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父！師父！”童然沖進第六大隊辦公室。她現(xiàn)在應該在聯(lián)華幸福里，陪在柳箐父母的身邊，等候隨時可能出現(xiàn)的勒索電話?？墒撬F(xiàn)在卻回到市局。童然跑的很急，站在楊霄面前大口地喘氣，她的手里拿著一個沒有署名的信封，說道：“師父，半個小時前柳山河接到一個電話，通知他去楊柳西路十八號門口的信箱里取一封信。我和董姐按照這很可能是一封勒索信。童然沒有打開，拿到信后馬上回到市局，把它交到楊霄的手里。楊霄打開信封，從里面拿出一張光盤。光盤放進電腦的光驅里，電腦屏幕上開始播放一段視頻。視頻里出現(xiàn)的是剃了光頭的老金，他面對攝像機鏡頭親口說出殺人的罪行，畫面的最后出現(xiàn)一行字，上面寫著：“人在木羽人民公園防空洞里。”“曲大，通知木羽縣公安局馬上去救人！”楊霄從視頻中看到老金的狀態(tài)很不好，馬上命令曲明星通知當?shù)毓簿中虃纱箨犌巴饩龋瑫r對潘陽說道：“把張大海、張杰的個人資料調出來，打電話到山巖市公安局，請當?shù)毓餐竞藢嵰幌露昵斑@起煤礦塌方的事情?！苯俪至浜土蔚铝x的不是老金！他也是受害者！犯罪分子難道是老金口中所說的張杰？目的就是要老金親口說出二十年前殺人的事？視頻里沒有出現(xiàn)柳箐和廖德義。他們現(xiàn)在是否安全？張大海和張杰的個人信息很快送到楊霄的手里。兩個人的信息都非常簡單。只有一張幾十年前的黑白照片，以及出生年月日和戶籍信息幾十年沒有更新，其他欄都是一片空白，這兩個人在當?shù)囟际菍儆跓o法聯(lián)系的外出人口，個人檔案嚴重滯后，對案件唯一的幫助是楊霄有了一張老金二三十年前的黑白照片。終于看清老金的長相。至于張杰，資料上連一張照片都沒有。潘陽的外圍調查有了結果。他聯(lián)系到張大海所在鄉(xiāng)的派出所，證實鄉(xiāng)里確實有張大海、張永剛、張新和張杰這幾個人。張永剛、張新和張杰是父子。一九八三年鄉(xiāng)里接到中原省山巖市公安局的電話，通知他們張永剛和張新在一次煤礦塌方事故中死亡，同鄉(xiāng)親戚領走賠償金沒有帶走尸體，要求鄉(xiāng)派出所來人，跟家屬一起把尸體領走。當時跟張家人前往上巖市認尸的派出所民警是現(xiàn)在鄉(xiāng)派出所所長。他對這件事印象很深。據(jù)所長回憶，他陪同張家人來到煤礦，看到賠償金領取人的簽字，錢是張大海領走的！張大海和張家是同鄉(xiāng)。沾點親戚關系。張大海十十五六歲因為盜竊被送到少管所，從那以后就再沒有回過家，鄉(xiāng)里都以為他死在外面了。直到看到這個簽名，才知道他是跟張家父子一起來到煤礦打工的。三個人拿著同一個地方的身份證，平時吃住都在一起，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是一家人。出事后煤礦主對張大海出面領錢也沒有懷疑。不過這錢張大海沒有帶回張家。這個人又再次消失了。張家只剩下一個寡婦和一個當時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兒子張杰。據(jù)所長反應，張杰非常聰明。雖然是農村的孩子，但是是縣里都有名的天才。上初一就學會了高中的課程。如果不出這事，興許十五六歲就能參加高考，進京城大學少年班。張杰是張家人的希望。正因為如此張永剛、張新父子才會在八幾年那會離開家，到大城市打工，目的就是掙錢培養(yǎng)張杰。張家父子的尸體運回來沒多久，張杰的母親就改嫁，帶著張杰離開本鄉(xiāng)，鄉(xiāng)里沒人知道他們去哪了。多年后有人在東部某沿海城市遇到了張家那個改嫁的寡婦，才知道張杰現(xiàn)在出息了，名牌大學畢業(yè)，現(xiàn)在住在海邊的大房子里。根據(jù)這些情況，張杰最新的個人信息被查出來。他跟隨母親改嫁到臨省，戶籍也遷了過去。京城大學醫(yī)學博士。在海城市開了一家心理咨詢工作室。是當?shù)匦睦怼⒕窦膊＜?！楊霄手里拿著張杰身穿白大褂，笑容燦爛的照片，突然發(fā)現(xiàn)了什么，跑到貼滿照片的案情分析板前，一拳打在白板上。全都明白了！這就是張杰為張大海設下的局！……鐵門開了一條縫。柳箐和張大海難以置信地望著鐵門。他們在面對生的希望時，居然產(chǎn)生了遲疑?？梢娺@段時間受到多么嚴重的身體和精神折磨。柳箐剛剛從龍亞平的精神控制中恢復過來，又遭遇到這樣的事情，精神再次受到刺激，此刻產(chǎn)生了厭世的情緒，即便可以活著走出地下室，她也不愿意出去了。干脆死在里面吧！張大海在經(jīng)過短暫的愣神后清醒過來，他剛準備撐著墻壁站起身，聽到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，轉過頭去，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目瞪口呆。已經(jīng)死了的廖德義居然動了！當著張大海和柳箐的面站了起來。柳箐再無法承受驚嚇，望著廖德義的后背，兩眼翻白一頭暈了過去?！澳恪闶侨耸枪恚俊睆埓蠛Ｒ菜闶抢辖?，面對眼前的場面也是完全慌了神，看到廖德義慢慢轉過身來，嚇得連滾帶爬地向打開的鐵門沖去。呲呲！頭頂?shù)碾娏髀曉俅雾懫?。張大海的身體如同石化，停在距離鐵門不到一米的地方。這個聲音已經(jīng)成為他這輩子揮之不去的夢魘。當這個聲音響起，張大海從內心深處生出恐懼，不敢去觸摸近在咫尺的鐵門。張大海愣愣地轉頭，看到廖德義的手里拿著一個干擾器，輕輕按動就引起磁場的波動，讓音箱發(fā)出一陣呲呲的電流聲。這個音箱只傳出過一句話。其他時候再沒有任何人的聲音出現(xiàn)。只有呲呲的電流聲！這個時候張大海終于明白，那個設下生死局的人根本就不在地下室外，而是跟他一起關在地下室里！張大海聲音顫抖地問道：“你、你到底是什么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