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張玄回到燕京三天后,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十分低調(diào)駛?cè)肓搜嗑?/p>
馬車駛?cè)氡遍T后,經(jīng)過中軸線上的玄武大街,在皇宮門口左拐,又穿過兩個坊市后,終于是抵達了和親王府。
同樣離京小半年的拓跋沁下了馬車后,駐足在王府門口,看著王府上的匾額呆住了。
直到身旁的侍女詢問,拓跋沁才回過神來,抬腳邁進了王府。
“郡主,你終于回來了!你不在這段時間,王爺可是天天念叨你呢!”一名內(nèi)侍在見到拓跋沁后,趕緊湊上來討好。
拓跋沁一擺手,旁邊的隨從立刻向這位內(nèi)侍奉上了一支禮盒。
內(nèi)侍接過禮盒打開一看,里面裝著一只老山參。
“上京那地方?jīng)]啥好東西,就一支二十年的老參,送給楊公公補補身體吧!”
拓跋沁說完便繼續(xù)大步向前邁進,只留下內(nèi)侍楊公公歡喜地把禮盒收了起來。
之后凡是前來向拓跋沁問好的,或多或少都有禮物,這都快成和親王府的一條慣例了。
只要拓跋沁外出歸來,基本都會帶上當?shù)氐奶禺a(chǎn),王府的下人只要不說錯話,都會收到賞賜。
這些到手后的特產(chǎn),轉(zhuǎn)手一賣出,最少也能值幾十兩白銀。
因此不管外面如何評價拓跋沁,王府內(nèi)部對拓跋沁的風評一向很好。
等拓跋沁走到父親常待的暖閣,禮物也散得差不多了。
還未進門,拓跋沁便聽到女子的嬌笑聲,而且還不止一個!
夾雜在其中的還有拓跋沁很熟悉的一個粗嗓門。
“捏疼了,本王就再給你揉揉,保管你欲仙欲死......”
“砰!”突如其來的踹門聲,打斷了拓跋慎的進一步動作,正要發(fā)火,卻發(fā)現(xiàn)來人是拓跋沁。
隨便又滿不在乎地繼續(xù)搓揉起來。
“你這一趟差使可辦得不利索?。〈笄睦钊迩皫滋爝€派人過來問我話,我都不知道怎么答復對方!”
“好在對方答應(yīng)了再寬限一些時日,你可得抓緊時間把那個駙馬張玄做掉!要不然那一萬套盔甲肯定是沒了!”
拓跋沁對拓跋慎猥褻的舉動視而不見,王府里的所有人都對拓跋慎的做派習以為常了,這位主只要興致來了,在哪兒都能辦事,而且也不會避諱任何人。
因為受不了拓跋慎的作風,拓跋慎幾個兒子都選擇搬出了王府。
“要殺你自己派人去殺吧,我不想管這件事了!”
拓跋沁的態(tài)度讓拓跋慎很是驚訝,以往的拓跋沁雖然也很有主見,但從來不會明著反對他。
“為什么?張玄不死,我就拿不到盔甲,拿不到盔甲,我們怎么對付四衛(wèi)?”
“難不成你真和那小子有什么?外面都在傳你和這小子私定了終身,我原本不信的,但你這個樣子,倒是有幾分像真的了!”
拓跋沁沒好氣地瞪了拓跋慎一眼,“那些流言是我叫人散播的,就是為了挑撥張玄和拓跋婉兒的關(guān)系!”
“挑撥有什么用啊?還不如直接殺了省事!拓跋禮一直躲在宮里不好動手,殺個駙馬還不容易嗎?”
“慕容淵那小子不堪大用!這次我便親自出手!”
拓跋沁聽后發(fā)出一聲冷笑,“哼!怎么動手?你莫非要闖進公主府殺人?你真要這么干,不是逼拓跋禮撕破臉嗎?”
拓跋慎用嘴接了一口懷中美人喂來的酒水,“你真當你老爹是笨蛋??!我怎么可能闖進公主府殺人!尋個機會讓這個張玄出城,派些人偽裝成過路的馬匪,把他截殺了不就完了?”
拓跋沁眉頭皺了皺,“哪有那么容易,經(jīng)過這次,他肯定不會輕易出城了!”
“想要他出城還不容易?”拓跋慎說著看向拓跋沁,“女兒啊!你長得這么國色天香,比你老娘還要美出三分,要不是你是我生的,我都動心了!是男人就沒有不好色的,要不你委屈一下,把他勾引到城外?”
“那小子我見過,長得也不賴,不比你老爹差,你也不算太吃虧!”
拓跋慎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。
拓跋沁瞪了一眼自己這個不靠譜的老爹,“我說了,以后這件事跟我沒關(guān)系,你要怎么對付張玄是你的事,別扯上我!”
拓跋沁說完站起身,等要走出房門的時候,才停步說道:“草原十八部那邊我都派人聯(lián)絡(luò)過了,有十五個部落都愿意起事!”
“不過那些人都被四衛(wèi)打怕了,不敢進犯燕京,只肯出兵靈州道!”
拓跋慎聞言哈哈一笑,“那不正好嗎?慕容氏的老家就在靈州,聽說拓跋義馬上就要帶兵前去鏟平參合坡,到時候說不定正好撞上!”
“平一個慕容氏,拓跋義肯定不會帶太多兵去,要是撞上了草原十八部的人,說不定他就回不來了!”
“只要拓跋義一死,拓跋禮對于四衛(wèi)的掌控力肯定會下降,到時候我們的機會就來了!”
拓跋沁沒有理會自己老爹的得意,而是默默回到了自己房間,接著便從懷里摸出張玄送她的那瓶香水。
拓跋沁拔出瓶塞,小心聞了聞,順著香味,拓跋沁又回想起和張玄初遇的時候。
半晌后,拓跋沁的表情突然變得狠厲,手握香水瓶作勢要朝地上砸去,可手揮到一半還是頓住了!
香水瓶從拓跋沁無力的手掌滑落,滾落在桌上,所剩無幾的香水順著瓶口流出,打濕了墊在桌上的錦繡。
不多時,拓跋沁的房間內(nèi)傳出輕輕的抽泣聲。
次日,太極宮,太極殿。
北涼朝廷的諸位重臣都前來參加了此次朝會,拓跋婉兒身著鳳披霞冠站在玉陛左側(cè),旁邊自然是此次朝會的主角——張玄。
“此次駙馬北上,深入蒼茫,得上天庇佑,找到了祥瑞!可見駙馬雖然是南人,但也是難得一見的勇士,與公主的婚配,諸位還有什么異議嗎?”
拓跋禮把之前鼓噪的人都喚到了朝堂之上,就是想讓他們當做文武百官的面,承認張玄的駙馬資格。
這些人左看看,右看看,最終把目光聚焦在了和親王拓跋慎身上。
拓跋慎隨即高舉雙手笑道:“我沒異議!既然是勇士,那配我家賢侄女自然合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