紗,輕輕將她攬在懷里,“這次怪我,我應該好生看顧你的?!?/p>
陶云傾閉上眼享受著安寧和撫慰,“不怪侯爺,是傾兒大著肚子還讓侯爺擔心?!?/p>
蕭知遠氣息沉重起來,“你是為了黎民百姓,是為了大盛安危,原本這些活計就不該由你來做,沒了你還不行,偏偏這些功勞又被旁人占去!”
他越說越惱火。
陶云傾一身本事,懷著侯府骨血還要在這邊陲之地費盡心血,研制出火藥,打造出火器,最終卻便宜了陸棠!
陸棠一意孤行,她以為這樣他就會多看她一眼,卻根本沒想到,他已經知道全部真相。
蕭知遠知道不能在這么下去,附身捧著陶云傾的臉蛋,說道:“傾兒,我知道你有難言之隱,但如此下去,你會受盡委屈。”
陶云傾眼中忽然涌出晶瑩的淚珠,張口想要說什么,可眼神閃爍一下,最終還是閉上眼,搖了搖頭。
“侯爺、侯爺說的什么,我哪有什么難言之隱?!?/p>
溫熱的眼淚打濕了蕭知遠的手指,他心中驀然一痛。
“傾兒,相信我,我可以保護你!”蕭知遠輕柔地為她拂去眼淚。
陶云傾梨花帶雨,露出一抹滿足的笑容,“有侯爺這句話就夠了,傾兒什么都不要,只要侯爺在身邊?!?/p>
蕭知遠心中頗為震動。
舉世之名,破天富貴,還有那唾手可得的權勢,她竟然統(tǒng)統(tǒng)可以放棄。
她明明只要開口就能得到的,可是她沒有。
蕭知遠覺得,今生必不能負了她這番心意。
蕭知遠不知道她難以啟齒的原因是什么,卻不忍心再逼迫她。
“傾兒,等你休憩一下,我?guī)闳ヒ娨粋€人?!笔捴h說著,心情又好了一些。
或許見到薛師兄,她就會有所改變。
陶云傾笑著點點頭。
她眉宇間的乏意很明顯,蕭知遠將她送回將軍府西院,便準備去找薛師兄。
對于薛師兄沒有追過來,他覺得或許另有原因。
果然,找到許晏舟的時候,他說道:“薛師兄去堵截那些賊寇了?!?/p>
蕭知遠恍然,果然如此。
隨后便看到許晏舟神色有些古怪,他不由得說道:“將軍可知道薛師兄的身份?”
許晏舟頷首,“他自報家門,說來尋他的小師妹?!?/p>
蕭知遠嘴角勾出一抹笑容,“是的,等他回來,就會見到他小師妹了,希望將軍不要太感到意外。”
許晏舟偏聽偏信也好,還是另有所圖也罷,如今陶云傾的身份馬上就要真相大白,看看他還有什么要說的。
陸棠蒙蔽了他?
蕭知遠很期待許晏舟精彩的表情,可惜陸棠不在,否則就更精彩了。
只是想想當著薛師兄的面,陸棠被拆穿丘師之徒的身份,他就倍感惋惜。
偏偏是這個時候被召回。
同時他還有一層隱憂,京城召回陸棠,必然是因為火器,陸棠能夠迷惑住許晏舟,難保不會迷惑住官家。
若是如此……
想到這種可能,蕭知遠就堵心。
“陸姑娘不知如何了,這次火器立了大功,怕是因為這個才將她召回的。”王少凱悠然說道。
許晏舟頗為無奈地看了他一眼,這家伙沒安好心啊。
果然,蕭知遠臉色頓時難看起來。
他原本就在因此而擔心,剛剛勸陶云傾沒有達到效果,如今王少凱的話直接讓他壓下去的情緒翻涌起來。
蕭知遠冷聲說道:“將軍,在下有個不情之請!”
許晏舟頓了一下,“蕭將軍請說?!?/p>
蕭知遠挑眉,“還請諸位到武器司,有些事,我想當面做個了斷!”
他火了,真的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