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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5章 販馬

用完午飯,殷四海便將張玄等人帶到了自家的涼亭中。

七月的泉州那可真是驕陽似火,普通人即便待在家里不動也是汗如雨下。

但在殷四海這等豪富家里自然有所不同,幾人剛坐下,侍女們便端來了幾個高腳凳,凳子上放了一個托盤,托盤里則是堆成小山的冰塊。

幾名侍女站在凳子后面賣力地扇著風(fēng),冰塊散發(fā)的涼氣立刻將涼亭里的暑氣驅(qū)散,效果幾乎趕得上空調(diào)了!

夏日的冰塊在這個時代屬于妥妥的奢侈品,屬于那種皇帝都能拿來賞賜臣子的等級。

在北方還好些,畢竟每年冬天河水都要結(jié)冰,想要冰便在冬天里挖出來,然后藏到冰窖里,等到夏天再拿出來用就行了。

但泉州可不在北方,便是冬日也很難出現(xiàn)河水凍結(jié)的情況,因此在夏日里享用冰塊消暑,便只能利用硝石制冰。

只能說殷四海不愧是泉州首富,就這幾托盤的冰塊恐怕就得花上幾十兩銀子,足夠讓幾口之家舒舒服服的生活幾年了。

還不等張玄感嘆殷四海的奢侈,便聽殷四海問道:“慕容老弟,你能每年提供多少馬匹給我?”

海通商會雖然主業(yè)是遠(yuǎn)洋貿(mào)易,但從北涼走私馬匹到大乾向來是一本萬利的生意,既然都找上門了,殷四??隙ㄒ膊荒芫苤T外。

“殷老哥想要多少?”張玄一副要多少有多少的樣子。

“駑馬五千匹,戰(zhàn)馬一千匹有嗎?”殷四海自覺說了一個夸張的數(shù)字。

駑馬也就是挽馬,體量不大,速度也不快,用來當(dāng)戰(zhàn)馬的話,根本沒有沖擊力,只能用來馱運物資或者拉車。

這種馬大乾也有出產(chǎn),因此北涼對這種馬的管制也不嚴(yán),屬于很容易就能搞到手的玩意兒。

而戰(zhàn)馬,也就是田修和張玄所騎的那種高頭大馬,這種馬雖然耐力一般,但體重大、速度快,全力沖刺的時候,便是身強力壯的成年人也很難頂住這種馬的撞擊,是組建騎兵的不二之選。

而騎兵又是北涼能夠在軍事上壓制大乾的關(guān)鍵所在,故而對戰(zhàn)馬管制的格外嚴(yán)格。

在北涼境內(nèi),戰(zhàn)馬一出生就必須登記在冊,就算中途夭折了也要派專門人員進行核實。

相比之下北涼對人口的管理都沒這么細(xì)致!

在這種限制之下,想要從北涼走私戰(zhàn)馬到大乾自然是困難重重,因此在大乾戰(zhàn)馬的價格也格外的高!

高到令人瞠目結(jié)舌的程度,在北涼一匹戰(zhàn)馬的價格至多不過十兩銀子,但在大乾這個價格足足翻了二十倍!

一匹尺寸足夠的戰(zhàn)馬能夠賣到兩百兩,如果是張玄騎得那種駿馬,那價格可能一千兩都打不??!

要知道百分之百的利潤就足夠人冒著殺頭的風(fēng)險了,而在二十倍的利潤驅(qū)使下,那更是沒有不敢干的。

因此即便走私戰(zhàn)馬在北涼是重罪,卻依然屢禁不止。

當(dāng)然禁令還是有用的,走私的人也不敢大張旗鼓,一般都是一人一馬這么運,就算被抓到也可以狡辯是自己的乘用馬。

因此那走私船的老板看到張玄和田修帶著馬去泉州才絲毫不意外。

就這種走私模式,整個大乾一年能從北涼得到的戰(zhàn)馬也很少超過一千匹的,但這會兒殷四海張口就是一千!

所謂漫天要價,落地還錢。

殷四海之所以獅子大張口,也是想看看他這位新認(rèn)的兄弟的實力。

可張玄本就沒打算做什么走私戰(zhàn)馬的生意,殷四海別說張口一千,張口一萬,張玄也能一口答應(yīng)下來。

即便是真要每年走私一千匹戰(zhàn)馬,以張玄這會兒的地位,還真能給殷四海湊出來。

“好說!馬沒有問題,只不過這運馬的船得你們商會自己派!”

殷四海好懸沒被茶水給嗆到,旁邊的侍女立馬就把殷四海打濕的衣襟擦干,“慕容老弟,這可是一千匹戰(zhàn)馬、五千匹駑馬啊!”

“殷老哥是嫌少了?那可以再加點嘛!”張玄不緊不慢地回道。

殷四海徹底無語了,這慕容家在北涼這么有實力嗎?一千匹戰(zhàn)馬說拿出來就拿出來了?

一匹戰(zhàn)馬兩百兩銀子,一匹駑馬在大乾也能賣到三四十兩,這兩者加起來的價格差不多要白銀四十萬兩。

即便殷四海拿的是“進價”,怎么也得花上二十萬兩,即便是對海通商會來說,這也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數(shù)字了。

殷四海本來只準(zhǔn)備搞點“零花”,這下不得不認(rèn)真對待了!

“慕容老弟你真能搞定這么多戰(zhàn)馬?這北涼皇帝就不會找你麻煩嗎?”

張玄這還沒來得及回答,旁邊的拓跋沁到搶先說話了,“殷會長還不知道吧,如今燕京當(dāng)政的可是一位女帝,可好糊弄了,不信你可以問問慕容公子!”

張玄瞪了拓跋沁一眼,擱這兒搞什么亂!

田修聞言眉頭緊皺,但還是沒說什么,只是低頭喝著茶水。

殷四海則一臉古怪,這兩人不是昨天才在紫金閣遇到好上的嗎?怎么看起來像是早就相識一樣?

燕京換了女帝這種事,他一個泉州商界的翹楚都還不知道,一個青樓女子倒是先于他知道了、

但張玄沒解釋,他也不好多問,只是笑吟吟地看向張玄道:“竟然有這回事!那就不奇怪了!以慕容老弟這般樣貌,只怕是女帝也要為之心折!”

“我要是長成老弟這番模樣,我去逛樓子身上都可以不帶錢了!”

張玄連忙擺手道:“殷老哥你別聽她瞎說!女皇陛下是有丈夫的人,我這做臣子的哪敢有非分之想!”

張玄話音剛落,旁邊的拓跋沁就幽幽地嘆了口氣,“我瞎說嗎?好吧,就算我瞎說吧!但殷會長可沒說錯,這位慕容公子在上京城的青樓里白吃白住了好幾天,臨走了還有好大一幫姑娘舍不得呢!”

張玄連忙用警示的目光瞪了拓跋沁一眼,“多情公子張三”的事跡傳播面挺廣的,保不齊泉州的人也聽說過,這要是被有心人一聯(lián)系,他身份不就露餡兒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