拓跋沁一走進(jìn)大廳便知道自己走錯地方了,剛想退出去,結(jié)果卻被一名小廝拉住,并順手甩了一張抹布給她。
“三樓有個客人吐了,快去收拾收拾!”
拓跋沁低著頭沒敢說話,生怕被眼前的小廝看出自己是冒牌貨,只能亦步亦趨地跟著對方來到三樓的一間包間。
一進(jìn)門就聽到一個大嗓門嚷嚷道:“慕容老弟啊,你這個族弟雖然很能打,但這酒量怎么這么差??!才幾杯啊,就醉成這個樣子了!”
慕容?拓跋沁心里很是疑惑,慕容可不是漢姓,難不成有慕容氏的人投靠大乾,可也沒聽說過這一茬???
管他呢!反正現(xiàn)在北涼的事情她是不想再過問了!
拓跋沁正準(zhǔn)備硬著頭皮上前收拾嘔吐物,但屏風(fēng)后傳出的一個聲音讓她頓住了腳步。
“尺有所長,寸有所短!人都是有弱點的嘛!而且酒量這東西是天生的,后天就算練也練不起來!”
這個聲音拓跋沁死都忘不掉,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會在這兒聽到這個聲音。
會是他嗎?還是只是某個聲音很像的人?
大嗓門又開始嚷嚷了:“慕容老弟,你雖然懂得很多,但關(guān)于酒量這一塊你可說錯了!想當(dāng)年我和你這位族弟一樣,也是沾酒就醉,如今你看我酒量多好!酒量是可以練的,多喝就行!”
緊接著那個讓拓跋沁魂牽夢繞的聲音便又回道:“殷老哥你這可就錯了!你這增進(jìn)的不是酒量,而是對酒精的耐受能力!我說的酒量是體內(nèi)能正常分解酒精的量,這可是兩回事!”
是他沒錯了!除了他沒人說這么奇怪地說話!
確定了屏風(fēng)后的人是張玄后,拓跋沁突然一股邪火冒起。
這家伙走到哪兒都要逛青樓嗎?真是狗改不了吃屎!
要不是怕暴露身份,拓跋沁真想走過去把盆子扣到張玄臉上!
“你發(fā)什么愣?。】烊グ?!”旁邊的小廝連連催促道。
老鴇本來是叫他來打掃的,好不容易逮到一個紫金閣里人見人欺的丫鬟,自然要好好物盡其用!
拓跋沁以前別說干臟活,只要她愿意連吃飯都可以讓人喂,但這會兒為了不暴露身份,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走到屏風(fēng)后。
拓跋沁只看了一眼張玄的背影,便確定了自己猜的沒錯。
拓跋沁這會兒心里有好多問題,但卻只能憋在心底,蹲下身來皺著眉頭清理田修的嘔吐物。
張玄全然沒注意到這會兒在身邊打掃衛(wèi)生的丫鬟,竟是之前自己認(rèn)識的那個趾高氣昂的郡主。
張玄這會兒也喝開了,逮著殷四海,硬要給對方科普有關(guān)喝酒諸多事宜。
“這酒啊是一級致癌物!喝多喝少都對身體有害,絕不存在對身體有益的情況!你說怪不怪,偏偏那些知道危害的大夫最喜歡喝酒!”
殷四海不知道張玄在說另一個世界的事情,一頭的問號,“有這回事嗎?我認(rèn)識的大夫嗜酒如命的可不多?。 ?/p>
“這邊的大夫壓力太小了!我那邊的大夫壓力比你們這兒大多了,甚至有些拿刀的大夫都喝的不亦樂乎!”
殷四海聽得暈乎乎的,“你們北涼的大夫還拿刀?大夫拿刀干什么啊?”
張玄打了個酒嗝,“當(dāng)然是做手術(shù)?。【桶讶说亩亲觿濋_,把里面破的東西縫起來,或者換個好的安上去!”
殷四海聽得目瞪口呆,“這肚子都劃開了,人還能活嗎?”
別說殷四海了,拓跋沁也聽得一頭霧水,北涼什么時候有殺人大夫了?就算醫(yī)術(shù)不精害了人性命,也不會把人肚子劃開??!
“嗨!有什么不能活的!人的肚子被刀劍砍開后,主要是面臨失血和大面積創(chuàng)口感染的問題,只要解決了這兩個問題,肚子劃開再縫上也沒什么大不了的!”張玄是徹底說嗨了,也不管殷四海聽不聽的懂。
“在極西之地曾有一國稱之為羅馬,當(dāng)時和我們的大漢帝國并立于世,只是兩邊相隔太遠(yuǎn),以至于交流太少!”
“這古羅馬便有外科手術(shù),只不過他們的醫(yī)術(shù)還不過過關(guān),做了開腹手術(shù)的人一小半都會死于感染!”
“對了,當(dāng)時我們稱這羅馬為大秦來著!”
殷四?;腥淮笪?,“你說這個大秦我還真聽過!聽那些大食人說,以前也是個鼎盛的帝國,后來不知道怎么就覆滅了!”
“話說慕容老弟,老哥我是真挺佩服你的!你一個北涼人,居然比我這個泉州的海商對海外的事情更了解!你從哪里聽來得這些啊?”
在殷四??磥恚瑥埿┞剰娮R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,一個北人比南人更懂操船和造船就夠離譜了,居然還對海外諸國如數(shù)家珍,這世上還有對方不知道的事情嗎?
張玄笑了笑回道:“自然是從書上看來的!不過既然說到這海外的事情,我這兒有一潑天的富貴要送給老哥,不知道老哥感不感興趣?”
殷四海只當(dāng)張玄說的是醉話,沒有當(dāng)真,但還是回道:“錢還有嫌多的嗎?老弟愿意相送,老哥也只能接著了?。 ?/p>
張玄直起腰,拿手指蘸了點酒水在桌上畫了起來,“從泉州出海往東北方向去,有一座大島,島上得居民被我們稱之為倭人,老哥應(yīng)該見過這些人吧?”
殷四海點了點頭,“都是些小矮子,但勝在便宜聽使喚,我也雇了一些,用來打掃商船還是不錯的!”
張玄繼續(xù)在桌上寫寫畫畫,“但老哥不知道的是,他們那座島上有一座銀山!我說的銀山是真正的銀山,那里的白銀極容易被開采,而且量很大!年產(chǎn)百萬兩不成問題!”
“百萬兩?”即使殷四海是泉州巨賈,也被這個數(shù)字驚呆了,年入百萬,還全是白花花的銀子,如果張玄說的是真的,只要把這座銀山握在手里,他的海通商會利潤立馬就能翻兩番!
“老弟你這是喝醉了吧!”殷四海不是不愿意相信張玄,只是如果是真的,誰和把這么潑天的富貴送給別人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