堅銳營的都尉獨孤英,獨孤雄的第三子,一心想在戰(zhàn)場上復現(xiàn)當初先祖的榮光,如今他感到機會來了!
只見他緩緩放下望遠鏡,嘴角露出一抹微笑。
“這么多火把聚集在一起,那里肯定有大人物,給我盯緊那塊的動向!”
獨孤英說著將望遠鏡遞給了他的副手,副手接過望遠鏡后確定了獨孤英說的位置。
“天黑不好追擊,要是他們趁夜跑路怎么辦?”
獨孤英呵呵一笑道:“天黑路滑,連我們都不敢夜間行軍,更何況這些遠道而來的南朝人?他們頂多收攏一些殘兵罷了,跑不了多遠的!”
“你帶幾個人盯緊住他們,其他人就地休息,明日隨我一起活捉大乾皇帝!如果他還沒死的話!”
“是!”
在確定這場山洪是人為的之后,邢云只想盡快逃離此地。
因為他知道天一亮,可能北涼搜捕的軍隊就來了!
邢云帶著張昊一邊小心翼翼的行軍,一邊讓人大聲吶喊,將僥幸活下來的士兵盡量收至自己麾下。
然后走到半夜,隊伍卻停下了!
“不行了!不行了!朕走不動了,先歇息一陣吧!”
張昊原本的身體就算不上多好,當了皇帝這段時間更是沉迷酒色,身體已經(jīng)被迅速掏空。
之前他坐在馬車上,除了有些顛簸外,根本感受不到行軍的勞苦。
這會兒驟然給他上了強度,黑夜在不熟悉的山間行軍,盡管前方有邢云帶人開路,但一直都是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的張昊終究是遭不住了!
此刻張昊也顧不上皇帝的威儀了,累的夠嗆的他索性一屁股就坐到了旁邊的一塊大石上,用手指了指身旁的貼身太監(jiān)。
“給朕揉揉腿,另外讓人取些水來,朕渴了!”
貼身太監(jiān)立馬俯身到張昊身前,小心揉捏著張昊的小腿。
張昊不走,這旁邊的士兵軍官哪里敢走,并且他們也是又累又怕,索性便跟著自己的皇帝一道原地休息。
很快得知了消息的邢云從前方折返了回來。
“陛下!萬萬不可在此地停留??!如果臣估計的沒錯,這場山洪定是北涼軍故意為之,等到天亮他們一定會派出搜捕的人來的!”
“如果我們還停留在此,免不得被對方抓到。如今輜重已失,士氣盡消,一旦打起來,我們肯定不是熟悉地形的北涼軍對手!”
邢云道理說的很明白,但奈何此刻張昊就是不想動彈了,便隨口找了個理由。
“邢相公為何說這山洪是人為?難不成北涼軍里還有能呼風喚雨移山倒海的人物?”
邢云不得不又耐著性子解釋道:“不用呼風喚雨,他們只需要派人到上游提前半個月修筑堤壩,待時機差不多,搗毀堤壩,便成造出一道山洪!”
張昊聽了邢云的解釋沒話說了,想不出反駁的理由,但依舊不肯動彈。
身旁的貼身太監(jiān)看在眼里,自然要“為君解憂”!
“邢相公這話咱家可不敢認同!半個月前我們才剛剛進入太行山,對方如何翻山越嶺趕到我們前方修筑堤壩?”
邢云聞言也愣住了,半晌后才回道:“或許不是河陽軍所為,是燕京方向來的軍隊!”
貼身太監(jiān)嘿嘿一笑道:“那就更說不通了!大軍轉(zhuǎn)向是邢相公臨時做的決斷,燕京方面得到消息最快也得四五天時間,之后再派人修筑堤壩還來得及嗎?”
“而且他們又是如何得知我軍何時進入這河谷的呢?難道他們有千里眼順風耳不成?”
貼身太監(jiān)一席話說的邢云啞口無言,對方說的幾點他確實無法解釋,但邢云仍是據(jù)理爭辯道:“但是陛下!這洪峰來去都太快了,實在不像是自然而生的山洪,只有人刻意蓄水才會造出此般景象!”
張昊沒搭話,這會兒他累的話都不想說了,遞了個眼色給正在給他揉腿的貼身太監(jiān)。
貼身太監(jiān)立馬會意反駁道:“山洪又不是尋常景象,邢相公見過幾次?”
邢云頓了頓回道:“臣雖然沒見過幾次山洪,但臣駐守在黃河邊,黃河發(fā)大水的樣子臣是見得多了!”
貼身太監(jiān)聽后便不屑道:“邢相公,這種山間小河能和黃河比嗎?說不定此地的山洪就是這個樣子,只不過邢相公不知道而已!”
邢云還要繼續(xù)爭辯,卻聽到皇帝張昊發(fā)出了一聲不滿的冷哼。
知道自己再勸下去也是無果,邢云不由自主地發(fā)出了一聲哀嘆,隨即向張昊告退。
勸不動皇帝趕路,邢云自然也被迫留了下來。
不過他還是做了安排,派了幾十名自己的親兵,繼續(xù)往前方開路,同時收攏殘兵。
自己帶著大部分士兵留下駐守在皇帝周圍。
等到東邊的天空剛剛放白,邢云便迫不及待地又找到了皇帝。
只不過這次他還沒接近張昊,便被貼身太監(jiān)攔下了。
“邢相公!陛下還在休息!”
邢云點頭道:“我知道!但這會兒天已經(jīng)亮了,我們必須馬上動身了!”
“我說了,陛下還在休息!縱使天大的事情,這會兒也不能打擾陛下!”貼身太監(jiān)可是知道張昊的起床氣的。
張昊還是皇子的時候,有次一名侍女不小心打碎一個瓶子,驚醒了睡夢中的張昊,張昊二話不說便找來寶劍將那名侍女砍了個血肉模糊。
貼身太監(jiān)至今都沒還記得當時那名侍女的慘狀,所以他是萬萬不敢在張昊睡著的時候叫醒對方的。
“可萬一北涼軍追來了怎么辦?我們對地形不熟,到時候逃都沒處逃!”
“咱家都說了,那是邢相公多想了!哪里有什么北涼軍,只不過是一場天災罷了!邢相公,進入太行山可是你的決斷,陛下眼下還沒追究你的責任,你若是執(zhí)意要惹陛下生氣,那咱家也救不了你了!”
聽了貼身太監(jiān)這話,邢云頓時萎靡了下去。
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,三十萬大軍在他的帶領(lǐng)下遭遇洪水被沖了個七零八落總是事實!
若是張昊要以此為理由將他斬殺,邢云自己都找不到辯解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