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笙一記眼神狠狠的刀過去。
喬母嚇得瑟縮了下。
可霍囿光卻被雙重打擊重創(chuàng)到全身僵硬,獨獨指尖顫抖如篩。
他萬般心痛望著念笙,眼淚再也控制不住,滾落到臉頰:“慕慕。是爸爸不好,明明我看得出來你眼里有很濃的悲傷??晌也桓覇?,怕戳你傷疤。我竟不知道,這幾天你如此艱難?!?/p>
喬母假意安撫霍囿光,大大咧咧道:“哎呀,那個男人就是個玩偶。不過是念笙心里的寄托罷了。”
念笙氣得眼底充血。
霍囿光看到念笙攥緊的拳頭,他并沒有因為喬母的話而松懈分毫。
“這些年,我和她媽媽都沒有在慕慕身邊。慕慕難免會感到孤獨。能有一個人,不論他有沒有生命形式,可他陪伴了我家慕慕,我就會感激他,珍惜他?!?/p>
霍囿光轉(zhuǎn)頭安慰念笙:“慕慕,你別難過。所有人偶,只要找到出廠地,都能修復(fù)如初?!?/p>
這句話就好像黑夜里的一道光,將念笙絕望的心使勁的攪起一片漣漪。
她死寂的眼睛頓時迸射出一抹異彩。
所以,只要找到創(chuàng)造小笙的人,小笙就還有復(fù)活的可能?
“嗯。”念笙點點頭。
喬母卻半似譏嘲道:“哎呀,囿光。那個人偶可萬萬不能修復(fù)啊。你不知道那個智能人偶破壞力有多強,他如果復(fù)活,有多少人會遭殃?”
念笙倏地臉兒猙獰:“閉嘴?!?/p>
她的憤怒,嚇呆了喬母。也嚇傻了霍囿光。
喬母仗著霍囿光能為她撐腰,她有些肆無忌憚道:“囿光,你看看你女兒。脾氣這么大,也不知道像誰。明明你和清微的脾氣好得很?!?/p>
她說完還得意的瞟了眼念笙。
本以為霍囿光會批評念笙,可是奈何霍囿光不僅智商奇高,情商也極高。喬母的苛責(zé),讓他的臉色頓時冷下來。
“大姐,你當(dāng)著我的面都能如此苛責(zé)我的女兒。我不在的時候,不知你會如何苛責(zé)她?難怪我家慕慕性格那么膽小敏感。一點都不像是被寵大的孩子?!?/p>
念笙錯愕,爸爸為她撐腰,讓她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被爸爸無條件信任的感覺。
這感覺真好。
喬母尷尬極了,她心虛的瞥了眼念笙。生怕念笙會捅出她虐待念笙的糗事。
可念笙體貼懂事,怎么舍得愛她的父親再為她傷心?
她自然不會在霍囿光面前揭露喬母的惡行。
喬母也看出念笙的顧慮,似乎悄悄的松了口氣。然后又得寸進尺道:“囿光,你如今蘇醒過來,應(yīng)該會重掌霍家的產(chǎn)業(yè)吧?你能不能看在我扶養(yǎng)念笙多年的份上,幫我一個忙。”
霍囿光道:“大姐,你說吧。只要我霍囿光能夠幫到的地方,我絕對傾力而為?!?/p>
喬母笑嘻嘻道:“哎呀,這事對你來說,就是舉手之勞的事情。只要你愿意幫,你一定能幫到的?!?/p>
“大姐。你就別藏著掖著了。你說吧?”
“就是我的另一個女兒,她叫喬馨?!眴棠柑岬絾誊?,就真情流露,“那孩子命苦,生來沒有喂過幾口母乳,體弱得很。后來得了腎病,治療的時候反反復(fù)復(fù),如今醫(yī)生宣布必須換腎,否則沒幾年活頭。你能不能幫我家馨兒找個適配的腎源?”
喬母隱去念笙捐腎的環(huán)節(jié)。處處以扶養(yǎng)念笙而疏忽自己的女兒,道德綁架霍囿光。
念笙氣得肺部差點炸了。
偏偏霍囿光特別感激喬母對女兒的撫育之恩,對喬母的無理要求有求必應(yīng)。
“大姐,這事我放在心上了。我會發(fā)動我的朋友,盡快為馨兒找到腎源,救回她的命。”
“我不許。”念笙鏗鏘有力的聲音回蕩起來。
喬母哭起來:“念笙,你怎么這么狠的心啊。那可是你的姐姐,她對你那么好?!?/p>
好嗎?
好得奪走她的腎?
念笙有苦說不出。
她惡狠狠的瞪著喬母:“生死有命,姐姐已經(jīng)換過一次腎,傷害過一個無辜的姑娘。多活這么些年,你們該知足的?!?/p>
喬母只會嚶嚶嚶的哭。
霍囿光精明的目光在喬母和女兒治之間來回端詳,最后他告訴喬母:“大姐,你回去吧。我有些話,想單獨跟我的女兒說。”
喬母以為他是要私下說服念笙,所以喜滋滋的應(yīng)道:“好好好。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?;仡^我再來看你?!?/p>
念笙示意貢粒:“推她出去?!?/p>
貢粒悄聲提醒念笙:“姐姐,你不是要問問那筆巨款的下落嗎?”
念笙瞥了眼喬母,她聽到貢粒的話,此刻已經(jīng)慌的渾身都繃緊了。
念笙望著心虛的喬母,笑出聲:“不屬于自己的東西,遲早得吐出來?!?/p>
喬母臉色煞白。
貢粒推著喬母離開。
念笙走到父親的病床前,剛才的凌厲消隱。此刻又恢復(fù)成溫柔似水的模樣。
“爸爸想跟我說什么?”
霍囿光沉默。
“如果是批評我對養(yǎng)母不敬,我改就是?!蹦铙献哉f自話。
霍囿光重重的嘆口氣。他忽然拉著念笙的手,聲音很是嘶啞低沉:“慕慕,爸爸看得出來,她對你……很勉強??伤B(yǎng)了你,于情于理我們都該報答她?!?/p>
“我知道?!蹦铙戏笱苤赣H。
畢竟父親不知全貌,才有這錯誤的指導(dǎo)。
誰知霍囿光話鋒一轉(zhuǎn):“可我舍不得你被世俗的倫理道德壓制得踹不過氣。所以,以后你不必理她。爸爸來還她的恩情。”
“你不見她,你心情會不會好受點?”霍囿光問。
念笙呆呆的望著父親,原來他已經(jīng)看出來她和喬母在一起時,她的心情不好。
她其實拼命在控制自己對喬母的憎恨情緒。奈何她對喬母的恨意太濃,所以無法戴著面具跟她和平相處。
“爸爸,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神仙父親。我原本還擔(dān)心爸爸會批評我不敬養(yǎng)母。心里一直提心吊膽的呢?”念笙撒嬌。
霍囿光朗聲道:“爸爸是你唯一的血親。我對你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要健康平安。任何讓我女兒不開心的人,我才不管她是誰,都離我女兒遠遠的?!?/p>
念笙淚目。
喬母對她的要求,一直是要求她出去賺很多錢。
兩廂對比,父親的愛尤其感人肺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