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，好香！”楊霄趕緊起身，在飯桌旁深吸一口。他好久沒有吃到母親做的菜了。紅燒肥腸！干煸土豆絲！清水白菜！麻婆豆腐！還有一個剁椒鯽魚。全是家常菜。但都是楊霄喜歡吃的。關(guān)淑云專門給兒子做的。滿屋都是菜香。楊鎮(zhèn)南抱著奚川大曲過來，從酒柜里拿出兩個酒杯，放了一個在楊霄面前，說道：“小子，今天陪你老子喝一杯。”“好！”楊霄也不推辭，打開酒瓶后先給楊鎮(zhèn)南的酒杯倒?jié)M，然后給自己倒了一杯。關(guān)淑云盯著楊鎮(zhèn)南面前的酒杯，最后裝做沒有看見，坐在楊霄的身邊，不停地給兒子夾菜?！皨?，好香啊！”三人剛剛拿起筷子，還沒來得及吃一口，女兒楊寧的車就停到門口，人還沒進(jìn)來先聽到她咋咋呼呼的聲音：“好?。∧銈儍煽谧涌梢园?，背著女兒吃香的喝辣的。過分啦！咦，小霄回來啦！”楊寧走到門口，看見身穿警服的楊霄，連鞋都沒脫就進(jìn)屋，把楊霄從飯桌上薅起來，一邊上下打量一邊滿意地點頭：“嗯，挺好！一個人在外面沒餓死！”楊霄早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姐姐的打擊，學(xué)著楊寧的目光上下打量一番，調(diào)侃道：“你也挺好！還是沒有嫁出去……哎呀！疼！媽……哎呀！”楊寧嘴上不吃虧，手上的動作更快，一把拽住楊霄的耳朵，稍稍用力就擰得楊霄哇哇亂叫。最后還是關(guān)淑云拿起筷子頭在兩人腦袋上敲了一下，才乖乖地坐到飯桌上。只是姐弟倆吃飯也不老實。你搶我的紅燒肥腸，我挑飛你的豆腐。一頓飯吃得像打仗。楊家好久沒有這么熱鬧了。關(guān)淑云樂呵地看著女兒和兒子，想著兩個孩子能結(jié)婚，帶著孩子一起回來那就更好了。楊鎮(zhèn)南也難得地沒有訓(xùn)斥姐弟倆，端著酒杯悠閑得喝著，偶爾跟楊霄舉起的酒杯碰一下。他感覺兒子這次回來像是變了一個人！不再像以前那樣在他的面前唯唯諾諾，連頭都不敢抬。這才是男人嘛！還得是紀(jì)律部隊鍛煉人。楊鎮(zhèn)南很欣慰。再想到兒子為家里爭光，心里更是高興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。關(guān)淑云坐在楊寧和楊霄中間，把兩人隔開，看著女兒問道：“今天不是周末，你怎么回來啦？”“媽，你偏心！”楊寧大口地吃著菜，含糊地說道：“平時我回家，哪有這樣的待遇??！兒子回來就是不一樣。我呀，好可憐啊，是個沒人疼的孩子……哎！媽，別打！”楊寧看到關(guān)淑云又舉起筷子，趕緊護(hù)著腦袋說道：“你們不是讓我給小霄看房子嘛，有眉目了。最近有一個新樓盤開售，位置、環(huán)境、交通都挺好的。我這不就回來征求一下你們兩位當(dāng)家人的意見咯?！薄敖o我看房子？”楊霄連連搖頭，說道：“我一個月幾百塊錢工資，養(yǎng)自己都成問題，哪有錢買房子！不過……”楊霄突然想到現(xiàn)在是2003年，正好是蓉城房價暴漲之前。2004年蓉城的房價幾乎翻了一倍。之后的十年更是翻著番地往上漲?，F(xiàn)在買房確實是最合適的時候。楊霄說道：“姐，你要是手里有錢，倒是可以買幾套。下半年以后，咱們?nèi)爻蔷驼也坏?000塊一平米以下的新房了。十年后房價起碼漲到兩三萬！”楊寧難得地沒有反駁楊霄，說道：“喲，看不出來我的傻弟弟還有點眼光嘛！媽，小霄說得沒錯。要想買房子，現(xiàn)在最合適。再等幾個月下手就晚了?！奔依锏呢斦髾?quán)掌握在關(guān)淑云的手里。這事楊鎮(zhèn)南沒有發(fā)表意見。今天難得關(guān)淑云高興，沒有管著他喝酒，上了桌酒杯就沒有放下過。關(guān)淑云聽女兒兒子都這么說，也就下了決心，說道：“兒子，別擔(dān)心。媽出錢給你買。你姐的第一套房也是媽拿的錢。手心手背都是肉。媽還能真偏心?。⌒?，你什么時候有空，帶媽和小霄去看看房子?！睏顚幭肓艘魂嚕f道：“星期天！星期天我有時間。媽，你得問問你的寶貝兒子有沒有時間呢。沒準(zhǔn)他星期天有約會呢！弟弟，跟小雨還有聯(lián)系嗎？”“莫雨！”楊霄腦子里浮現(xiàn)出深埋在心底的倩影。莫雨是莫林的女兒。兩人從小青梅竹馬。前世楊霄被警隊開除，莫雨一直陪在楊霄的身邊開導(dǎo)他?？墒菞钕鲂慕Y(jié)太重，從此一蹶不振。不但酗酒，還染上了賭博的惡習(xí)。最后莫雨徹底失望，離開了他。直到愛人離開，父母先后去世，楊霄才幡然醒悟，選擇遠(yuǎn)走漂亮國重新開始生活。楊霄除了對父母的愧疚，最對不起的人就是莫雨。重生以后他一直沒有聯(lián)系莫雨。是不知道如何面對這個在前世深愛自己，卻傷得最深的女人。楊寧突然提起莫雨，讓楊霄不知道如何回答，只能敷衍道：“她不是在讀軍校嘛！電話一直打不通。誰知道又去哪里拉練了?！睏顚幰桓惫蝗绱说谋砬椋f道：“傻弟弟，小雨可是咱們看著長大的。多好一個女孩子啊。你可得看緊咯，別讓其他人把小雨拐跑了。我告訴你，除了小雨，我可不許其他女人進(jìn)咱們家門！”楊霄不耐煩地白了楊寧一眼，反懟道：“管好你自己吧！自己還沒嫁人呢，瞎操心我的事！”“你皮又癢了，是吧！”楊寧舉起手，繞到關(guān)淑云的身后，又想擰楊霄的耳朵，這次被楊霄給躲開。晚餐在打鬧中結(jié)束。時間不早了。楊寧和楊霄走到大門口換鞋。楊寧要回學(xué)校附近的家。楊霄也要回金湖鎮(zhèn)的出租房。楊鎮(zhèn)南喝得有點多了，靠在椅子上向姐弟倆喊道：“多、多回家，讓你媽給你們做好吃的！”楊寧和楊霄相視而笑。也不知道楊鎮(zhèn)南是想孩子們多回家看看，還是借著孩子們回來能有口酒喝。楊寧打開車門，說道：“上車吧，我送你回去。這個時間外面可不好打車！”楊霄沒有推辭，拉開車門坐進(jìn)副駕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