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那天機老道,估摸著早已投身黑暗,真身可能已經(jīng)入了半步仙人層次。
不然僅憑一縷真靈神魂如何能到九景層次?太過浮夸了。
“可惜,那仙器不當人子....”
想到祭壇,楊清流不由得牙根癢癢,無可奈何的輕嘆一口氣。
其沒有追隨自已出來,而且選擇待在了內(nèi)禁地。
概因被城主的兵器吸引了,一見鐘情,不要臉的留下。
楊清流喚他時,美其名曰為了將來抗爭不世大敵,要在那里進修,與前輩歷練學習。
當然,這樣的話語有真實性,城主兵器確實比之更為強大。
其一直盼著有朝一日能上界幫助那位女子。
此番難得遇到一位前輩,自然想取經(jīng),令自身更為完滿與強大。
只是,這確實令楊清流頗為頭疼。
若對方在,他或許不用去闖關(guān),可以前往另外一片小世界成仙,未來再與那天機老道清算。
這并非害怕,只是想穩(wěn)妥一些,不愿輕易涉險,畢竟關(guān)乎黑暗的任何事件都需要小心對待。
畢竟,那種層次太高了,詭異諸多,就是至高存在都頗為忌憚。
“咚咚...”
驀地,一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自桑樹底下傳出,頓時吸引眾人目光。
土地之下,頗為規(guī)律的響起異動。
眾人只見,地面下先是伸出一只手,隨后一道人影轟的破土而出。
她看起來有些癡傻,眼神是空洞的,但身段曼妙,長得俊俏,一眼就知道是個美人兒。
“什么情況?”
“桑樹下居然葬了一名女子,是要奪其造化么?”
所有人都是一愣,隨后神色莫名的看向太一宗長老,一時不知是該感嘆對方的勇氣,還是嘲笑這些人的愚蠢。
因為,這樣的一幕太像了。
少女沐浴圣光,身后是一張由浩蕩偉力編織而成的大網(wǎng),看起來神異無比。
當然,那都不是重點。
眾人只覺得太一宗太過明目張膽了,膽子很肥,居然要當著正主的面搶奪造化,視一位絕世強者如無物。
“誤會了,諸位誤會了!”
“我宗怎敢如此?沒有那個心思!”
白發(fā)老者呼吸一滯,趕忙否認,生怕楊清流聽了去。
雖說當年極個別人有這個想法,但都被沈清幽親手斬了,沒有留下性命。
“嬌柔?!”
就在此時,略帶驚喜的叫喊聲傳入眾人耳中。
眾人回望,只見沈清幽腳步虛浮,踩著虛空,眸框含淚的走來。
“萬嬌柔?”
“那位師姐么,傳聞她早已死去了,怎會被葬在桑樹下?”
此刻,就連很多的太一宗弟子都迷茫。
他們曾聽聞過這個女子的存在,只是,其命牌早已碎裂了,而今居然再現(xiàn),不可謂之不驚奇。
也只有部分人知曉個中曲折,他們的眼神深邃,望著桑樹下的少女,蹙著眉驚疑。
“你是...誰?”
突兀的話語。
少女望向踏著虛空,奔馳而來的沈清幽,疑惑開口。
“你...忘了我么?”
絕美女子微愣,心神一顫,沉吟很久后,才開口道。
萬嬌柔眼底漫著清純,一如孩童般的天真:“記不得姐姐了,過去一片空白,我們曾在哪里見過么?”
她歪著頭,玉指輕抵下頜,露出思索之色。
眾人看的出來,這不是在假裝,而是真的忘了,不記得沈清幽這個人。
“失了一魂一魄?!?/p>
“忘掉舊事,如同經(jīng)歷了輪回,不知還能否算作曾經(jīng)的那個人。”
有人很敏銳,盡管在第一時間驚詫,卻也發(fā)現(xiàn)了異常。
這類似失去記憶,但比之那種情況更為徹底。
不可能再想起來了,同過去切割,七情六欲等都不存在,進行蛻變與新生。
這還能算作原來的那個人嗎?在場無人說的清楚。
畢竟,人的性情會受環(huán)境所影響,當記憶替換,神魂殘缺,或許會發(fā)生極端變化。
“我是...你的師尊?!?/p>
天空中,沈清幽款款落下,深吸一口氣,笑的燦爛。
這是她的弟子,無論過往如何,總是歸來了,再次出現(xiàn)在她的面前。
“師尊?”少女低吟,在口中反復頌念這個詞匯。
看得出來,她叫的不是很順口,帶著遲疑與頓挫。
“怎么了,不相信么?”沈清幽來到近前,想要更多的看看這位弟子。
盡管難過,但她心中也早做足了準備。
畢竟,道通天曾說過,對方很難完整的歸來,哪怕真的復生,大抵也要忘掉許多。
“我相信的?!比f嬌柔輕聲道。
“可是想起了我?”沈清幽眼中迸發(fā)驚喜之色。
她本以為自已需要耗些口舌,去解釋,闡述二人間的故事,沒曾想到這么輕松。
或許,二人間還留有些許因果與羈絆,于此時起了作用。
“我想不起您,也不覺得親近,很陌生?!?/p>
萬嬌柔直言不諱,臉上帶著歉意:
“我只是感知到,您很強大,想來很多人求著做您的徒子徒孫,不至于騙我這個失憶的癡傻女子?!?/p>
秋風吹過,帶起了蕭瑟。
少女笑了笑,裹緊了衣裳,她沒有修為,東流峰高聳入云,令她感覺到有些冷。
余光掃視,萬嬌柔驀地愣了愣,目光停留在不遠處少年的臉上遲遲不能移開。
另一邊,沈清幽苦澀一笑。
少女的話語太理性了,令她措手不及。
她有些恍惚,仿若回到了初識少女的那一日。
當年,對方也是一樣的聰慧,性格并不刁蠻,懂得心疼師兄。
每當楊清流自秘境中歸來,一身傷痕時,她總會跑前跑后,替對方熬煮草藥,細心呵護。
那種心疼絕不是作偽,任誰都看得出,是發(fā)自真心,近乎要溢出來了。
可是,什么時候變了呢?
說實話,沈清幽也忘了,只能猜測是林凡來了之后吧。
說來也可笑,她竟然不知曉,真的不盡責,沒有去關(guān)心弟子們,將一切都推給了楊清流。
若昔年多些照顧,或許不會被蠱惑,不至于落得今日的眾叛親離。
只是,很快她又回過了神。
如今再去追憶有什么用?時光不復,沒辦法回到從前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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