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厭設(shè)想的很好,但卻有一個最大的變數(shù),便是吳神醫(yī)。
到底是個活人,很多事情都不可控。
蕭厭只能先去策劃,如若不行,到時候再想別的法子。
總之如今已經(jīng)到了該攤牌的時候。
他也不愿再同謝云曄浪費(fèi)時間。、
如若不是怕孟錦月反悔,他根本無需這般費(fèi)心。
蕭厭心中嘆氣。
……
“主子。”
謝全小心翼翼跟在謝云曄身后。
從太子府邸出來后,謝云曄整個人的氣壓都低了,嘴角抿成一條直線,看著格外嚇人。
謝全有些不敢靠近。
“去孟府?!?/p>
謝云曄聲音冷的嚇人。
謝全不敢不從,剛要去駕車,便看到謝云曄跳了下去,翻身上馬,動作干凈利落。
謝全心中一突。
自家主子不會遷怒孟小姐吧。
孟小姐只是一個弱女子,這樣過去,只怕會將人嚇到。
謝全心中忐忑,他連忙騎馬追上去,發(fā)現(xiàn)謝云曄去的不是孟府的方向,而是謝府。
謝全回到謝云曄院子時,謝云曄已經(jīng)將房內(nèi)許多物件都丟了出來。
謝全聽著里面噼里啪啦的巨大聲響,看著地上如垃圾一般被丟棄的珍奇異寶,心中不停嘆氣。
他跟在謝云曄身邊多年,自然認(rèn)出來了,這些東西都是蕭厭曾經(jīng)送的。
文房四寶、玉佩、每一年各式各樣,別出心裁的生辰禮。
這么多年一直被妥善保存著,如今一起丟出來,快堆積成小山。
謝云曄送太子的東西同樣也很多。
曾經(jīng)生死之交的好友,如今卻到了這種地步。
“主子,這些不是太子送的。”
謝全望著被棄之如敝履的夜明珠……還有其他奇珍異寶,只覺得肉疼。
謝云曄冷笑著,陰沉著臉:“但這些蕭厭的臟手碰過?!?/p>
“把這些臟東西都燒了,無恥之徒送的東西,實(shí)在令人惡心?!?/p>
謝全無奈,只能去拿火盆。
謝云曄陰鷙著臉,將這些東西一件件丟進(jìn)去,火光映照下,謝云曄的眸子更加猩紅。
謝全不經(jīng)意間對上,謝云曄眼中的恨意實(shí)在叫人心驚。
主子不會做什么吧。
謀害儲君可是重罪。
等所有東西燒完,謝云曄才面無表情轉(zhuǎn)身,他視線停留在謝全身上許久。
看的謝全心都提了起來。
“謝全,你和我身形差不多,我有事吩咐你?!?/p>
謝云曄沉聲開口:“附耳過來?!?/p>
謝全聽完有些愣住。
主子叫他扮做他,去花船,隨后將太子引過去,再下催情藥?
謝云曄敢謀劃,他,他不敢做啊,這這可是太子。
“主子,太子真的會上鉤嗎?”
謝云曄冷笑:“他只怕時時刻刻盯著我,知道我上了花船,他自是會過去確認(rèn)?!?/p>
謝云曄嘴角抿成一條直線,表情很冷:“你不敢?”
謝云曄咽了咽口水,隨即搖頭。
“敢,主子叫我做什么,我就做什么。”
謝云曄點(diǎn)頭:“你知道就好,出了事情我來承擔(dān)?!?/p>
“別說蕭厭還沒坐上那個位置,就算坐上了又如何?!?/p>
“他敢覬覦我的妻子,我便也不必留情,就算最后身死,我也要和這下賤之人同歸于盡?!?/p>
謝全心中嘆氣。
主子這是被氣瘋了。
但這也情有可原,主子那般深愛孟小姐,陡然間知道三小姐和太子依然藕斷絲連,換做任何人只怕也不能接受。
…………
“阿……阿曄,你你怎么來了?”
孟錦月聲音細(xì)弱。
她原本坐在窗邊的小榻上看書,木窗陡然間被推開了。
謝云曄直接從窗外跳了進(jìn)來。
他一句話沒說,只是那雙黑沉的眸子死死盯著她,從上到下的掃視著,最后停留在她雪白的腳上。
孟錦月下意識將縮回裙擺下面,今日的謝云曄有些不對勁。
“阿曄,唔……”
孟錦月下意識驚呼,她被謝云曄直接抱了起來。
他走的太快,后面直接跳上屋檐,在屋檐上行走。
孟錦月嚇的緊緊摟住他的脖頸,頻頻看向地面,唇色也有些蒼白。
“別怕?!?/p>
謝云曄終于開口:“帶你去個地方。”
孟錦月被小心放在了馬車?yán)?,隨后謝云曄也上了馬車。
孟錦月見他上來,便往旁邊挪了挪,想給謝云曄讓些位置。
“不必。”
說話間謝云曄直接將她抱坐在懷中,大手緊緊握住她的細(xì)腰。
兩人貼合的極近,濃郁的雄性氣息撲面而來,孟錦月臉色漲的通紅。
“杳杳。”
謝云曄俯身,薄唇貼至她耳后,咬住她白嫩的耳尖。
“之前你說的話,我不同意,也不會聽?!?/p>
謝云曄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緩緩響起。
“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手,如果有人覬覦你,我會殺了他?!?/p>
“如果我們之間有阻礙,我也會掃清所有的攔路石。”
孟錦月猛地抬頭,她怔了怔問:“如……如果是我變心了呢?”
謝云曄眼眸幽深暗沉,他神色復(fù)雜望著她。
她心中果然也是有蕭厭的。
謝云曄并不懷疑孟錦月對自已的心意。
他能感受到她的愛意。
可這不代表著她不喜歡蕭厭。
蕭厭此人寡廉鮮恥,但確實(shí)相貌不錯,加之當(dāng)初他二人也算共患難過。
“杳杳。”
謝云曄捧住她的臉:“你怎么會變心呢?”
“若你真的變心,那也是外面的賤人勾引于你,我只會解決那些不知廉恥的人。”
孟錦月嘴唇動了動,猶豫許久她才囁嚅道:
“阿曄,你,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?”
謝云曄將人按在胸膛處,叫孟錦月看不見他臉上扭曲的嫉恨。
縱使心中滔天怒火,但在孟錦月面前,謝云曄的語氣依然竭力溫和。
“知道什么?”
謝云曄擠出一抹笑來:“若是我知道,杳杳為何對我這般冷淡便好了,想必如今我也不會這般苦惱。”
謝云曄想過挑破,也想過質(zhì)問,更想叫孟錦月在他和蕭厭之間做出舍棄。
可是縱使想的再多,真到了她面前,他卻什么都不敢說。
若孟錦月真選了蕭厭,那時他不知自已該如何自處。
如今佯裝不知,就這樣裝聾作啞,對他才是最有利的。
蕭厭這個外室可以慢慢剔除。
只要他裝傻,他就永遠(yuǎn)是孟錦月名正言順的未婚夫。
他不讓位置,蕭厭再如何,也只能暫時躲在暗處偷窺。
孟錦月張了張嘴,好似想說什么,謝云曄大掌直接捂住她的嘴。
“杳杳到了。”
謝云曄牽著孟錦月下馬車。
“阿曄,我們?nèi)ツ???/p>
謝云曄嘴角上揚(yáng):“子言說今夜這船上熱鬧,請我們喝酒,我們?nèi)タ纯础!?/p>
兩人剛上船,便發(fā)現(xiàn)對面船上有許多女子。
孟錦月愣了愣。
“阿曄,對……對面?”
“好似是個花船,林升壑做事竟這樣不靠譜?!?/p>
“別看?!?/p>
嘴里說著別看,但謝云曄卻再次開口:“不對,那是不是太子?”
“應(yīng)當(dāng)不是,許是我看錯了,殿下的為人我知道,他怎么會來這種地方。”
孟錦月抬頭望去,她配合著謝云曄的把戲。
“好像是他?!?/p>
孟錦月瞪圓雙眸,看了又看。
謝云曄嘆氣:“要不我們再看看?!?/p>
“謝全,將船再劃近些?!?/p>
在船上時,謝云曄便牽著孟錦月的手,緩緩給她介紹蕭家先祖?zhèn)兊氖论E。
“蕭家人向來風(fēng)流,愛美色也愛救風(fēng)塵?!?/p>
“不論是高祖,圣祖還是先帝,還有如今的陛下,都極重女色?!?/p>
“蕭家人愛一個女子時能將其捧到天上,不愛時瞬間棄之如敝履,不是打入冷宮,便是香消玉殞?!?/p>
“殿下骨子雖里流著蕭家血脈,但我相信,他和蕭家先祖?zhèn)兿氡夭煌??!?/p>
“就算日后殿下登基,會有三宮六院,會有數(shù)不清的女子,應(yīng)當(dāng)也不會那般喜新厭舊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