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收拾宅院……”
蕭厭惜字如金,好似只是簡單的要求。
但林升壑卻清楚,他若是沒收拾好,收拾干凈叫蕭厭滿意,定然日子不好過。
林升壑苦笑一聲,誰叫蕭厭真的救過他的命,誰叫蕭厭曾經(jīng)正常時,對他很不錯。
林升壑認(rèn)命去做事。
孟錦月他們住處的隔壁,已經(jīng)被他們買下,一百兩的宅院,他們給了一千兩。
于是這家人什么都不要便急匆匆從后門,逃也似的走了。
一方面是怕他們,畢竟近衛(wèi)們身穿黑甲,腰配長刀。
這些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,常年執(zhí)行任務(wù),殺意凜凜,氣勢非凡。
普通人見了確實會害怕。
但另一方面,這家原主人應(yīng)當(dāng)也是為了銀子,怕他們反悔,畢竟很難遇見他們這樣的冤大頭。
“等等,也去準(zhǔn)備些吃食?!?/p>
這幾日他并未怎么用膳,如果不是怕餓暈過去,影響趕路,蕭厭連啃干餅子的時間都不想耽擱。
但現(xiàn)在,他需要補充體力,等會兒他絕不能暈過去。
林升壑眼睛亮了亮,天知道他有多餓。
蕭厭只會比他更餓,他還以為蕭厭真的忘了餓。
“好,臣這就去吩咐。”
“還有迷藥?!?/p>
這是為謝云曄準(zhǔn)備的。
林升壑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頭。
他好似成了蕭厭身邊的太監(jiān)了。
————
謝云曄沐浴收拾好出來,足足用了一個時辰。
謝云曄從未沐浴過這樣長的時間。
他這幾日趕路確實格外狼狽,但更多的還是擔(dān)心叫孟錦月嫌棄。
所以他洗了好幾遍,又仔細聞了好幾次,確保身上毫無異味,干干凈凈,他才終于走了出來。
“哇?!?/p>
阿禾指著謝云曄驚呼著:“姐姐,他現(xiàn)在不丑了誒!”
謝云曄換了一身衣袍,又仔細刮掉了胡子,整個人不再邋遢狼狽,反而顯得溫和有禮。
謝云曄目光緊緊盯著孟錦月,更在意她的反應(yīng)。
“杳杳,這樣可以嗎?”
謝云曄耳尖通紅。
從前在皇帝面前,他都能氣定神閑,但面對孟錦月,卻總是緊張。
孟錦月重重點頭:“可以,阿曄特別好看?!?/p>
謝云曄懸著的心徹底落下來。
孟錦月喜歡便好。
他也只想她能喜歡。
“杳杳,這碗藥喝下去。”
吳神醫(yī)給孟錦月遞了一碗黑乎乎的藥來。
“這是解除你體內(nèi)蠱蟲壓制的藥,一旦解除后,蠱蟲就有點類似催情藥的功效了?!?/p>
吳神醫(yī)看向謝云曄:“阿曄體內(nèi)蠱蟲虛弱,所以反而會躁動反撲,受到蠱蟲的影響或許會更大?!?/p>
“至于杳杳,她這邊會稍微好些,但也好不了太多?!?/p>
“第一次解毒時會被這樣影響,會有些失了神智,后面再繼續(xù)會好些?!?/p>
“解毒一共分三次,一月一次,三次后你體內(nèi)的余毒便能徹底清除了?!?/p>
“也不會影響壽命和其他?!?/p>
屋檐上的蕭厭和院子里的謝云曄,此刻幾乎同時松了一口氣。
“謝謝神醫(yī)?!泵襄\月接過藥碗一飲而盡。
若是蠱蟲并未種下,孟錦月或許不會同男子有任何肌膚之親。
但有的時候,事情發(fā)生,也不能完全按照她的心意去走。
她只能算計能算計的,不能算計的,便只能順勢而為,就比如現(xiàn)在。
她唯一的目的就是活著,那其他的一切,良心、貞潔……都可以靠邊站。
“進去吧,我?guī)О⒑倘ダ嫌涯沁呑商??!?/p>
吳神醫(yī)揶揄的眼神,叫謝云曄一個身高九尺的大男子此刻滿臉通紅。
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已是否在做夢。
他心中視若珍寶,小心翼翼膜拜的女子,就要真正成為他的妻子。
此刻的幸福叫他如在云端,反而有些惴惴不安起來。
屋檐上蕭厭的表情已經(jīng)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。
嫉妒、怒氣,在?他的體內(nèi)飛速流竄、瘋漲……
“兩位娘子,快開門?!?/p>
“開門,青天白日關(guān)門難道還想防著夫君我?”
“快開門!夫君來給你們送喜服?!?/p>
院落內(nèi)所有的氣氛都被外面的聲音打散。
“姐姐,是豬頭,豬頭丑八怪又來了。”
阿禾聽出了劉自安的聲音,小臉皺成一團。
這男子自稱夫君,叫謝云曄臉?biāo)查g陰沉下來。
屋檐上的蕭厭同樣如此,他冷冷掃了林升壑一眼。
林升壑瞬間了然,這又是叫他派人去查。
吳神醫(yī)開口解釋:“是本地知府家的公子,最初只是看上了阿禾,后面看到杳杳的真容后,便兩個都想娶,我們本想從柳州逃離,直接去宣州找你們。”
“但是到了城門口被人攔截了,宣州現(xiàn)在是只能進不能出,就是為了防止我們逃走?!?/p>
“也幸好你及時來了,否則明日黃昏……她們倆還不知道會發(fā)生什么事?!?/p>
吳神醫(yī)說到這里老淚縱橫。
雖有表演成分,但氣憤是真的,若他們真是老弱婦孺,如今還不知是什么下場。
謝云曄既有能力對付劉自安,自然不能叫這人好過。
謝云曄衣袖下拳頭用力攥緊,渾身冒著冷氣。
“本地知府竟這般縱容兒子!”
在謝云曄臉色難看到極點時,劉自安已經(jīng)從外面一腳將門踹開了。
他身后還跟著一干仆從喜婆等人。
見到謝云曄,劉自安愣了一秒,隨即怒火中燒。
“好啊,本公子說你們?yōu)楹尾豢霞?,原來私底下竟有了姘頭?!?/p>
“看著冰清玉潔,高不可攀,原來也只是個浪蕩貨色!”
“私底下被人玩爛了吧,若早知道……”
這人話還未說完,謝云曄便一把拿起桌上的佩劍,拔出劍鞘,朝著劉自安的脖頸上刺去。
謝云曄行軍多年,身手了得,一切發(fā)生都在須臾之間。
眾人還未反應(yīng)過來,甚至劉自安本人也仍然有些茫然。
謝云曄的劍就抵在了他的脖頸,鮮血已經(jīng)順著脖頸流下。
“老頭,好臭!”
阿禾嫌棄的捂住鼻子:“他怎么這么大還尿褲子,不知羞?!?/p>
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尿騷味,劉自安此刻根本顧不上難堪。
“這位豪杰,求您饒了我吧?!?/p>
劉自安抖若篩糠:“我爹是本地知府,只要你放了我,你想要什么我爹都能給你?!?/p>
“我不知這兩位女子是您的人,若是早知道,我我我……我絕對不敢招惹她們。”
劉自安好色,在本地橫行霸道,平日里無惡不作,也絲毫不加以掩飾,手段直接又粗暴。
但這并不代表他傻,他只是不將螻蟻放在眼中罷了。
如今感受到謝云曄的殺意,劉自安瞬間便老實了。
謝云曄冷冷一笑:“晚了?!?/p>
“杳杳,你轉(zhuǎn)過去?!?/p>
隨著謝云曄溫和的話音落下的,還有劉自安凄慘的痛呼。
“啊啊啊啊啊。”
“啊啊啊?!?/p>
他痛苦蹲下身去,臉猙獰扭曲捂住衣袍。
“少,少少爺!”
其他人都嚇傻了。
他們以為聽到少爺?shù)纳矸荩@人會有所忌憚。
可他就那樣將少爺割掉了。
他們家少爺,成,成了太監(jiān)了!
完了完了!
大人知道后,今日他們這些奴仆也全都活不成了。
“臟了我的劍?!?/p>
謝云曄面無表情望著劉自安,聲音極冷,看在此時被嚇破膽子的劉自安眼中,儼然一副活閻王的模樣。
“我,我爹絕不會放過你!”
“我我一定要殺了你!”
劉自安此刻已然崩潰,他怎么能是太監(jiān)!
他到現(xiàn)在一個兒子沒有!
若他成了太監(jiān),他一定會被他爹放棄!
他這輩子就完了!
他也再不能玩女子!
他完了!
“啊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!”
但劉自安只能嘴上放狠話,他痛的已經(jīng)不能起身。
劉自安的奴仆們已經(jīng)有人去偷偷報信。
謝云曄看在眼里,但并未阻止。
他只是轉(zhuǎn)頭看向孟錦月:“杳杳,要不你們先進去等我?”
謝云曄有些后悔就在院子內(nèi)動手,不僅臟了劍,也臟掉了院子。
空氣中也都是血腥味,還有尿腥味,十分難聞。
孟錦月?lián)u頭:“阿曄,無事的,我沒這么嬌氣?!?/p>
謝云曄點頭:“好。”
看著他們這邊沒有繼續(xù)的意思,劉自安的奴仆甚至想背著他跑。
謝云曄冷眼回過頭,目光凌厲:“誰都不能走!”
“我我們家大人馬上就會來的,你你們一定死路一條?!?/p>
這是劉自安身邊自小到大的奴仆。
謝云曄如今就是在等著人來。
本地知府他認(rèn)識,對方也知道他。
他是祖母娘家的表侄,和謝家算是遠親。
國公府的遠親,放在京城外也算了不得的關(guān)系了。
這人憑借著這層關(guān)系,坐上知府的位置,竟這般為非作歹。
如今還差點害了孟錦月。
這樣的人在謝云曄眼中,早已成了死人。
至于劉自安,叫他死實在便宜了他。
他怎么可能這么輕易放過,險些傷害孟錦月的人!
他要叫他,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
————
寶子們我還在寫(>_<)不好意思,今天真的頭疼(>_<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