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錦月走馬觀花看完了這一切,曾經(jīng)她滿腔怨恨,恨她和孩子無辜慘死,惡人卻風光無限,手握權(quán)勢。
她以為孟錦華的計謀不會暴露,她的仇也會被徹底掩埋。
卻沒想到她死后竟發(fā)生了這么多事情,仇人兩世都得到了應(yīng)有的報應(yīng),她的那些遺憾和怨氣也徹底釋然。
心中只剩下復雜,是對蕭厭他們。
前世他們每一個人,好似都未曾圓滿。
隨著心中的怨氣消散,孟錦月只覺得靈魂越來越輕,飄的越來越遠……
“醒了,醒了!姐姐動了,姐姐!”
“老夫看看!”
“杳杳,能聽見老夫說話嗎?”
孟錦月耳邊不斷傳來江神醫(yī)和阿禾的呼喊,她費力睜開眼睛,入眼便是他們滿心關(guān)切的眼神。
“阿……阿禾……神醫(yī)?”
江神醫(yī)重重呼出一口氣,滿是皺紋的臉上全是笑意:“是我們,醒了便好,醒了便好?!?/p>
孟錦月注意到江神醫(yī)泛紅的眸子,阿禾的眼淚也從腮邊不斷滑落。
“姐姐,姐姐!”
阿禾哽咽喊她:“阿禾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!”
孟錦月伸手摸阿禾的頭,她虛弱搖頭:“乖?!?/p>
看到熟悉的人,孟錦月知道她又回來了。
她和蕭厭遭遇了雪崩,危急之下,是蕭厭拼命護住了她。
遭遇雪災后,眼下她感受到身體格外沉重。
可一顆心卻格外輕松,像是終于落到了實處。
這一世不是前世,所有人都還活著,未曾出事。
不對,孟錦月想到了什么,她猛地抓住江神醫(yī)的手:“神醫(yī)……他怎么樣了?”
江神醫(yī)神色微怔,他佯裝輕松回應(yīng):“他……他那邊也無事,你莫要擔憂,先好好喝藥休養(yǎng)?!?/p>
“神醫(yī)……我想過去看他……”
前塵種種,如今隨著那些人的死,已經(jīng)全然釋懷。
從前的那些糾結(jié)也早已沒了意義,此刻再想到蕭厭,她腦海中浮現(xiàn)的,只有蕭厭奮不顧身,擋在她身前時的堅決。
她也不會再將這一世的蕭厭和前世那個人混為一談了。
因為其實他們本來就完全不一樣。
這一世的蕭厭從始至終都喜歡她,縱使他被她再怎么算計,他眼里心里也還是她。
蕭厭幾乎所有的情緒,都由她掌控。
四年前,她選擇離開京城云游四海,蕭厭那樣的人竟也選擇成全。
哪怕他眼中有再多的不舍,他也放她離開……
當所有的怨氣消散,當被恨意蒙蔽的心逐漸清晰。
孟錦月不得不承認,她其實對這一世的蕭厭有意。
她無法對蕭厭狠下心腸,也做不到對他赤忱的情意無動于衷。
“阿厭……快些醒來吧好嗎?”
孟錦月握住蕭厭的手,手心一片冰涼。
蕭厭無知無覺躺在床上,唇色蒼白,臉上也毫無血色,莫名的恐慌涌上孟錦月心頭。
她清楚的意識到,她不想蕭厭出事,她不想他死。
腦中浮現(xiàn)的不再是前世的那些糾葛,而是蕭厭從前笨拙小心翼翼的討好,還有可憐又偏執(zhí)的哀求……
或許……或許早在她不斷地告訴自已,她該恨他時,她的心就已經(jīng)動搖了。
“只要你活過來,我就答應(yīng)你……同你回京城可好?”
“日后我再也不離開了,我留下同你成親,做你的妻子?!?/p>
說出這句話后,她并沒有想象中的糾結(jié)和為難,反而是無比輕松。
原來這就是她想要的……
幾乎是孟錦月話落,江神醫(yī)便震驚出聲:“真的動了,杳杳,他能聽見!”
“你再多說些!”
孟錦月緊緊攥住蕭厭的手,臉上也全是驚喜。
“阿厭,阿厭,你能聽見嗎?”
孟錦月聲音哽咽:“阿厭!我不想你出事,只要你醒來我們便成親可好?”
————
“眼睛動了!”
隨著江神醫(yī)話落,陷入昏迷的蕭厭漸漸半睜開眼。
“杳杳……”
“杳……”
“我在?!?/p>
“你說的話,真……真……”
孟錦月將他的手放在臉頰邊,重重哽咽點頭:“是真的,但你要快些好,好起來后才能娶我。”
蕭厭嘴角費力緩緩揚起,那張慘白如紙的臉上瞬間有了神采。
“姐姐,他怎么又哭了,他是愛哭鬼嗎?”
阿禾天真的話響起,蕭厭耳尖泛紅,可眼淚卻還是莫名抑制不住,甚至越流越兇……
“哇,好多眼淚啊,不停地流,能變成珍珠嗎?阿禾想要珍珠……”
……
一個半月后。
蕭厭和她在渝州休養(yǎng)了一月,之后半月又在回京的路上,如今終于抵達了京城。
曾經(jīng)被燒毀的宣政殿又新建了,一切好似都沒變。
“別親了,你快去上朝。”
孟錦月推著蕭厭卻怎么都推不開,自從渝州之后,蕭厭便幾乎時時刻刻黏在了她身邊,趕也趕不走,甚至她如廁沐浴,蕭厭也要如影隨形跟著。
“杳杳……我不想同你分開?!?/p>
孟錦月嘆氣:“最多不過一個時辰就能回來。”
“可我一刻都不想同你分開,看不見你,我心中便會害怕,心也跳的厲害?!?/p>
明明蕭厭身形高大,可此刻卻垂著頭,整個人透著一股可憐的意味。
每每看到蕭厭這般,孟錦月就會心軟幾分:“你怕什么?”
“我怕這一切都是夢,其實我已經(jīng)死了,這一切都是我臆想出來的?!?/p>
望著蕭厭泛紅的眼睛,孟錦月嘆氣,踮起腳親了親他的臉:“不是夢,阿厭別想太多,快去吧……”
“杳杳你同我一起去可好?你不在我身邊,那些大臣們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進去。”
孟錦月?lián)u頭拒絕:“日后再說,但今日不行,你剛回京,該去處理政事,而不是同大臣們爭吵。”
孟錦月可以想象,若她出現(xiàn)在朝堂上,那些大臣們會何等的激動。
“那你先答應(yīng)我一個要求?!?/p>
“什么要求你先說?”
蕭厭低頭俯身湊近孟錦月耳邊,小聲開口。
孟錦月聽完,臉頰通紅,她忍不住去揪蕭厭的耳朵:“快走,壞胚子?!?/p>
“我當你答應(yīng)了,等我回來。”
孟錦月捂住臉,她決心要把蕭厭關(guān)在殿外,但天還沒亮,蕭厭走后她又沉沉睡下了。
再次有意識時,孟錦月只覺得覺得胸口發(fā)癢……
她迷迷糊糊睜開眼,便看到蕭厭在床上,腦袋在她身上拱著,高挺的鼻梁深陷……
“你!”
孟錦月睡意全無。
蕭厭連忙抬頭握住孟錦月的手,放在唇邊討好親著。
“蕭厭,你是狗嗎?”
孟錦月臉頰通紅。
“是杳杳的小狗?!?/p>
“汪……”
孟錦月:“……”
“蕭厭你夠了?!?/p>
孟錦月抽出手,可蕭厭臉上浮現(xiàn)失落,她正有些心軟,可下一秒蕭厭卻俯身低頭去掀她的裙子。
孟錦月察覺到他的意圖,想起他臨走前提的要求,耳尖瞬間爆紅。
她捂住素白的裙子,人不停往后縮:“蕭厭!你你……你別太過分!不許親!”
孟錦月臉上的抵觸太過明顯,蕭厭垂下頭:“你不許我親你,那你親我可好?”
孟錦月隨手撿起床上的玉佩便朝蕭厭扔過去:“你你個色胚,休想,下去!”
蕭厭一怔,意識到她誤會了什么:“杳杳,杳杳,我絕對沒有那種想法,我怎么舍得呢?”
他可以親她那處,但他絕不會叫孟錦月這樣……
“我只是想叫你親我的臉……”
蕭厭有些委屈:“杳杳我錯了,那換成我讓你隨便摸我、親我可好?”
孟錦月:“……”
————
明天和蕭厭這條線完結(jié)^O^晚安寶子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