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云曄手心攥緊,他的心越來越沉,好似被一雙大手狠狠抓住,痛的叫他喘不過氣來。
他不停在心中問自已,如今該怎么辦?
直接攤牌質(zhì)問?
問蕭厭為何要背叛他?
可當(dāng)初是他自已將孟錦月托付給蕭厭的。
也是他說,若他死了,便叫蕭厭給孟錦月名分,叫他替他照顧孟錦月。
若他沒說過這些話,他如今能十分理直氣壯去質(zhì)問。
但因?yàn)樗砸旬?dāng)時(shí)的糊涂,叫他如今好似都先喪失了幾分底氣。
更重要的是,若是挑開質(zhì)問后,孟錦月選擇蕭厭而非他,那他該如何?
他真的能眼睜睜看著,孟錦月和蕭厭和和美美嗎?
答案是否定的,他也承受不了這種可能。
謝云曄手心險(xiǎn)些掐出血跡,可心卻一點(diǎn)點(diǎn)平復(fù)下來。
他決不能失去孟錦月。
就算……就算她背叛自已,那也一定是蕭厭勾引她。
還有怪他自已,怪他臨走前,太過相信蕭厭。
相信這個(gè)所謂的兄弟,永遠(yuǎn)都不會對自已的心上人動心。
他低估了孟錦月的好,也高估了蕭厭的品行。
如今說什么都為時(shí)已晚。
謝云曄用力攥了攥手心,他絕不能自亂陣腳。
如今只能先按兵不動,試探出孟錦月對蕭厭的情意,到底有多深,和他之間又孰輕孰重。
而且他也需要徹底確認(rèn),蕭厭和孟錦月之間,并非是他空穴來風(fēng)。
謝云曄在心中苦笑一聲,他發(fā)現(xiàn),到現(xiàn)在他心中竟依然存著奢望。
奢望是他誤會了他們,他依然不愿相信,他們會一起背叛他。
“殿下?!?/p>
謝云曄強(qiáng)壓下一切情緒。
“如今我死里逃生,活著回來,殿下也被解除了圈禁,一切都在慢慢變好?!?/p>
“算起來我們幾人許久未曾飲酒暢談了,今日便是個(gè)好時(shí)機(jī),如何?”
林升壑不想,若是酒醉后,他胡言亂語該如何?
可蕭厭卻同意了。
“好,我叫云安去拿酒?!?/p>
“殿下?”
林升壑開口阻攔:“神醫(yī)說過,你不能飲酒?!?/p>
蕭厭:“我知道,我喝少許,只當(dāng)慶祝阿曄回來。”
“你們?nèi)吮M興便好。”
謝云曄想借著飲酒試探,蕭厭配合但也不會完全配合。
他既然打算放手,那他和孟錦月的事情,能瞞謝云曄便瞞著。
若實(shí)在瞞不住,他心中也想好了對策。
坐在院子的亭內(nèi),外面下著雪,他們正圍爐煮酒。
又是和自已心愛之人,還有最信任的好友一起。
若是在從前,這確實(shí)是一件愜意的事。
可如今幾人心中都裝著心事,這樣溫馨詩意的場景,都顯得無趣起來。
蕭厭說自已不能飲酒,謝云曄就算想灌醉他,此刻也不能。
他如今是氣蕭厭,甚至想對他動手,想教訓(xùn)他。
可多年相識,他依然希望蕭厭身體康健。
除非他回來后,蕭厭還想同她搶孟錦月,還想故意勾引她。
那時(shí)他才會真正將蕭厭視作生死仇敵。
“子言,殿下不能喝,那我們喝?!?/p>
謝云曄打算從林升壑這里入手。
畢竟林升壑在外看著唬人,但他們這些了解林升壑的人,都知曉他腦子并未多好。
不過就算如此,謝云曄想要灌醉林升壑,他自已也必須要喝。
喝到最后,林升壑完全醉倒時(shí),謝云曄自已也已經(jīng)有了七分醉意。
但他并未忘記自已的目的,也還記得自已想要做什么。
一桌四個(gè)人,蕭厭只喝了幾口酒。
孟錦月喝了一杯,但此刻也已經(jīng)有些暈暈乎乎的醉意。
而謝云曄和林升壑兩人已經(jīng)醉倒在桌上,不省人事。
林升壑定然是真醉了,至于謝云曄,他喝的也不少,就算裝只怕此刻也沒那么清醒。
“云安。”
蕭厭開口:“將人抬進(jìn)去吧。”
外面雪越下越大,甚至開始夾著雨,也刮著大風(fēng)。
這種情況下,將人送回府邸也不現(xiàn)實(shí),只能等雨停下再說。
“殿下,奴才把人抬到哪里?”
“將他們二人抬到側(cè)殿去?!?/p>
偌大的府邸,就只有兩間能住人。
主殿有他和孟錦月共同生活過的痕跡,縱使他已經(jīng)打算放手。
但蕭厭還是不想叫謝云曄的氣息出現(xiàn),破壞掉他和孟錦月的回憶。
云安將人抬進(jìn)去后,又回來,他看著石桌上趴著的孟錦月。
“殿下?”
云安有些遲疑:“孟姑娘怎么辦?”
人該放在哪里?
還有他該不該伸手去攙扶,從前殿下可不喜別人碰孟錦月分毫。
“你下去,我扶她去主殿?!?/p>
蕭厭眼睛看不見,可回去自已寢殿的路,這些時(shí)日也早已熟記于心。
至于不讓孟錦月去側(cè)殿而是主殿。
蕭厭在心中說服自已,并非是他想要藕斷絲連,而是孟錦月是女子,主殿暖和些,不至于叫她受寒。
她進(jìn)去后,他便不會進(jìn)去,這樣也不算對不起謝云曄。
這個(gè)理由,說出去也站得住腳。
————
被送入殿內(nèi)的謝云曄,在云安走后,便第一時(shí)間去扇林升壑的臉。
平日里,謝云曄或許不會對林升壑這般。
但他喝了酒,便將對蕭厭的怒氣發(fā)泄在林升壑身上。
甚至將林升壑想象成蕭厭,于是巴掌便越發(fā)收不住。
林升壑原本昏睡似死豬,此刻也被打醒了。
“阿曄?”
見他睜開眼,謝云曄收了手。
林升壑眼神迷離,明顯醉的厲害。
“子言,我有事情問你?!?/p>
謝云曄扶住搖搖晃晃的林升壑,他按住他的肩膀:“杳杳和殿下的事情,你知道嗎?”
“殿下是否覬覦我的未婚妻?”
“他何時(shí)喜歡上杳杳的?”
“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,才將人勾引走?”
林升壑盡力睜著眼睛,可醉意又叫他忍不住閉眼,好似下一秒就要睡過去。
謝云曄反手又狠狠給了他一巴掌,才叫林升壑清醒了幾分。
“阿曄,你作甚打我?”
林升壑迷迷糊糊捂住臉。
他醉的厲害,可縱使如此也知道生氣。
“你要打就去打殿下,打我作甚?又不是我和孟錦月有瓜葛?!?/p>
謝云曄懸著的心,在此刻徹底死了。
他果真沒猜錯(cuò)。
他的直覺也確實(shí)沒有騙他。
那現(xiàn)在怎么辦?
他該怎么對付蕭厭這個(gè)不要臉的外室。
“是不是殿下勾引杳杳的?是不是他故意的?”
謝云曄一把揪住林升壑的衣領(lǐng),強(qiáng)壓下心中的起伏問。
“哼,明……明明是他們兩情相悅,你你你若是不回來,殿下和孟錦月就能永遠(yuǎn)在一起了?!?/p>
“孟錦月不想嫁給你,她……她想嫁的是殿下?!?/p>
“你你你,……你可莫要不知足,殿殿殿下已經(jīng)對你夠好了?!?/p>
林升壑這些顛倒黑白,是非不分的話,叫謝云曄怒氣更甚。
他再一次忍不住扇他,一巴掌接著一巴掌。
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已。
林升壑賤兮兮說著這些話,叫人不動手都難。
“就算你……你你打我,孟錦月也更喜歡殿下。”
林升壑下意識捂著臉,他醉了也覺得委屈。
“滾,我不信?!?/p>
謝云曄手心猛地攥緊,醉意上頭叫他奮不顧身想要沖出去。
沖出去質(zhì)問,想要一個(gè)答案。
他想問孟錦月,要他還是要蕭厭?
他要親口聽她說,更喜歡誰?
可是剛走到門口,謝云曄便從窗戶的破洞中,先一步看到了外面的場景。
醉酒的孟錦月緊緊抱著蕭厭,頭貼在他的胸膛不肯放手。
而蕭厭似乎也不忍推開她。
眼前的一幕,叫謝云曄的腳步瞬間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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