緊鑼密鼓的追捕,一直持續(xù)到了凌晨兩點。
彪哥被捕,林奇也沒能幸免。
讓蘇見月萬萬沒有想到的是,謝晏城竟然因此受了傷。
警車的車頂流轉(zhuǎn)著眩目的光。
因為是半夜,并沒有鳴笛,蘇見月坐在車窗里,只看見了一行三個人,每個人的手腕,都戴著一副明晃晃的手銬,依次被押進了警車。
蘇見月看見了彪哥和林奇,還有一個染著黃毛的男人。
直到車窗被人扣響。
隔著車窗,蘇見月看見了月光下,謝晏城那張蒼白的臉。
車門被謝晏城從外面打開。
他的左手捂著右手的手臂,笑得有些慘。
“能不能麻煩蘇小姐,送我去醫(yī)院掛急診?”
蘇見月一落眼,便看到了他修長的指縫中滲出來猩紅的血液。
跟拍戲用的血包不同,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,蘇見月連忙從車上下去。
“車鑰匙給我,我?guī)闳??!?/p>
三更天已過。
蕭玉祁揉了揉疲憊的眉心。
睡在了寬大的龍榻。
一想起段承之。
蕭玉祁的心口,便有些發(fā)悶。
所有不確定的因素,都在他的身上。
一想到這里,蕭玉祁輾轉(zhuǎn)難眠。
干脆一個翻身,到了蘇見月的臥室。
竟然……空無一人?
蕭玉祁有些不解。
這個世界,沒有皇帝,也沒有宵禁。
蘇見月一人住著一棟房子,不論怎么看,都自由得不像話。
興許是他對這個世界的理解有限,他實在想不出來,一個姑娘,夜不歸宿,在外面,能做些什么?
不怕遇見歹人嗎?
蕭玉祁心中的煩躁更甚,徹底沒了睡意。
屋子里一片漆黑,但是窗簾沒拉,皎白的月光照進屋里,蕭玉祁能輕而易舉地看清屋子里的每一個細節(jié)。
他起身,沒有注意腳下,一腳踩上了掉在地毯上的遙控器。
蕭玉祁并不知道那是什么?
他彎腰去撿。
倏地,屋內(nèi)突然出現(xiàn)了響亮的樂聲。
饒是蕭玉祁已經(jīng)知道,這里的每一件東西,都很神奇,但是,對于突如其來的聲音,他還是沒有習(xí)慣。
漆黑的屋內(nèi),瞬間亮堂起幽藍色的光。
他好奇地別過眼睛,就看見原本掛在墻上的一個黑色盒子,亮起了幽藍色的光。
光芒散去,上面浮現(xiàn)出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畫面,整列有序地遍布整個盒面。
這是何物?
蕭玉祁看了一眼手里的黑色磚頭。
上面有一些凸起的按鈕。
他試探性地按下紅色的那一個。
藍色屏幕瞬間一片漆黑。
蕭玉祁像是發(fā)現(xiàn)了新大陸一般。
他干脆端坐在沙發(fā)上,重新按下紅色的按鈕。
藍光再次出現(xiàn)。
黑色磚頭上面的寫著這個時代的文字。
蕭玉祁并不認識。
但是簡單的箭頭,他倒是可以揣度一二。
果然,他按下箭頭的按鈕,就會有小方框一路往下,再按下箭頭的按鈕,小方框便會往上跳動。
左右亦是。
研究了一會兒,蕭玉祁并沒有管現(xiàn)在的方框究竟落在了哪一格,轉(zhuǎn)而開始研究別的按鈕。
被箭頭包裹住的最大的那個圓形按鈕又是什么?
蕭玉祁試探性地按了下去。
屏幕再次變化。
紅色的旗幟迎風(fēng)飄揚,一道溫潤的男聲驟然而起。
——這里是中國,我們將用六集的篇幅,為您展示華國的根基—農(nóng)業(yè),講述這個農(nóng)業(yè)立足的中國,如何用有限的資源,養(yǎng)育接近14億人口的故事,這是一個世界奇跡……
短短一句話的時間,蕭玉祁看見了他現(xiàn)在所在的這個世界,熙攘的人群,碧綠的稻田,耕種的人們,田埂上放著的不知名的,類似于鐵牛一般的物件,竟還有能夠飛起來的東西,潔白的,毫無雜質(zhì)的大米,白皙如雪的面粉。
每一幀畫面,都是他意想不到的存在。
他難以想象,14億人口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數(shù)字。
他的國家,登記在冊的戶數(shù)為一千二百三十五萬,口數(shù)為五千七百萬,卻只有不到兩成的人,衣食富足,食不果腹者,高達五成。
這樣一個連皇帝都沒有的國家,如何能夠養(yǎng)活如此多的民眾?
蕭玉祁徹底沉浸在了電視當中。
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。
凌晨四點,蘇見月回了家。
她白色的T恤上面還沾著刺目的血跡,開門的聲音將蕭玉祁的思緒從屏幕里拉回神。
蘇見月有些意外,蕭玉祁竟然會出現(xiàn)在她的家里。
蕭玉祁的視線卻被她身上的血跡吸引。
“你受傷了?如何傷的?”
“我沒受傷,剛剛?cè)ププ蛱旌ξ覀兂鲕嚨湹膬词?,不小心染上的。?/p>
“抓兇手?”
蕭玉祁不悅,“這般血腥之事,如何便要你一個姑娘家去做?”
“你不是說這兩天很忙?怎么還有時間過來?”
電視的聲音吸引了蘇見月的目光。
她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,“你居然還會開電視?蕭玉祁,你能耐啊!”
“你還未曾告訴寡人,那兇手可曾抓到?”
“抓到了抓到了!”
蕭玉祁自己的都一肚子煩惱,蘇見月不愿意提及自己的這堆破事兒。
她一屁股坐在沙發(fā)上,“你快點告訴我,你是怎么會看電視的?”
蕭玉祁無奈地嘆了一口氣。
“既然你不想說,那我便不問,但是這般危險之事,日后,你莫要再參與進去,刀劍無言,萬一被誤傷,得不償失?!?/p>
蘇見月歪著腦袋看向他。
“你不是暴君嗎?怎么這么啰嗦?”
蕭玉祁像是一點就著的炸藥包。
“寡人這般嘮叨都是為了誰?你這女郎,怎的如此不識好歹?”
蕭玉祁別過頭去,不想看她。
蘇見月卻粲然一笑。
“電視好看嗎?要不我去整兩道菜,咱們邊吃邊看?”
“寡人要去上朝,沒有這個閑情逸致,與不識抬舉的人共食!”
蘇見月撞了一下他的肩膀。
“你這人,怎么小氣吧啦的?”
蕭玉祁憤憤地瞪了蘇見月一眼。
“唯女子與小人難養(yǎng)也!”
蘇見月切了一聲,對蕭玉祁的控訴不以為意。
蕭玉祁去而復(fù)返。
“我方才看電視上,你們這的米面,產(chǎn)量極高,你可能送我一些米面,我回去研究一番?”
蘇見月大方得很。
“你跟我一起去拿?”
蕭玉祁點頭。
蘇見月把他帶到了廚房。
拿出了一包壓縮包裝的大米,放到蕭玉祁的手上。
“我這里只有大米,面粉的話,我一個人住,幾乎用不上,不過我還有幾個紅薯,那個聽說產(chǎn)量超級高,我們國家以前鬧饑荒的時候,紅薯真的救活了大半個國家的命,你可以拿去研究研究?!?/p>
蘇見月說著,將目光投向了放紅薯的籃子。
“哦豁,居然已經(jīng)發(fā)芽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