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她們話還未說完,秋寧便匆匆過來了。
“小姐,前面打起來了。”
謝青枝眼睛瞬間亮了,整個人都站直了幾分。
“誰和誰打起來了?”
“怎么打起來的?”
“打的可厲害?”
謝青枝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,任誰都看得出她的興奮。
“杳杳,我們快點(diǎn)過去,看看熱鬧。”
孟錦月當(dāng)然得過去,畢竟今日宴會是在郡主府中。
“秋寧,你慢慢說?!?/p>
孟錦月見秋寧一直喘氣,便伸手輕輕拍她的后背。
秋寧彎腰喘氣開口:“是阿禾和陳國公府的六小姐吵起來了?!?/p>
謝青枝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,她叉著腰:“什么?是阿禾?”
“阿禾那樣乖巧,怎么會和別人吵架動手,定然都是別人的錯,那陳國公府的六小姐我知道。”
“她們家的人在先帝在時(shí),仗著陳國公是先帝敬重的親舅舅,作威作福,府中的人比京中旁人都要跋扈幾分?!?/p>
“可今時(shí)不同往日,她難道還以為陳國公府是先帝在時(shí)嗎?”
謝青枝越說越氣,鼓著臉忙問秋寧:“阿禾有沒有事,她有沒有被欺負(fù),可打贏了?”
孟錦月牽起謝青枝的手:
“阿枝,別擔(dān)心?!?/p>
孟錦月底淺淺一笑:“忘記同你說了,阿禾身手了得,莫說閨閣女子,哪怕是你哥哥身邊的暗衛(wèi)都不一定能勝過阿禾。”
謝青枝瞪圓雙眸,她眼睛本來就很大,此刻像黑葡萄一般。
謝青枝望向秋寧求證:“可是真的?”
秋寧點(diǎn)頭:“嗯,阿禾不僅吵架贏了,還打贏了,不過好像打過了?!?/p>
秋寧面露難色:“對方畢竟是國公府的小姐,阿禾會不會有事?”
不止謝青枝喜歡阿禾,秋寧也是。
阿禾就像小孩子,心思赤誠,毫無心眼。
謝青枝擺手:“沒事,讓我哥哥去找陛下說情便是,我哥哥和陛下關(guān)系最好,為阿禾求情肯定不成問題?!?/p>
秋寧沉默,謝將軍和陛下的關(guān)系可不好,但這話打死她也不敢說。
三人趕過去時(shí),場面依然有些混亂。
一見到孟錦月來了,在場的人都行禮,并讓了一條路出來。
抽抽噎噎的陳六小姐此刻聲音也停了,不太情愿給孟錦月行禮。
“見過郡主?!?/p>
先帝有兩個女兒,先帝在時(shí)并不受寵,如今新帝繼位,又不是同母兄妹,這兩位公主的待遇便更差了。
兩位公主平日里也深居簡出,不敢出風(fēng)頭,就怕被新帝也盯上。
所以京城中如今孟錦月這個新晉的郡主,竟反而顯得尊貴了。
阿禾一看到孟錦月就如小獸一般撲了過來。
“姐姐?!?/p>
孟錦月伸手接住她,將她擁入懷中。
阿禾更委屈了,在孟錦月懷里窩的更緊。
謝青枝快步走到陳六小姐面前,叉腰望著她。
“陳六小姐,這是怎么回事?”
面對謝青枝的冷眼,陳六小姐怎么能忍。
“她打我,你竟要我解釋?”
陳六小姐捂住臉:“是她打我臉,還險(xiǎn)些將我扔入湖中?!?/p>
“我是陳國公府嫡出的小姐,這個傻子是什么人?”
“縱使她是郡主身邊的下人,也不能這般欺辱我等官家女?!?/p>
“阿禾,她……”
謝青枝有些說不出話來,阿禾確實(shí)只是杳杳身邊的護(hù)衛(wèi)。
“她是我的義妹,陳小姐,阿禾性子單純,雖心智不全,但從不主動惹事,更不會平白出手傷人?!?/p>
孟錦月上前開口。
“你的意思是,都是我的錯?”
陳六小姐從前便認(rèn)識孟錦月。
她和孟錦溶是表姐妹,祖父將外孫女看的和孫女一樣重要,所以她和孟錦溶性子不合,但也維持著表面關(guān)系。
之后讓她們之間關(guān)系拉近便是孟錦月。
孟錦溶看不起庶妹,她也看不起家中的庶子。
兩人一拍即合,一起商量著欺負(fù)孟錦月,還有陳家庶子。
從前可以肆意欺負(fù)的人,如今陡然變成了郡主,竟比她身份還要尊貴,陳六心中怎么能平呢?
她今日只是忍不住說了幾句酸話罷了,誰知這個傻子離那么遠(yuǎn)都聽見了,沖上來就打她。
若不是有人攔著,她便真的被這個傻子丟湖里了。
“本就是你的錯?!?/p>
阿禾從孟錦月懷里抬頭。
其實(shí)此刻阿禾的模樣有些滑稽,她比孟錦月足足高一個頭,如今卻縮在孟錦月懷里,抓著的衣裳不放,有些反差的可愛。
“因?yàn)槟阆日f我姐姐的壞話?!?/p>
謝青枝聽了阿禾的話,人也瞬間支棱起來。
“阿禾,她說了什么。”
阿禾將聽到的話乖巧復(fù)述了一遍。
“她的郡主之位還不知是如何來的?”
“孟家上下獲罪,她也是孟家女,為何唯獨(dú)她不必死,還得封郡主?”
“有罪之人平白無故便得封郡主,你們難道不覺得,這其中有蹊蹺?!?/p>
“我家表妹從前便說過,她性子狐媚,最喜歡爬床……”
“陳陳……陳小姐,這些話可說不得。”
“是啊,郡主和謝將軍兩情相悅,早已定親?!?/p>
“至于郡主之位,謝將軍同陛下情誼深厚,許是謝將軍用功勞換了這郡主之位。”
“陳小姐,今日這些話,我們就當(dāng)從未聽過?!?/p>
“哼,謝云曄也是她從我表妹手中搶來,這郡主之位來的肯定不簡單,許是陛下……”
阿禾記憶力很好,而且還會模仿聲音,一板一眼認(rèn)認(rèn)真真將當(dāng)時(shí)聽到的所有話都復(fù)述了出來。
謝青枝聽完看向陳六小姐,眼中滿是震驚:“你難道瘋了?”
“還是你本來就這么蠢?杳杳的郡主之位是陛下封的,你竟敢造謠質(zhì)疑陛下?”
陳六小姐猛地抬頭:“我,我沒有?!?/p>
“這,這些話我也沒說過,是這傻子污蔑我?!?/p>
謝青枝冷笑一聲:“阿禾為什么只平白污蔑你?”
陳六咬死不認(rèn)。
謝青枝想找另外幾位官家小姐作證,孟錦月攔住了她。
“阿枝算了。”
謝青枝頓時(shí)扭頭望向孟錦月,有些委屈:“怎么能算了,她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詆毀你的聲譽(yù)?!?/p>
孟錦月去牽她的手,輕輕捏了捏:“阿枝先去宴會吧?!?/p>
實(shí)則是她已經(jīng)想好了要對陳家下手。
將阿枝拉到一邊后,孟錦月才俯在她耳邊解釋。
謝青枝扭頭望去,果然看到了蕭厭。
“陛下竟然也來了?太好了,剛才那一出陛下定然看在眼中,陳六敢質(zhì)疑陛下,她完了?!?/p>
孟錦月笑笑沒說話,不止陳六完了,陳家也要完了。
原本她并未想過對付陳家,雖然孟錦溶她們能對她動手,離不開陳家的顯赫。
雖然陳六曾經(jīng)和孟錦溶一起欺負(fù)過她。
但到底不是血海深仇。
不過如今陳六自已蹦跶到了蕭厭面前,她也不會攔著蕭厭動手。
謝青枝頓時(shí)不生氣了。
“杳杳,怪不得你攔住我,原來如此?!?/p>
“讓陛下動手確實(shí)更好?!?/p>
蕭厭可是個狠人,這兩個月,京城死了不少人。
孟家上下全死光了,年幼的四皇子死了。
安王府中所有的子嗣也死了,唯獨(dú)留下安王。
但安王……聽說身體虧空的厲害,也不長命。
宮里的那些太妃也死了大半,還有一些不服管的臣子們……
謝青枝想到這些,也忍不住抖了抖。
“杳杳,其實(shí)最近京城人人自危,畢竟那些人頭都在城墻上掛著呢,不過幸好陛下和我哥哥關(guān)系好……”
“有我哥哥和陛下的這層關(guān)系在,我和你都不必?fù)?dān)心,日后你成為我嫂嫂……”
孟錦月神色復(fù)雜望向謝青枝,打斷她的話:“阿枝,我和你哥哥不可能成親了?!?/p>
“我也做不成你的嫂嫂。”
————
還在寫,寶子們晚安^O^