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里兩人打了快半時辰,沈鳶受不了了,因為那桿紅纓槍不小心掃到邊上桃花樹樹枝。
本不該墜落的花枝,被打殘落下。
“姜啟風,你給我住手!”
沈鳶大步走上前,插著腰,盛氣凌人的模樣。
“夫人,怎么了?”他幾乎是瞬間停手,還沒反應過來,沈鳶就抓著他衣服把人扯去桃花樹下。
“給它道歉?!彼钢侵鞚M花朵的花枝,氣極了。
“沒傷著吧?”姜云曦抱著圣旨跑去蕭瑾熠身邊,看看他衣袖上灰塵,蹙起秀眉。
“我哪兒這么脆弱?抱緊圣旨,這可是我努力的見證。”他唇角的笑是收斂不住的,清雋指節(jié)勾起她頸間的發(fā)絲往后攬,隱隱露出被領(lǐng)口蓋住的痕跡,笑得更甚。
“你真不怕父親動真?!苯脐厍宄约腋赣H的實力,剛才的每一個攻擊都經(jīng)過細細考量,不會把蕭瑾熠弄殘的。
蕭瑾熠抿唇,若換作她閨房,早把人抱懷里親了。
“關(guān)心我?”
“那我不關(guān)心了,回去了,你自已好好打?!苯脐夭还芩?,扭頭就走。
“欸?!笔掕谡郎蕚渥飞先?,一桿槍又橫在他身側(cè),這次沒打下來,伴著姜啟風警告的嗓音。
嚴肅,沉重。
“好好對曦兒,否則老夫賭上自已的命都會讓你付出代價。”
“我清楚,不用提醒?!闭f完,他就追上去。
“原來攝政王還有這般面目?!碧K婧歡覺得新奇,嘀咕出聲。
院中涼風刮起,花瓣在空中旋轉(zhuǎn)飛舞一圈后落下,恰有朵落于她發(fā)梢,不過本人未注意到。
“夫人頭上長了朵花。”姜昱淮打趣道,儒雅的眉宇間蒙著笑,正思忖是否要給她拿下。
蘇婧歡秒懂意思,抬左手把花瓣拿下。
但花兒軟,發(fā)髻之上,她找不準,如今摸頭的動作有些可愛。
反差很足。
“環(huán)兒,給我拿下來?!彼愿郎韨?cè)侍女。
但環(huán)兒還沒動手,姜昱淮就率先給她摘下,不是一瓣花,是一朵花。
完整的,估計是剛才父親動手時,掛在枝頭搖搖欲墜,如今才被冷風刮下來。
“這個節(jié)奏不錯?!鄙蝤S笑眼盈盈看過去,不責怪人了,抓著他手腕離開。
“咱們不打擾他們相處。”她想當祖母想了很久了。
三日后。
南詔國國書正式抵達京城,躁動的有兩人,軒轅珩與軒轅澈。
國書內(nèi)容尚未傳出,是夜,蕭瑾熠被急召進宮。
暖暖的被窩里,曦兒睡得恬靜,小手搭他胸膛上,因為他起身的動作,弱弱哼唧一聲。
沒睜眼,手兒抓緊他寢衣。
“做噩夢了?”他動作輕緩,慢慢撫摸她背,哄她繼續(xù)睡覺。
“我很快就回來。”
頸間輕微酥癢,被親了,身側(cè)透了點兒涼風進來,又被人迅速掩上。
蕭瑾熠此刻起身作甚?有什么突發(fā)事宜嗎?
姜云曦悄咪咪睜開一條縫,透著紗簾看他穿衣服的動作。
等人走遠,門再次被關(guān)上,她才撐著身子坐床上,沒倦意。
是關(guān)于南詔國的事情嗎?她猜想。
宮中,御書房。
蕭言策也沒有穿得很正式,里衣加龍袍,手中攥著本正黃色卷軸,軸桿是玉制成的,上下龍首,繁錦花紋。
儼然,是南詔國國書。
“看看吧,他們給的條件很誘人?!?/p>
“為了讓我們放軒轅珩與軒轅澈回國,用北部兩座大城池交換,包括附屬縣域的全部百姓也在其中?!?/p>
“易地易人,還真是下定了決心。”
“我猜,南詔皇知曉了一些事情,所以下定決心要這兩人回國?!笔掕谥皇钦f得不決絕,他幾乎敢肯定,南詔皇開始猜忌軒轅珩的血脈。
浮云閣那邊,曦兒聰慧,應早做好了打算。
“陛下想如何?”
“兩座大城,其價值無窮?。‰蘼犅?,晉城的鐵礦產(chǎn)量在南詔位數(shù)前列……”蕭言策的意思顯而易見,愿意交換。
對于一個國家來說,損失邊境的大城池宛如割肉,南詔那邊的損失夠大,給出的條件很誘人。
“沒意見。”蕭瑾熠也贊同。
他的理由很簡單,得讓曦兒的下一步計劃進行下去。
裴相國是軒轅澈的助力,暗衛(wèi)營與浮云閣隔岸觀火,軒轅珩的根脈深耕,兩者相互爭斗,最后等他們兩敗俱傷時,推波助瀾讓軒轅珩不是皇室血脈的謠言傳遍南詔。
謠言隨風起,加之南詔皇有疑心,皇位,必定會給予皇室純正的血脈。
軒轅澈看似登上了皇位,實則殺敵一千也自損八百,根基不深,必先與北堯示好,簽訂合約。
“既然你也贊同,那明日早朝眾大臣再次商議之后便定下了。”
“朕想讓你親自率兵去南詔收復那兩座城池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