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如意垂眸沒應(yīng),凌澈就當(dāng)她是答應(yīng)了。
抬手撫上她的臉頰,凌澈輕聲道,“寶貝,別生我氣了,嗯?”
語落,撫在臉頰的手后移至她的后脖頸,把人拉過來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,又揉了揉她的頭發(fā),而后看了她兩秒轉(zhuǎn)身走了。
額頭上他薄涼的唇落下的觸感還清晰可知。
喬如意站在原地,看著男人轉(zhuǎn)身離開的背影,眼眶就紅了下去。
凌古說得對,她太了解凌澈的性格了。
她知道該用什么方法讓他放手。
如果她突兀地提出分開,以他的性格一定不會答應(yīng)。
如果她一聲不響的遠(yuǎn)走,他也一定能把她找回來。
她只能耗......
用最痛苦最折磨感情的方式,一點(diǎn)一點(diǎn)地跟他耗。
她苦澀的扯著嘴角,她原以為他們倆可以好好地過一輩子了。
沒想到到頭來她要用這樣的方式傷害他。
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轉(zhuǎn)角,喬如意面上滾燙的熱淚滑落。
......
天黑后的京市,燈火璀璨,車水馬龍。
市中心繁華的法國餐廳被人包下了整整一層,布置得優(yōu)雅浪漫,大提琴的音樂在餐廳里悠揚(yáng)。
高層窗邊的位置可以將京市此刻紙醉金迷的夜色悉數(shù)收入眼底,卡座上的男人一身筆挺的西裝,年輕俊美的面容在燈光下深邃立體。
手邊放著一個包裝精美的黑色禮盒,指尖在禮盒上輕柔摩挲幾下,睨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。
距離跟她約定的時間已經(jīng)到了。
她還沒有來。
凌澈眸色黯了黯,看向放在手邊的手機(jī)。
剛準(zhǔn)備打開定位看看她到哪兒了,又想起什么止住了動作。
從早上見面之后,一整天她沒有給他打一個電話發(fā)一條短信。
估摸著還在為了定位器的生氣。
他放下手機(jī),交疊著雙腿安靜地等她。
......
黑色的豪車在車來車往的街道勻速行駛,半個小時后停在了星級飯店的門口。
一襲黑裙的漂亮女人從后座下來,進(jìn)了飯店。
包廂門打開,喬如意站在門口一眼看見了已經(jīng)等候多時的男人。
一身得體的西裝襯衫,俊朗的面容笑意溫柔。
看向她時,從座椅上站起來,嘴角微揚(yáng),“如意?!?/p>
“以牧。”
喬如意淺淺一笑走過去,丞以牧紳士地為她拉開了座椅。
很少見丞以牧穿正裝,這么一見倒是讓喬如意很驚訝。
感受到她的目光,丞以牧坐在她對面,笑道,“頭一次跟你這么正式地吃飯,當(dāng)然要重視一點(diǎn)?!?/p>
喬如意這才想起,他回國這么久,又幫了自己這么多次,她卻沒有正式請他吃過一頓飯。
今天打電話給他想請他吃飯的時候,他二話不說就答應(yīng)了。
“以牧?!眴倘缫舛似鸺t酒杯,“謝謝你,一直都在幫我?!?/p>
輕碰她的酒杯,丞以牧笑意溫溫,“如意,在我這里,謝謝的話不用多說,只要你需要我,任何忙我都可以幫?!?/p>
“既然這樣。”喬如意看向他,嘴角揚(yáng)起淺淺的弧度,“那你介不介意再幫我一個忙?”
包廂的暖光打下來,齊腰的卷發(fā)如海藻般將她精致又明艷的臉照得越發(fā)奪目。
她雙眸輕輕彎起,笑得好看。
眼底卻盛著淡淡的憂傷。
這樣的神情,丞以牧上次從她臉上看見,還是去年她一大早來醫(yī)院等他那次。
他沒有問喬如意這段時間發(fā)生了什么,過得好不好。
他不愿過多窺探她的生活,只是揚(yáng)著溫柔的笑眸,開口道,“好。”
......
一頓飯結(jié)束已經(jīng)是晚上九點(diǎn)。
丞以牧的車停在御景灣的門口,喬如意下車,轉(zhuǎn)身對他說了再見。
路燈下,她的笑容淺淺,眼底卻并不快樂。
回去的路上,丞以牧的腦子里不斷地想起喬如意說的那句話。
她說,“以牧,幫我一個忙”
“我想跟凌澈離婚。”
丞以牧有過一瞬間的詫異,其實(shí)他想過一個問題,為什么如意在過得最不快樂的時候也沒有跟凌澈斷了。
不僅僅是凌澈單方面的不放手,而是如意心里有他。
如果不是她自愿,以她的性格,不會受這么多年的委屈。
所以這次從她嘴里堅定地說出想離婚這件事,令他著實(shí)有些詫異。
但她說這句話時,眼底卻是深深的不舍。
他問了一句為什么?
喬如意沒有明說,只是問他,“你還記得我們高中時候那個政治老師嗎?”
她說,“那個老師斯斯文文的,說話輕言細(xì)語,脾氣特別好,我很喜歡他講課。我最記得期末考那次,我錯了一道題,距離滿分只差一分?!?/p>
丞以牧記得那次,那是唯一一次,她沒有拿滿分的一次。
喬如意晃著手里的酒杯,輕輕一笑,“我拿著那個錯題去找老師,問他我哪里錯了。我記得他那句話,他說,‘你的選項(xiàng)沒有錯,只是它不符合題意’。”
她抬眸看向丞以牧,眼眶略微潮濕。
“我跟凌澈都沒有錯,但我們,不能在一起了?!?/p>
......
到家時,偌大的別墅沒有開燈,空空如也。
喬如意脫力地坐在沙發(fā)上,小白貓跑過來蹭了蹭它,似乎感知到她的情緒。
她看向搖擺的壁鐘,已經(jīng)快十點(diǎn)。
凌澈沒有回來。
手機(jī)里是他打過來又被她按掉的電話。
兩個小時前,他發(fā)了短信過來,問她怎么還沒到。
喬如意只回了一句,【忘了,約了客戶。】
那之后,凌澈只回了一句,【等你?!?/p>
喬如意仰起頭,眼淚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。
直到時鐘快到十二點(diǎn),凌澈還沒有回來。
喬如意起身出門,從御景灣坐車出去。
此時的法國餐廳里,琴聲已停,整層餐廳安靜到連煙絲燃燒的聲音都能聽見。
中間幾次,餐廳經(jīng)理親自上來問,“凌總,需要給您上餐嗎?”
都被凌澈一個冷淡凌厲的眼神掃退,不敢再多問一個字。
從晚上七點(diǎn)到十二點(diǎn),他已經(jīng)在這整整坐了五個小時。
餐廳經(jīng)理倒不是怕加班,而是怕這是暴風(fēng)雨前的寧靜。
畢竟,他可從來沒見過這位凌總有這么好脾氣的等一個人的時候。
骨節(jié)分明的指間,香煙燃到了頭,長長的煙灰落到煙灰缸里時,時間剛好走到十二點(diǎn)。
恰時,清脆的高跟鞋聲音在門口響起。
男人緊皺的眉頭忽地舒展開,轉(zhuǎn)頭看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