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奉常大驚失色。
皇帝大婚祭祖之日,崴到了腳,這可是大兇之兆啊!
老奉常別看歲數(shù)大,那身手是真靈活,噔噔噔便上來了,問道,
“陛下,您怎么樣?傷的嚴(yán)重嗎?要不我們改日舉辦?”
沈長恭皺眉道,
“不就是崴腳嗎?這么點(diǎn)小事還得改日?”
“哎呀,王爺您有所不知啊,這祭祖,必須要得君主一步一步走上去祭天才行,若是被人抬著上去,那便是對祖宗和天地的不敬。
若是一瘸一拐的走上去,則有失儀態(tài),丟的是我們整個大燕的臉面啊,這周圍不光有文武百官,還有外國使節(jié)呢。”
沈長恭眉頭皺的更緊了,說道,
“一百多年了,祭祖也有幾百次了,就沒個皇帝崴腳的預(yù)案嗎?”
“額……沒發(fā)生過這種事情啊,皇帝若是垂垂老矣,也不會祭天,咱們燕國的祭壇也沒這么高……”
“行了別說了?!?/p>
燕扶搖抬起手打斷了他的話,強(qiáng)忍著疼的冷汗,臉色蒼白的說道,
“沒事,朕還能走,慢點(diǎn)就行了?!?/p>
沈長恭拉住了她,咬牙說道,
“不能瘸也不能抬是吧?本王知道了。”
說完話,他便直接用公主抱的姿勢,一把將女帝抱了起來。
宮女們連忙走到一旁托起裙擺。
“王爺,王爺,這不合規(guī)矩啊?!?/p>
老奉常焦急的說道。
沈長恭沉聲喝道,
“丈夫抱著受傷的妻子,有什么不合規(guī)矩的?我的規(guī)矩就是規(guī)矩,列祖列宗若是不滿意,讓他們下來見我!”
說完話,沈長恭便抱著燕扶搖向著上面走去。
燕扶搖本來還有些慌亂,但是聽到沈長恭的話后,心中大定,心里像是抹了蜜一樣的甜,仰頭看向沈長恭的臉,眼神中是滿滿的情意。
這個男人,在最關(guān)鍵的時刻,用最霸道的方式,解決了問題,給了她滿滿的安全感。
老奉常還是焦急的不行,但周圍的許多士兵們,全都一個個眼神熱烈的興奮歡呼著,吶喊著。
完全忘記了這是一個祭祖的嚴(yán)肅場合。
原因無他,他們的主帥,他們的王爺實(shí)在是太霸氣了。
沈長恭在軍中的威望太高了,軍制改革加戰(zhàn)無不勝,讓他在士兵們心里簡直軍神一樣的存在。
而這樣一個偉大的人,在這個最神圣的場合里絲毫不顧及繁文縟節(jié),在他的妻子、他們的陛下遇到麻煩時,直接一把抱起來往上走。
他們的主帥,征服了這個國家最高貴的女人——皇帝!
他的主帥,以最強(qiáng)硬霸道的方式,一拳打碎了規(guī)矩,告訴天下人,我的女人我來寵。
這是何等的霸道何等的睥睨!
這才是男人!我輩楷模!
士兵們崇拜的歡呼聲,讓沈長恭信心倍增,抱著懷里嬌俏臉紅的女帝,一步一步的向上走著。
他的腳步堅定,背影挺拔。
“朕沉不沉?”
女帝看著沈長恭有些關(guān)心的問道。
“別說話,容易岔氣?!?/p>
沈長恭咬著牙說道。
上次,沈長恭也這么抱過唐欣怡。
女帝確實(shí)要比唐欣怡沉一些。
其實(shí)兩個人的身材體重都差不多,都屬于高挑偏瘦型的,但女帝頭上那個鳳冠就好幾斤重,身上的金絲龍袍,也很重。
而且那次走的是平地,這次走的是臺階。
沈長恭有些慶幸,他習(xí)慣鍛煉身體和武藝,每天都鍛煉,身體素質(zhì)很棒。
也慶幸昨晚幸好是自己睡的,沒有縱欲,不然今天腰膝酸軟,怕是都抱不動的。
人群中,齊涼二國的使者,劉富貴和趙彪這一對老熟人,站在一起,看著沈長恭的背影,默默點(diǎn)頭。
“沈王還是年輕啊,抱著一個大活人走這么遠(yuǎn),臉不紅氣不喘的,年輕真好啊。”
大腹便便的劉富貴欣慰的笑道。
趙彪冷哼道,
“哼,若是給我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女,我不僅能走,我還能跑?!?/p>
“哦?昨晚過后,今天你還抱得動嗎?”
二人相視一笑,眼神玩味。
這倆貨在自己國家的時候不敢怎么放縱,但是來到了燕國后,沈長恭對他們很好,一人安排兩個貌美女子去伺候,把倆人高興的樂不思蜀。
上次同樣也是如此,不過不同的是,上次他們是偷偷來的,這次是光明正大的出使。
沈長恭走了很久,感覺膝蓋關(guān)節(jié)都壓縮到一起了,胳膊都麻木了,才終于走到了上面。
將女帝放了下來,沈長恭艱難的活動著胳膊。
“朕真是愧疚,辛苦你了?!?/p>
握著沈長恭對胳膊說道。
“沒事,下去的時候你抱著我下去就行了?!?/p>
“呸?!?/p>
燕扶搖嬌嗔的白了他一眼,而后慢慢走到了祭壇中間。
繁雜的祭天儀式,開始進(jìn)行,整整一個時辰都在祭天。
老奉常念著祭文,煞有其事的跳大神,看的沈長恭滿頭黑線。
算了,入鄉(xiāng)隨俗,尊重信仰。
祭天結(jié)束后,沈長恭的胳膊恢復(fù)了一些,又把燕扶搖抱起來,走下了臺階。
上山容易下山難,他的腿都在打顫,還要保持著平衡。
“我算是知道為什么都說娶媳婦不容易了,這是真的不容易啊?!?/p>
來到了祭壇底下,夫妻二人相互攙扶著,走進(jìn)了太廟,開始祭祖。
太廟里沒那么多人進(jìn)來觀看,沈長恭把門一關(guān),坐在一旁吃吃喝喝起來。
老奉常氣的恨不得上去跟他打架,但是考慮到自己年事已高,還是不動手的好。
主要是打不過。
祭祖完畢后,已經(jīng)是下午快傍晚的時候了。
考慮到女帝這次腳崴了,而且儀式也完畢了,便破例一次,將轎子抬過來,抬著走。
沈長恭和女帝坐在轎子里面,一個個都有氣無力的。
沈長恭純粹就是累的,燕扶搖純粹就是餓得。
“朕感覺現(xiàn)在能吃一頭牛?!?/p>
燕扶搖靠在沈長恭的肩膀上,有氣無力道。
“讓你吃東西你不吃,怪誰呢?!?/p>
“朕跟你一樣沒規(guī)矩???當(dāng)著列祖列宗多少面吃吃喝喝?”
“呵呵,就憑你開疆拓土的功績,你就是在太廟擺宴席,祖宗也會原諒你的,并且說你能吃是福。
歷代祖宗,有哪一個功績是超過咱倆的?。?/p>
就咱倆百年之后,去見了祖宗,咱都得上座才行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