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我覺醒了。
前世的記憶就好像潮水般,涌入我的腦海。
我能肯定,那些有關(guān)喬米姐姐的悲慘的結(jié)局,原來不是噩夢。
它是前世真真切切的發(fā)生過的故事。
姐姐毫無生氣的躺在我懷里,臉色蒼白如雪的畫面,仿佛發(fā)生在昨天。
我的心臟因為失去摯愛的絞疼從前世貫穿到今生。
只要想到姐姐死亡的畫面,我的心就疼得無法呼吸。
我還記得之后的故事。
我把姐姐和妮妮安葬在不周山上。我找了高僧為她們超度,高僧問我:“施主想讓我怎么度化她?”
我問僧人有哪些度化方法,僧人想了想,告訴我:“我可度她過奈何橋,讓她投胎轉(zhuǎn)世去。只是她怨念太深,來世投胎也不得善終?!?/p>
“不可以?!蔽铱嗲笊?,“能否了卻她今生的遺憾,讓她功德圓滿?”
僧人搖頭。
“她天生孤星,不論投胎多少次,終不得善果。不過,可為她逆天改命。只是,得借助有福人的命格……”
“你看我,可是有福人?”我問他。
僧人看了我一眼,流露出驚駭?shù)谋砬椋骸肮臃歉患促F,大福之人?!?/p>
“那我,我把我的福氣全部給她。你幫我為她改命。我要她來生所有遺憾皆能了,來生能得一個人真心對待,能有女兒傍身,能健康長壽……”
僧人驚駭?shù)耐骸澳銥樗筮@么多善果,你可知對你有何影響?”
“不必管我。”
“施主,你愿意家財散盡?求她了卻遺憾?”
“我愿意?!?/p>
“你愿意一身多病多痛,為她續(xù)命?”
“我愿意。”
“你愿意放棄金玉良緣,為她求得一真心人?”
“我愿意。”
僧人閉目:“既如此,我如你心愿?!薄?/p>
日記后面,還有一句梵文。
念笙看不懂梵文只能把它們拍下來,然后輸入電腦網(wǎng)頁里。
很快,梵文被翻譯出來。
“你的至情至性令人感動肺腑,我愿意給你一次改命的機緣:倘若你所愛的人,能響應(yīng)你的愛我愿為你消除所有災(zāi)難。”
念笙看到這篇日記,放聲大哭。
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。
原來她的重生,是鴻笙舍棄他的一世富貴一世平安為她求來的。
原來他那么苦,被親情拋棄,皆是為她換取善果而致。
念笙哭成淚人。
她心疼燕鴻笙,太心疼他了。
她原來只知道他苦,如今才知道他的苦都是為了她。她的心便倍受譴責(zé)。
“小笙。你這個傻瓜?!?/p>
“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?”
“為什么?”
“我根本不值得???”
貢粒聽到姐姐悲慟的哭聲,又見她久久不出來,有些不放心她。
她走到門邊,輕輕的敲了敲門,然后告訴念笙:“姐姐,主人讓我告訴你:他一生所求,無非就是你的平安。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,主人也不會獨善其身。姐姐就算為了他,也要好好的保重?!?/p>
念笙驀地打開門,貢?;艔埐话驳谋砬轭D時凝固。
念笙道:“你告訴他,有什么話,便親口對我說?!?/p>
貢粒替燕鴻笙叫屈道:“姐姐,主人對你說的話,難道還少嗎?可是姐姐哪次把主人的話聽進耳里,放在心上?”
念笙錯愕……
她如此忽視他嗎?
貢粒噗嗤失笑:“姐姐忘了。主人不喝酒,不吃外賣,不吃重口味的腌制品……可是姐姐一忙起來,餐餐是外賣?姐姐可知道主人每次看到你吃外賣時,他的眼睛都會紅紅的,濕漉漉的?”
念笙:“……”
從前覺得燕鴻笙年紀小,他的關(guān)心不過是客氣的應(yīng)酬。如今才知道,他是知道她上輩子得了尿毒癥,所以這輩子,他每天都在心驚膽戰(zhàn)中度過每一天,為了改變她的命運,他在潤物無聲的操心著她的飲食,她的生活習(xí)慣。
“他有心了?!彼Z聲哽咽。
此刻的她才明白,她的平安順遂,是有人為她負重而行。
貢粒卻愈說愈起勁:“姐姐,主人還讓你別熬夜,可是你哪天不是熬著最狠的夜?”
“還有,主人讓你別跟顧瀾城喬馨糾纏,他怕你心情郁郁,傷肝傷心??墒墙憬銋s被仇恨迷失了雙眼,你看不到主人對你的擔(dān)心……”
“姐姐可知,主人多少次因為喝得酩酊大醉?多少次因為你紅了眼?又多少次為了你去萬佛寺跪拜佛主?”
“姐姐,你就主人那么疼你的份上,小粒求求你回回頭,多看看主人的好。別再和顧瀾城糾纏,讓主人一遍遍的傷心落淚?”
“別說了。小粒,別說了?!蹦铙习c倒在椅子上。
從前不覺,自己竟然是如此不識好歹的人物。
身邊有如切如琢的皎皎君子,卻非要跟渣男糾纏。
貢粒望著如喪家之犬的念笙,抹了眼淚,輕嘆口氣:“在貢粒眼里,姐姐是這個世上頂好的人。主人也是這個世上頂好的人。為什么頂好的人不和頂好的人在一起呢?貢粒不懂?!?/p>
念笙有氣無力道:“小粒,你讓姐姐靜靜吧?!?/p>
貢粒關(guān)上門,輕輕離去。
念笙捂著眼睛,眼淚從指縫里流出來。
“小笙,對不起?!?/p>
“是姐姐太遲鈍了?!?/p>
“讓你為我擔(dān)驚受怕了?!?/p>
“以后,不會了?!?/p>
喬馨無處可去,一個人在街頭流浪。
夜幕降臨時,華燈初上。
昏暗的路燈射在喬馨的身上,讓她的身影變得異常單薄。
喬馨漫無目的的走了一會,累了,便坐在街邊的防腐木長椅上。
不遠處幾個穿得花里胡哨的男人,叼著煙吊兒郎當?shù)淖哌^來。
喬馨的身體瞬間緊張繃緊如一張弓。
男人們走到她面前,忽然停止前進。其中一個男人戲謔的問她:“小姐,你一個人嗎?需要人陪嗎?”
喬馨臉色煞白,整個人抖得跟篩子似的。
“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?我可是太子爺?shù)呐恕U{(diào)戲我,你們就不怕太子爺讓你們吃不了,兜著走。”
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,成功激怒了幾個微醺的男人。
“太子爺算老幾???哈哈,你若不提他,也許我們還能放你一馬。你提起太子爺,就成功激怒了我們?!蹦腥艘贿呎f一邊伸手摸了摸喬馨的臉。
喬馨不敢動彈:“滾開。我老公馬上就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