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星染回到了帝都的時(shí)候已經(jīng)快下午一點(diǎn)鐘了。
她進(jìn)入了帝都的地域的時(shí)候就給賀寒聲打電話。
賀寒聲那邊也很快接了起來。
“染染?!?/p>
許星染問他:“你在哪?吊墜在你那里嗎?我去拿!”
……
賀寒聲懂許星染的急切。
他昨天泡了幾個小時(shí)的水,身體還沒恢復(fù)過來。
高嶠一直在一邊守著,就怕他逃跑。
他不想告訴許星染他在醫(yī)院。
怕她擔(dān)心。
所以有點(diǎn)難以啟齒自已現(xiàn)在的處境。
電話那邊賀寒聲沉默了,許星染的心咯噔了一下。
然后皺眉。
“賀寒聲,你該不會沒有拿回吊墜?或者吊墜出現(xiàn)了問題吧?”
許星染的心里突然就冒起了一股熊熊怒火。
她就知道賀寒聲辦不好事!
夏輕輕那么難糾纏,怎么可能會乖乖的把東西交給他?
賀寒聲張口,想說吊墜沒事。
可是電話那邊的許星染仿佛被火藥點(diǎn)燃,充滿怒火的聲音傳來:“賀寒聲,你說讓我相信你最后一次,我信了,可是你呢?賀寒聲,我對你很失望!我現(xiàn)在就去找夏輕輕!”
吊墜要是有一點(diǎn)點(diǎn)損傷,她就讓夏輕輕付出代價(jià)!
賀寒聲:……
眼里閃過一抹破碎的光。
她……就這么不信任他?
高嶠在一邊看的心累,趕緊把賀寒聲的手機(jī)給搶了過來。
“吊墜他給你拿回來了,完好無損,一點(diǎn)毛病都沒有,甚至還給你換了一個新的繩子!”
“夏輕輕那個瘋子竟然把你的吊墜扔到了水里,賀寒聲為了你這個吊墜,在水里撈了兩個小時(shí),從昨天開始就在醫(yī)院!”
“他現(xiàn)在還在醫(yī)院里躺著,你想要吊墜,就來醫(yī)院拿!”
許星染:……
這下輪到許星染說不出話來了。
要說夏輕輕把吊墜扔到水里,這件事她信,這確實(shí)是夏輕輕能干的出來的事。
至于賀寒聲在水里獨(dú)自撈了兩個小時(shí)……
他蠢嗎?!!
他那么有錢,身邊能用的人那么多!
吊墜掉到了水里對他來說是難事嗎?
找人把水抽干,讓人下去撈啊!
他自已跳下去干什么?
不知道自已還病著呢?
他該不會覺得他這樣做就能感動她吧?
如果是這樣的話,很顯然,并沒有。
他只能感動他自已。
感動不了許星染。
許星染只會覺得他蠢。
許星染說:“我馬上過來?!?/p>
賀寒聲捂著胸口,臉色白的近乎透明,他昨天開始就一直在發(fā)燒,現(xiàn)在根本就沒有力氣。
剛才跟許星染說的那幾句話,就已經(jīng)耗光了他的所有。
手機(jī)被高嶠給搶走的時(shí)候,他都沒心思去奪回來。
剛才許星染對他的不信任,太傷了。
賀寒聲捂著胸口,咳嗽了兩聲。
高嶠看著他這樣子,又心疼又無奈。
“你說你圖什么?你覺得許星染會感動嗎?我覺得不會!”
高嶠也想助攻一把。
他了解賀寒聲,他為了許星染在水里泡了兩個小時(shí)的事情,他肯定不會告訴許星染的。
所以,他說了。
但是許星染在電話里給他的感覺,根本就不像被感動的樣子。
難搞!
不愛的女人,心如鐵石!
賀寒聲虛弱且無力的說:“我不是想讓她感動。”
高嶠撇撇嘴。
不想讓許星染感動,就讓保鏢下去撈啊!
一個月好幾萬呢!
又不是沒給錢!
非要自已下去撈,把自已作成這樣子。
昨天高燒三十九度六,高嶠都覺得他要燒成傻子了。
吃了退燒藥,打了水,這會兒還是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發(fā)燒。
這么下去,遲早要燒成傻子。
*
許星染直接打車到了醫(yī)院,來到了病房門口,他深吸一口氣。
敲了敲門。
里面?zhèn)鱽砹烁邖穆曇簟?/p>
“進(jìn)?!?/p>
許星染推開門,目光直接跟病床上的賀寒聲撞上。
許星染:……
她以為賀寒聲只是普通的受涼,可是躺在病床上的賀寒聲失去了往日所有的銳氣,整個人憔悴又虛弱。
臉色蒼白的近乎透明。
俊美的臉上還有一層不自然的紅暈。
見到她的那一刻,嘴角扯出一抹溫和的笑容。
可是這笑容……有種來自地獄的驚悚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樣了?”
高嶠回答:“三十九度六,快成傻子了。”
許星染:……
賀寒聲從病床上坐起來,對她招招手,攤開了手心,那枚她媽媽的遺物就在他的手掌心里。
許星染走了過去。
賀寒聲虛弱的說:“掉水里去了,繩子已經(jīng)臟了,我找人給你換了一條新的。是按照原來的方式,一模一樣編的,你看看。”
許星染接了過來。
仔仔細(xì)細(xì)的翻看。
她松了一口氣。
這塊吊墜確實(shí)是她的,不是假的。
她把吊墜放在了手心里,手心放在了胸口的位置,能感受到吊墜上暖洋洋的,屬于媽媽的味道。
失去了四年的吊墜,終于,又一次回到了她的手里。
失而復(fù)得。
許星染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表情。
至于吊墜的繩子,換了就換了,她也不是很在意。
她把吊墜戴在了自已的脖子上,這一次,她再也不會把它拿下來了。
失去的滋味,太痛苦了。
高嶠看著許星染完全沉浸在對吊墜失而復(fù)得的情緒里。
忍不住提醒她。
“喂,這里還有一個為你尋找吊墜而快燒傻了的病人呢!你都不關(guān)心一下嗎?”
許星染這才從回憶中回過神。
有點(diǎn)尷尬的咳嗽了兩聲。
然后試探性的關(guān)心了一下。
“你沒事吧?”
賀寒聲搖了搖頭。
“沒事?!?/p>
高嶠:……
行吧!
沒事就沒事!
許星染看著賀寒聲,無奈的說:“下次別這么傻了,吊墜掉水里了,又跑不掉,以你的本事,別說吊墜了,就是芝麻粒你也有本事?lián)粕蟻怼D愕纳眢w很重要,別拿自已的身體開玩笑?!?/p>
賀寒聲覺得心口酸酸麻麻的,有絲絲苦澀的味道蔓延。
她嘴巴上說著關(guān)心的話語,可是他卻感覺不到絲毫的關(guān)心。
以前,他一點(diǎn)小毛病,她都會滿臉真切的在他身邊,嘰嘰喳喳的詢問他的情況,眼里的愛意和擔(dān)心太明顯了。
正是因?yàn)槊黠@,肉眼可以看得見。
所以他現(xiàn)在也能看得見,她眼里的平靜。
不見愛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