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怪燕鴻笙說:讓你快樂,是我的使命。
因為他是在幫司橋笙實現(xiàn)他的心愿。
念笙想明白其中的緣由,對司橋笙的愧疚和愛意更如潮水般洶涌。
她緊緊的抓著他的手,就好像一放手他就會變成蝴蝶飛走似的。
石警官不得不催促道:“霍小姐,該走了?!?/p>
念笙哭成淚人:“小笙,你還沒有叫我阿姐,你是不是還在生阿姐的氣?都是阿姐不好,你明明就在我身邊,保護(hù)著我,我卻沒發(fā)現(xiàn)?”
13號的所有盔甲都被念笙擊敗。
這個世上最好的阿姐,自己餓得不行卻要把僅有的一個饅頭全部給他的阿姐。知道他愛吃農(nóng)家蔬菜就為他種了一片良田的阿姐。他怎么會生她的氣?
他最終撕下冰冷的面具,顫抖著手輕輕的撫上她的頭發(fā)。
“石警官,帶她走吧?!彼麉s說。
“不要?!蹦铙象@慌的叫起來。
“小笙,我求你別趕我走。”
他沒有叫她一聲阿姐,念笙心里有很不好的預(yù)感。他是余生都不愿和她有任何交集的。否則他做不到這般絕情?
念笙不敢走。
怕走了,以后就見不到他了。
石警官無奈,他叫來兩名女警:“把她拉出去吧?!?/p>
兩名女警走到念笙面前,奈何她就好像八爪魚般,雙手緊緊的抓著13號的手。她和他,就好像一個整體。
女警只能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將它們使勁掰開,因為太過用力,念笙的手背被她們的指甲劃破,立即產(chǎn)生一道血紅的口子。
念笙卻顧不得疼,她可憐巴巴的央求著13號:“小笙,我求求你,不要不見我?!?/p>
“我會等你出來。你坐一年,我等一年。你坐十年。我等你十年。你坐一輩子。我便等你一輩子。你記住,你不是一個人,你在外面還有一個家。還有家人望穿秋水的等你回家……”
女警將她最后一根手指頭掰開后,一個女警抱著輕盈的她使勁往門口拖。
13號偏過頭,壓根不敢看她。
他聽到她撕心裂肺的聲音:“小笙,你記住,我會等你回家的?!?/p>
“不要讓我等太久。你知道的,阿姐身體不好,可能活不久的?!?/p>
這句話真正是戳到他心肺了。
他猛地一激靈。渾身戰(zhàn)栗著。
他終于回應(yīng)了她:“你要好好的活著?!?/p>
念笙因他這句話,忽然就笑了。
“我若是活到白發(fā)蒼蒼那天,你能幫我養(yǎng)老嗎?”
他遲疑了瞬,最終重重的點(diǎn)頭。
念笙終是心滿意足的離開了。
可是他的身子卻忽然癱軟在輪椅上。
離開監(jiān)獄后,念笙回到車上。
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。
貢粒從駕駛座上扭過頭看她,念笙滿臉的淚痕,紅腫的眼睛,以及眼睛里射出來的那種置人于死地的狠戾,卻是讓貢粒不由得一愣。
她能感覺得出來,姐姐身上有什么東西變了。
“姐姐,我們回家嗎?”貢粒小心翼翼的請示道。
念笙聲音清咧,低沉:“我暫時不想回家?!?/p>
“那姐姐想去哪里?”
“燕家。”念笙的腦子里揮之不去的是小笙那一身的傷痛。她想不明白,當(dāng)年被人販子鞭笞的小笙,在她的精心照顧下,尚且能夠跛行,若是不仔細(xì)看,壓根看不出他的不正常。
為何回到家后,他舊傷加重,新傷又起?
她得知道他這幾年過的什么苦難日子?
她得為他討個公道。
貢粒懵逼。
“姐姐,燕家不是自己繳械投降,決定和你合作了嗎?”貢粒不知除了生意以外,姐姐和燕家還能有什么交往?
念笙道:“我去燕家是調(diào)查一件舊事?!?/p>
“哦?!?/p>
貢粒踩了油門呼嘯而去。
燕家別墅。
念笙來到燕家別墅時,門衛(wèi)例行公事般阻撓了她:“霍小姐,容我去通報一聲?!?/p>
念笙卻很是囂張狂妄:“不必通報。我自個兒進(jìn)去就是。反正這燕家我也不是第一次來。我知道怎么走?!?/p>
說完就大搖大擺的往里面走。
門衛(wèi)被她的無禮行為驚得眼睛如銅鈴,最后趕緊掏出手機(jī)給主人匯報了一聲。
當(dāng)念笙現(xiàn)身燕家明晃晃的客廳時,燕老爺和燕父兩個人,表情陰鷙的坐在客廳沙發(fā)上,不悅的瞪著她。
“霍小姐最近事業(yè)高升,膽子也狂妄了不少?!毖喔刚Z帶譏諷道。
念笙就好像一頭雌獅子,瞪著血紅的眼睛,釋放著野獸的憤怒。
“我今兒來,也不是跟你談生意的。自然不必裝出生意人那套利來利往的虛假嘴臉。”
“那你來做什么?”燕老爺冷著臉問。
“來跟你打聽一個人?”
“誰?”
念笙徑自落座到燕氏父子最近的側(cè)坐沙發(fā)上,拉開一副跟他們干架的架勢。
“司橋笙?!?/p>
燕父嗤笑:“司橋笙?這混賬還真擅自為自己更名了。他憑什么嫌棄我們燕家的姓,竟然跟他娘姓了。還有這橋笙兩個字,簡直粗鄙不已。實在難登大雅之堂。”
念笙反唇相譏:“有的名字沽名釣譽(yù)只附庸風(fēng)雅。有的名字卻蘊(yùn)含著他的人生故事。就好像橋笙兩個字,顧名思義,是彩虹橋下偶遇的一線生機(jī)。燕先生貴為人父,卻連兒子的名字來由都不知。就剛愎自用的批判兒子的名字。實在是失職至極。”
燕父明顯不知司橋笙這名字的內(nèi)涵,故而念笙講出來時,他感到很是意外。
也有幾分不可多得的愧疚。
“霍小姐,我們燕家的事情不需要你來置喙?”
念笙雙腳提起來,擱在腳蹬上。主打一個放松愜意。擺明了她在燕家待的時間會很長。
她斜了眼燕父,對于他的咆哮慍怒,置之不理。她牢記她的來意:“小笙的事情,便是我的事情?!?/p>
“燕先生,我今兒來,就是想問問你,小笙身上那些猙獰的傷疤都是怎么來的?”
燕父明顯心虛了。目光閃爍:“他的傷疤,是他小時候都有的?!?/p>
“你這句話騙騙那些無知者就好。獨(dú)獨(dú)騙不過我。他當(dāng)年被你接回家時,他背上有三道鞭傷,左腿腳踝骨骨折,一只眼有輕微傷勢??伤丶液?,怎么反而多添了一些新的傷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