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姝彎了彎雙眼:“不用,瀾哥過幾天就回來了?!?/p>
再過幾個月,這場權(quán)勢之爭將會落幕。
秦姝不可能在這時候拖后腿。
謝夫人擔(dān)憂地問:“可你的身體,真的沒問題嗎?”
秦姝安撫道:“還好,幾天時間而已,我能等?!?/p>
謝夫人好像被說服了:“那我現(xiàn)在讓章家把章鳴給送來?”
秦姝點頭道:“可以,正好我也閑著沒事?!?/p>
*
下午。
兩輛車停在謝家的小樓外,昏死過去的章鳴,被一名黑衣壯漢抱進謝家。
身后跟著章部長夫婦,還有幾名滿身威嚴(yán)煞氣的保鏢。
謝夫人讓人把章鳴送到客房,親熱地拉著章夫人的手。
“你們早該來的,孩子耽誤這么長時間,還趕上我兒媳婦生病,錯過了治療的最佳時間?!?/p>
面色憔悴的章夫人,早已哭紅了一雙眼,哽咽道:“鳴鳴前幾天還好好的,沒想到昨天中午吃飯的時候,他突然就吐血了。
之前給鳴鳴續(xù)命的大師說什么無力回天,我們是真的沒辦法了,好姐姐,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鳴鳴,拜托你了?!?/p>
謝夫人滿臉憂色:“我兒媳婦病了,我只能說盡力?!?/p>
章夫人艱難地笑了笑:“姐姐謙虛了,在這京市,誰不知道謝家兒媳醫(yī)術(shù)逆天,能把死人都從鬼門關(guān)拉回來?!?/p>
謝夫人謙虛地說:“具體我也不好說,已經(jīng)讓人喊我兒媳婦了?!?/p>
她瞥向躺在床上的章鳴,眼底閃過一抹晦氣。
這人好像沒呼吸了,可千萬別死在家里。
“媽,我來了?!?/p>
口傳來一道清冷嗓音,宛如少女般清脆悅耳。
“嘭——!”
“秦神醫(yī)!求求你,救救我兒子!”
章夫人一看到秦姝,沖上前,直接跪下了。
秦姝不閃不避,垂視跪在身前的氣質(zhì)優(yōu)雅女人。
她聲音淡淡地說:“您客氣了,只要人還有一口氣,我就能把人救回來。”
章部長走上前,眼神探究地打量著,看起來十八九歲的秦姝。
“秦神醫(yī),我兒子就拜托你了,只要你能把人救回來,我章家的一票保證給謝家?!?/p>
秦姝似笑非笑地睨著中年男人:“這事您得跟我公公,或者我丈夫談,我只管救人?!?/p>
章鳴的命,可不止一票。
章家畢竟之前倒向過姜家,他們求到謝家來,就得做好大出血的準(zhǔn)備。
章部長立刻明白秦姝的意思,一旦謝家父子跟他談條件,恐怕要從他們章家身上扒下一層皮。
他僅猶豫數(shù)秒,就同意了:“我這就去聯(lián)系謝統(tǒng)帥,還請秦神醫(yī)一定要救我兒子!”
秦姝瞥了一眼床上,渾身彌漫出死氣的男人。
她瞳孔驟縮,淡聲說:“你們都出去?!?/p>
謝夫人把章夫人扶起來:“咱們出去吧,我們在這會影響阿姝。”
“好好好!”
章夫人見秦姝出手了,腳步踉蹌地離開。
章部長回頭望著,坐在床邊給兒子把脈的秦姝,咬了咬牙也跟著走了。
在阿花嫂關(guān)門的時候,秦姝忽然出聲。
“阿花嫂,去把宸宸喊來?!?/p>
“是,少夫人——”
房門被輕輕帶上,秦姝撤回把脈的手。
以她現(xiàn)在的能力,接診病人,很少上手把脈了。
躺在床上的章鳴,秦姝一眼就認出來,與他有過一面之緣。
兩年前,她跟謝瀾之回京過年,在家里看到過這位文質(zhì)彬彬的部長少爺。
當(dāng)時的章鳴,眉心縈繞著淡薄的黑霧,身上也籠罩著一股說不出的氣息,讓人近距離接觸時感到很不舒服。
而且,這人的病因……
秦姝視線落在章鳴的心口位置。
兩年前,秦姝看到章鳴的時候,他就快死了。
沒想到這人竟然活了兩年多,身上的黑霧死氣,濃厚了不止百倍。
“篤篤——”
“媽媽,我進來了?!?/p>
房門被敲響,身高一米出頭的謝宸南,慢悠悠地走進房間。
他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,雙眼微微睜大:“媽媽,這人就快死了!”
謝宸南天資卓越,雙眼也遺傳了秦姝,能看到章鳴身上的黑霧死氣。
秦姝抿唇輕笑,招了招手:“你過來看看,有沒有什么解決辦法?!?/p>
謝宸南加快腳步,站在床邊打量著章鳴,小手摸著脈搏。
半晌后,他緊緊皺著眉,沒什么底氣地說,
“這人病因在心臟,需要藥浴治療。”
秦姝頷首:“繼續(xù)說?!?/p>
謝宸南深呼一口氣,繼續(xù)道:“藥浴治療,是驅(qū)除他體內(nèi)的寒邪之氣,接下來需要針灸治療,鬼門十三針為輔,九轉(zhuǎn)回魂針為主,還需要秦氏秘藥入藥,喚起他枯萎的心臟生機?!?/p>
秦姝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,贊賞道:“不錯,你可以出師了?!?/p>
被夸贊的謝宸南,矜持的小臉上,露出掩不住的喜意。
秦姝話音一轉(zhuǎn):“可惜,你的治療方案太慢了,恢復(fù)期長達半年,這人的身體等不起?!?/p>
謝宸南仰頭看著她:“媽媽有更快的辦法?”
秦姝笑而不語,對兒子指了指,靠墻位置的紅色木柜。
“左邊柜門里,有幾個盒子,把最上面的青色錦盒拿出來。”
謝瀾之打開柜門,看到滿柜子排列整齊的盒子,他把上面有些分量的青色錦盒抱在懷里。
“媽媽,你要的東西?!?/p>
秦姝打開錦盒,露出里面價值不菲的帝王綠玉石。
“宸宸,今天媽媽教你,何為萬法歸一的道醫(yī),何為與天地奪生機續(xù)命!”
謝宸南早就知道媽媽,身懷鬼神莫測的道醫(yī)之術(shù),小臉激動的泛紅。
他用力點頭:“嗯嗯!”
秦姝左手握住帝王綠玉石,右手覆在章鳴的心口位置。
謝宸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章鳴,發(fā)現(xiàn)從他心口的位置,所有黑霧死氣開始退避。
秦姝的手摁在章鳴身上,手掌下沉二分。
“咳咳咳——”
躺在床上的章鳴,發(fā)出咳嗽聲音。
秦姝眼眸微瞇,加快吸收靈力,轉(zhuǎn)為能量驅(qū)散章鳴身上的死氣。
“啊啊?。。?!好疼,放開我——”
治療速度過快,章鳴受不住了,渾身顫抖地哭嚎。
哭聲透過門縫,傳入站在走廊的章家夫婦耳中。
他們不敢置信地盯著緊閉的房門。
章夫人滿臉驚喜:“鳴鳴醒了!”
章部長也松了口氣:“醒了就好,醒了就好——”
屋內(nèi)。
秦姝一邊治療章鳴,一邊給謝宸南講解。
“……玉石蘊含著天地之靈氣,道醫(yī)可以把這種靈氣轉(zhuǎn)換為治療病人的能量,那是非常玄之又玄的感覺,只可意會不可言傳,需要你用心去感受?!?/p>
謝宸南面露沉思,黑白分明的黑眸滿是求知地望著秦姝,若有所思地問:
“玉石靈氣可以治療患者病癥,維持生機,是不是也可以延長壽命,活個幾百年?”
兒子的孩子氣話,令秦姝眉梢輕挑,淡聲說:“不可以,吸收過多的玉石能量,會讓體質(zhì)發(fā)生改變,一個不小心造成能量失衡,爆體而亡?!?/p>
而她,現(xiàn)在就面對這樣的折磨。
謝宸南露出失望的表情:“那真的是太可惜了?!?/p>
秦姝瞥了一眼氣色好轉(zhuǎn)的章鳴,非常有耐心地對兒子說:
“宸宸,道醫(yī)并非所有人都可以學(xué),它雖然不能延長壽命,但只要適量吸與控制,可以讓醫(yī)者的體魄變得更強,從而能達到多活十年八載的效果?!?/p>
謝宸南撇嘴道:“才十年八年,太少了。”
秦姝打趣道:“你倒是貪心,才多大就開始操心,百歲之后的事了?!?/p>
謝宸南眼神幽怨地盯著秦姝,故作深沉地說。
“媽媽,你不懂我的追求。”
“啊啊啊——!”
章鳴忽然再次發(fā)出凄厲慘叫聲。
“好疼!真的好疼!讓我死吧?。?!”
秦姝眼底閃過嫌棄,她已經(jīng)放慢治療速度了。
就這?章鳴竟然一點痛都忍不?。?/p>
想當(dāng)年,謝瀾之瀕死的時候,身上的骨頭都碎了,還是用傳統(tǒng)方法救回來的,也沒有這么吵鬧。
謝宸南拿起床上的青色錦盒:“媽媽,他好吵,我?guī)湍愦驎炈???/p>
秦姝瞟了一眼躍躍欲試的兒子,唇角微微抽搐。
“他是病人,你身為醫(yī)者,需要耐心。”
謝宸南氣鼓鼓道:“他真的很吵?!?/p>
秦姝兩只手都忙著,為了避免兒子傷害患者,只能轉(zhuǎn)移話題。
“宸宸,你之前說的傳統(tǒng)治療方式,不僅耗費的時間長,隔三差五還需要親自針灸,道醫(yī)就不同了,只需一次,后續(xù)進補湯藥就算是完成治療,你想不想學(xué)《道醫(yī)》?”
“想!我什么時候開始學(xué)?”
謝宸南果然被轉(zhuǎn)移注意力,放下手上的錦盒,用力點頭。
秦姝觀察著章鳴身上的黑霧死氣,紅唇緩緩翕動:“在學(xué)道醫(yī)之前,你需要接診患者,京市這個地方不方便,你要回玉山村,讓族人為你尋找合適的患者練練手?!?/p>
謝宸南沒有多少抗拒,點了點頭,問:“媽媽也會跟我一起嗎?”
秦姝淡聲道:“宸宸,你該學(xué)會獨立了?!?/p>
“哦——”謝宸南滿臉不甘不愿,又問:“我需要治療多少病人,才能學(xué)道醫(yī)?”
秦姝輕描淡寫道:“不是按患者數(shù)量算,而是年限,你要在玉山村沉淀兩年時間?!?/p>
謝宸南瞪圓了眼睛:“……”
“嘭!”
房門被人暴力撞開。
一個面相陰邪的老頭出現(xiàn)在房間。
“是誰破了我的攝生術(shù)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