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魯努兒這一走,突厥所有的大軍都撤了。
他們這次甚至不敢待在山腳下的營帳里,而是直接退進了深山中。
雷獸坐在馬上,看著突厥的大軍倉惶離去的樣子,心中只覺得暢快。
“網(wǎng)頁咱們要不要追上去直接炸山?”雷獸激動的問。
李君衍側(cè)目看了一眼雷獸,見他竟然真的一臉認真,而不是在開玩笑,不由得搖了搖頭。
“你難道不懂得窮寇莫追的道理?”
雷獸立即就道,“屬下當(dāng)然知道窮寇莫追,但眼下的情況不是還有些不同嗎?”
“有什么不同?”
“有神女為咱們護法提供武器,咱們直接將山給炸了,或者直接放一把火,讓他們燒死在山中,讓突厥再也不敢動歪心思,豈不是更好?”
“你想的雖然沒錯,但很多事情并不是你心中怎么想,就能怎么辦成的。
且不說咱們的武器已然不多,就說這山連綿不絕,一旦放了山火,山上火連成片,不僅僅是這些人會死,山里的那些生靈也會死。
我知道深山里面還住的有一些打獵的人家,難不成我們要為了一時的勝利,犧牲他們的性命嗎?”
不等雷獸回答,李君衍就繼續(xù)說道,“或許你會說,犧牲一小部分人,可以換來的是大周幾十年的安定。可是我卻并不這樣認為。所有大周的子民,都應(yīng)該享受到我們的保護。
為了大多數(shù)人而犧牲小部分人這種話,我永遠都不會說,也不想聽到這話從你們誰的口中說出來。
若是你們真有這樣的想法,那只能說明你們和我并不是一路人,以后橋歸橋路歸路。都聽明白了嗎?”
雷獸甚至顧不上多想,立即和在場所有人異口同聲的回答,“聽明白了,王爺放心,我等絕不會如此?!?/p>
雷獸更是滿臉愧疚的看著李君衍,“多謝王爺教誨,剛剛是我想的太過簡單了。只想著打勝仗,只想著將他們打怕,卻忘了我們打仗的最初目的是什么?!?/p>
突厥會發(fā)動戰(zhàn)爭,是因為他們想要讓自己的子民過得更好,從而要攻打大周的城池,犧牲大周的人。
他如果是真的為了大周大部分的百姓,而犧牲山里那些住戶,那他的所作所為和這些突厥人有什么區(qū)別?
雷獸越想越是羞愧,臉色都漲得通紅,可看像李君衍的眼神卻更加明亮了。
他差一點就做了錯事,但是好在王爺夜明星亮,立即就指出了他的不對,并將他帶領(lǐng)到了正確的道路上。
能跟著王爺,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。
被雷獸用這樣的眼神看著,李君衍竟然有些不自在,忙撇過了頭,“大軍已經(jīng)撤走,咱們?nèi)ニ麄兊臓I地看一看?!?/p>
5萬人想要行軍打仗,糧草是必須要備足的。
剛剛那些人離開了匆忙,又是往山里退,根本來不及收拾東西,更不可能管他們的馬匹。
既然突厥的人都走了,那剩下來的這些東西,自然而然就成了他們的戰(zhàn)利品了。
雷獸也是打過仗的人,自然知曉收繳戰(zhàn)利品這一做法,頓時就興奮了起來。
他也想看一看,突厥人的營帳里面都會放些什么。
500人縱馬疾馳,不一會兒就到了突厥大軍的營地。
這里被弄得亂糟糟的,應(yīng)該是剛剛那些人著急撤退的時候不小心撞倒的。
雖然有些亂,但并未起火。
雷獸帶著一群人四散開來,查看情況的同時也在清點物資。
一刻鐘之后,他們又都回到了李君衍面前。
其他人都沒有開口,雷獸往前走了一步,沖著李君衍行了一個禮,“王爺,屬下剛剛已經(jīng)看過了,這里除了一些行軍帳篷之外,還有足夠5萬人吃上10天的糧食。另外還有汗血寶馬兩千匹,一般的良駒五千匹匹。除了這些之外,還有一些零零碎碎,雖然都不是值錢,但勝在平時都能用得到……”
雷獸一開始還興奮不已,可越說越累,越說越渴,干脆沖著李君衍傻笑起來。
他自己可能不知道,就他這個笑容,簡直可以抵得上剛剛說那么半天。
桑覺淺不知道李君衍看了雷獸這個笑容心中是何感覺,反正桑覺淺自已是不由自主的跟著笑了。
這個雷獸,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覺得他十分的有趣,現(xiàn)在看來當(dāng)初真的是沒有看錯,他果然有趣。
雷獸笑過之后,臉上也露出了一些苦惱,“王爺,這么多的東西,咱們該怎么運回去?。俊?/p>
別說他們只有500人,就算他們有5000人想要把這么多的東西運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李君衍抬頭往天上看了看,“怎么運走自然就不用你來操心了。
雷獸下意識的跟著抬起頭,就見那龐大的巨手竟然朝著下面伸來。
手指所點到的地方,東西瞬間消失不見。
無論是帳篷還是裝著糧草的車,亦或者是悠然自得站在那里的馬匹,全都在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雷獸當(dāng)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姜辛夷的手段。
可這并不影響他驚嘆。
這么厲害的本事,無論看到過多少次,還是會為之震驚。
桑覺淺只用了半刻鐘的時間,就把所有的東西都收進了空間里。
此時地上連一根針都沒有了。
就算是突厥人自己回來,估計都不一定能認得出哪里是他們安營家寨的地方。
畢竟實在是收拾的太整齊了!
剛收了一大堆東西的桑覺淺,只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氣,甚至還想再收一批。
只可惜冤大頭只有這么一個,再想也是白想。
李君衍帶著雷獸等人回了城,在他選好地方之后,桑覺淺直接把剛剛收進空間里的東西又都取了出來。
這個動靜還是挺大的,尤其是那么多的馬匹突然出現(xiàn),僅僅是馬兒的嘶鳴聲,都能讓整個城的人都聽見。
有不少人站在自家的二樓看熱鬧,當(dāng)知道這些都是戰(zhàn)利品之后,所有的百姓都歡呼起來,口中不斷地呼喊著“宸王”兩個字。
聽著百姓的呼喊,桑覺淺心中總有一種感覺。
此時此刻,在這些百姓的心中,大概只知道宸王,根本不知道長安城里面是誰在當(dāng)皇帝。
當(dāng)然他們也根本不在意是誰在當(dāng)皇帝。
畢竟保全了他們的家園,讓他們能夠安穩(wěn)活著的人是李君衍,而不是那所謂的皇帝。
等百姓們安靜下來后,李君衍這才高聲說道,“能趕突厥的大軍,并且將這些戰(zhàn)利品帶回來,都是神女的功勞,讓我們一起謝謝神女。”
百姓再次歡呼,只不過這一次他們口中呼喊的那兩個字,已經(jīng)從“宸王”變成了“神女”。
李君衍聽著百姓的歡呼,嘴角也跟著翹了起來。
他說過,他在百姓中是什么地位,桑覺淺在百姓中就要是什么地位。
就兩個人的地位總要分個高下,那必須是桑覺淺在上,他在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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庭州城內(nèi)無比的熱鬧,而遠處的大山腳下,忽魯努兒帶著親戚們從山中悄悄走了出來。
確定沒有埋伏之后,他們這才朝著駐扎的營地走去。
可順著記憶找過去,卻并沒有找到營地的所在。
忽魯努兒眉心都要打成結(jié)了,“怎么回事?這是怎么回事?我們的營地呢?”
其他人也是一臉的奇怪,但很快就有人發(fā)現(xiàn)了地上那雜亂的痕跡。
“將軍,快看!這分明就是駐扎過的痕跡,那邊還有一些散落的東西,這里就是咱們之前的營地?。 ?/p>
“一派胡言!”忽魯努兒怒聲斥責(zé),“咱們的營地那么多的東西,剛剛都還在這里,怎么可能一眨眼就全都消失不見了?”
嘴里雖然這么說著,但其實忽魯努兒心中也十分的清楚,這里恐怕就是他們之前駐扎的營地。
而他們的那些東西,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全都李君衍帶走了。
李君衍肯定沒有那個本事,但是神女有??!
忽魯努兒越想越是生氣,眼眶都氣得通紅。
“這哪里是什么神女,這分明就是強盜劫匪!竟然將我們所有的東西都搜刮得一點不剩。她這是想要干什么?”
忽魯努兒越想越氣,抽出自己的刀,胡亂地砍了起來。
但他再怎么發(fā)火,也只能是無能狂怒,不能改變?nèi)魏蔚默F(xiàn)狀。
發(fā)泄了一通之后,忽魯努兒深深地看了一眼庭州城的方向,這才沉聲道,“之前巫醫(yī)給的毒藥帶了嗎?”
“帶了?!?/p>
“想辦法將其投入庭州的水源當(dāng)中?!?/p>
既然沒有辦法正面應(yīng)對,那就別怪他用別的手段了。
反正歷史是由勝利的人書寫的,只要他能贏,只要他能解決了李君衍,究竟是如何取得的勝利,還不都是他說了算?
忽魯努兒心中這么想著,這才覺得暢快了一些。
可還不等他的嘴角揚起,就聽到身邊人猶猶豫豫地說,“將軍,怕是不行。咱們根本就沒有辦法靠近庭州城?!?/p>
“讓你在水里投毒,為什么非要去庭州城?”
“可……可庭州百姓并不喝河里的水,他們好像有一個東西叫水泵,可以打很深很深的地下水,聽說那水不僅溫溫的,還是甜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