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云曦想要抬手自已去端酒杯,但正因為這個動作,姹蕪抓住了她手腕。
她端酒杯的那只手不疾不徐地抬起,酒水傾斜,浸入姜云曦口中。
“嗯?!彼龕灪咭宦暋?/p>
這杯酒看似清澈透凈,實則度數(shù)極高,有些辣嗓子。
沒一會兒,精致的酒杯見底,姹蕪松開手,端著空酒杯露出滿意的笑。
“真乖?!?/p>
她最喜歡跟這種乖巧又溫軟的姑娘待在一起。
姜云曦鮮少喝酒,因為害怕耽誤事情,這么一杯濃度極高的白酒,讓她意識到自已酒量不太行。
只一杯就覺得頭暈暈的,但她臉色如常,旁人看不出端倪。
“說吧,你所知道的一切?!彼3宙?zhèn)定,自已又倒了杯清茶喝下,這才好些。
姹蕪回到自已的椅子,心情大好,將自已所知道的關(guān)于烏縣與水盜的事情盡數(shù)說出,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。
她是個極為守信的人。
一直聽了半個時辰,聽見門外走動聲響,姹蕪與姜云曦對視一眼,清楚來者是何人。
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“記得常來找我聊天哦?!辨笔彄]了揮團扇,看她的背影從繞過,逐漸遠去。
門剛打開,蕭瑾熠就牽住了姜云曦的手,嗅覺敏銳,靠近她時聞到一股清淡的酒味,青竹酒,濃度極高。
“喝酒了?”
談起這,姜云曦會想起被強行喂酒的畫面,有點兒心虛,弱弱頷首:“就一杯?!?/p>
“外人給的東西,不要輕易喝?!笔掕谶@話聲音不小,刻意說給里面的人聽的。
“喲,指桑罵槐呢?”
姹蕪披著外衫出來,故意將從姜云曦頭上順走的金簪子拿在手中把玩,看見自已發(fā)飾的那一刻,姜云曦趕忙用力抓住了蕭瑾熠。
“我們回房間好嗎?我有些困了?!?/p>
“好。”蕭瑾熠根本沒轉(zhuǎn)身看姹蕪,由著姜云曦走在前方,他緊隨其后。
若是他看見那支花簪,恐怕又要自已心底郁悶,胡思亂想。
——京城——
離婚事還有一月,千姝月干脆被蕭逸塵帶回逸王府住下,美其名曰:提前熟悉環(huán)境。
但姝月公主單純,在離開承德殿時用一種懵懂的眼神看著他,問:“可我已經(jīng)去過很多次你家了呀!”
看她這模樣,蕭逸塵哭笑不得,早知道,就不經(jīng)常帶她去逸王府玩了。
聰明是真的聰明,傻也是真的傻。
“公主殿下喜歡待在承德殿?”
“不喜歡,一點兒都不自由,在宮中散步還老會碰見蕭敏心?!鼻ф纶s忙雙手插著腰,搖了搖頭。
蕭逸塵摸了摸她頭,牽緊人的手漫步走去宮門口,邊說:“去逸王府就不會有這種事情?!?/p>
“你是逸王府的女主人,沒有人會限制你的自由?!?/p>
千姝月沒有排斥他的親昵舉動,上回中了香云散后,兩人的關(guān)系發(fā)生了微妙的變化,她對他更是無條件的信任。
等再次跨入逸王府大門的那一刻,更覺得心境有所不同。
“逸王殿下,公主殿下安好。”一眾侍女侍衛(wèi)齊站兩側(cè),領(lǐng)頭的是兩位管家,身后站著幾個嬤嬤。
院壩里擠滿逸王府的下人。
“蕭逸塵,我不要看賬本,不要管這些瑣事?!鼻ф伦钆侣闊┝?,額頭貼在他后背,躲開上前遞冊子的管家。
她聲音帶著埋怨:“你的王府,你自已管?!?/p>
任性又不乏可愛。
“公主,沒有人逼你做任何事情?!笔捯輭m揮揮手,一眾下人四散離開回到自已崗位,他轉(zhuǎn)過身,手放在她后腦摸了摸。
兩人再次手牽手去后院,最大的院落是他們之后的寢殿,也是婚房。
花園里種滿了千姝月喜歡的花,幾十只蝴蝶在花圃里扇動翅膀,停落在花瓣上。
原本,這里只有些觀景松木。
“我住哪兒?”她拿著團扇撲蝴蝶,裙衫晃動,頭上的長穗步搖跟著輕晃,腰間鈴鐺發(fā)出清脆的風(fēng)鈴聲,
“你是我的王妃,自然是跟我一間房?!?/p>
蕭逸塵之前深刻反思了自已,還是下定決心學(xué)學(xué)三皇兄的做派,婚禮還沒到,先把人拐回家再說。
避免以后不熟嘛~
他自有分寸,絕不會逾矩。
“抓到了!”千姝月適才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蝴蝶上,指間捏著一只純白花紋錦蝶,放在掌心兩手小心捂住,興高采烈地跑來蕭逸塵身邊。
炫耀似的將手放在他胸口前,張開。
蝴蝶沒有立刻飛走,又撲騰撲騰翅膀。
“好看吧?”她的笑總會感染到周圍的人,純真而燦爛,是東陵皇室嬌養(yǎng)出來的公主。
剛說完,蝴蝶便振翅離開。
面前男人薄唇勾起的弧度越深,勻稱修長的指節(jié)屈起,慢慢劃過她耳側(cè),卷起一絲碎發(fā)往后挽。
“公主,落日黃昏,是不是該歇息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