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管家撲通一聲跪在司橋笙面前。
“大少爺,大爺這些天就跟變了個人似的,他每天都忙著清理公司有二心的人。他這么做可都是為了你,他是要把陸氏交給你啊。你可千萬別作錯事……自毀前途?”
“你果然是個聰明狡黠的。竟然威脅我?”
“我不敢。我只是好心好意提醒大少爺,珍惜眼前來之不易的幸福?!?/p>
司橋笙俊美的黑瞳里射出一抹銳利的冷光,直直的射到老管家的眼底。
“這句話應(yīng)該是我對你說,珍惜眼下的安穩(wěn)生活。畢竟指不定,你哪里就徹底栽倒在夜路下?!?/p>
管家和司橋笙面面相覷,兩個人的目光都深邃凌厲得可怕。
“大少爺,你雙腿不便,衣食住行需要人幫忙吧?若是沒有人幫你,你一定過得不很體面吧?”
司橋笙回懟他:“我有賢妻在身邊,這就不勞駕你擔心了?!?/p>
管家伸出手,陰惻惻道:“既然大少爺萬事不求人,那就請吧?!?/p>
他不幫司橋笙推輪椅,以此刁難司橋笙。
司橋笙嘴角微揚。推動輪椅來到電梯面前,打開輪椅扶手的維修系統(tǒng),很快電梯就能正常啟動。
與此同時,一組數(shù)據(jù)已經(jīng)傳送到他的手機。
司橋笙優(yōu)雅的滑進點頭,老管家臉色驚慌的跑進來。他就好像見鬼了般,呆呆的盯著司橋笙。
“電梯,你是怎么修好的?”
司橋笙白他一眼:“先回答我的問題,作為交換,我才可能回答你的問題。”
電梯停在二樓,電梯門打開。
司橋笙的輪椅從電梯里滑出來,環(huán)顧左右,然后將輪椅滑到老夫人的房間。
“這里是火情發(fā)生的地方?”
老管家覺得他心中分明有答案,也就老實的回答道:“是?!?/p>
“所以縱火者的目標是老夫人?”
老管家言簡意賅:“應(yīng)該是?!?/p>
“火情沒控制住,原因是什么?”
司橋笙望著大面積的焦黑墻壁,盯著老管家問。
老管家眼底有些心虛:“大概是風大?!?/p>
“風大?還是有人故意壯大了這場險情?”
老管家扭過頭不敢看他。
司橋笙道:“我要見縱火者?!?/p>
老管家明顯激動起來:“她就是個瘋子,已經(jīng)被送到精神病院了?!?/p>
“陸家的精神病院?”
“是?!?/p>
司橋笙譏笑道:“陸家還真把自己當顆蔥了。”
老管家扁扁嘴,神色很是不快?!按笊贍旊y得回來,難道不準備去探望老夫人嗎?”
司橋笙道:“哼。你無非就是應(yīng)付不了我,便把我推給老夫人。行吧,見就見吧?!?/p>
老管家這回乖乖的為司橋笙推輪椅。
司橋笙在火場里溜達了一圈,除了伸手摸了摸墻壁,就沒有任何動作。只是輪椅扶手上的智能系統(tǒng)一直處于工作狀態(tài)。
從狀元樓出來,念笙立刻迎上前。
“累嗎?”念笙可沒關(guān)心陸家的情況,只關(guān)心她家小笙的身體是不是吃得消。
司橋笙感動得握著她的手,道:“還是阿姐對我最好?!?/p>
念笙便惡狠狠的瞪了眼老管家,心里知道他定是給橋笙委屈受了。
管家耷拉著腦袋:“霍小姐。少爺要去陸家醫(yī)院探望老夫人?”
念笙便不配合了:“他要休息了。改天再去?!?/p>
管家很著急:“霍小姐,我家老夫人還等著大少爺呢?”
念笙氣鼓鼓道:“是她有求于我家小笙,那就讓她先管好她的狗,對我的人好點?!?/p>
然后她英姿颯爽的轉(zhuǎn)動輪椅,推著輪椅就離開了。
老管家喪氣的跟她道歉:“對不起,霍小姐,是我招待不周。下次我一定改正?!?/p>
念笙望向司橋笙,司橋笙點頭。
念笙則把司橋笙送回來:“這次我要陪著他一起去?!睉B(tài)度強勢。
老管家點點頭。
陸家的私立醫(yī)院。
陸老夫人躺在vip病房里,幾日不見,她的頭發(fā)竟然全白了。仿佛蒼老了十歲。
司橋笙一個人進入的病房,老夫人看到他,激動的坐起來。
“橋笙,你終于回來啦?!?/p>
司橋笙在離她一米開外就停下來,靜靜的望著她。
“聽說你找我?”
“是。橋笙。你也看到了,陸家現(xiàn)在這個局面,糟透了。奶奶年紀大了,也沒有多余的精力管理這個家。你的爸爸和幾個叔叔,都是平庸之輩,撐不起這個家。如今這個家,需要你來撐?!?/p>
司橋笙冷冷道:“我對陸家沒興趣。我來見你,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:司虞,是怎么死的?”
老夫人的嘴巴張開,好半天合不攏。
“司虞?她的死跟我有什么關(guān)系?”
老夫人回過味來:“橋笙,該不會你回陸家的目的,是來查你母親的死因的吧?”
司橋笙點頭:“除此以外,我也想了解我的父親是個什么樣的人?”
老夫人臉上那抹挫敗感非??鋸垼@輩子都是玩弄別人,沒想到有朝一日她被司橋笙戲耍了。
“我沒見過你的母親?!彼f。
司橋笙道:“你撒謊?!?/p>
老夫人身體哆嗦了一下:“我真沒有撒謊。我根本不屑于撒謊。”
司橋笙道:“我在母親的遺物里,看到過一枚耳環(huán)。而你,剛好也有配對的另一只耳環(huán)。偏偏那個耳環(huán),我讓念笙在陸白面前戴了許多次,連陸白都認不出它?!?/p>
老夫人表情微凝,道:“她是我兒子喜歡的女人,我確實托人送過她一枚耳環(huán)??墒沁@不代表我見過她?!?/p>
司橋笙道:“可是母親的日記本里,寫了你們相見的過程?!?/p>
老夫人鎮(zhèn)靜了下心神:“現(xiàn)在不是說你母親的時候,現(xiàn)在是解決陸家危機的時候?!?/p>
司橋笙道:“這時候轉(zhuǎn)移話題,會給人欲蓋彌彰的嫌疑?!?/p>
老夫人握著被褥的手倏地用力,被司橋笙逼得進退兩難:“你對陸家怎就這么無情?陸家遭此重創(chuàng),你卻對陸家沒有一句關(guān)心??诳诼暵暥际悄愕哪赣H。可你的母親已經(jīng)死了,你也該為活著的人考慮?!?/p>
司橋笙淡漠道:“我的母親懷胎十月,經(jīng)歷生產(chǎn)之痛。她對我的大恩大德,我無以為報??墒顷懠?,對我何恩?”
“陸白也是你爸。他為了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兒子,把我們辛苦創(chuàng)立的陸氏贈送給你。他對你沒恩嗎?”
“你舍得他把陸氏給我?”
老夫人咬咬牙:“舍不得又如何?他不是已經(jīng)這么做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