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曉茹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去??沈湴恋乃?,怎么甘心被念笙比過,她大膽熱烈的抓起燕鴻笙的手,將他冰冷的手掌貼在她的臉上。她眨巴著一雙無邪的眼睛討好著燕鴻笙:“燕哥哥,我喜歡你。我真的很喜歡你。我想嫁給你。你以后能不能別對其他女人好?這樣我會吃醋的。”
燕鴻笙將他的手默默的抽回來,他的語氣蘊著疏離的冷漠:“曉茹,你還是去喜歡其他人吧。不要把時間耗在我的身上,沒有用的?!?/p>
霍曉茹瞪大眼睛,眼底已經(jīng)水光泛濫,委屈巴巴道:“燕哥哥,難道你真的愛上念笙姐姐了?”
燕鴻笙沒說話,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里。
霍曉茹激動道:“我哪里比不過她?她們都說她結(jié)過婚,流過產(chǎn),甚至以后難以生育。燕家是不可能同意你娶她進(jìn)門的?!?/p>
燕鴻笙俊臉鐵青:“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?”他想,念笙那么要強的人,如果聽到這些話該多難過?
霍曉茹性子直率:“是燕爺爺親口對念笙姐姐說的,我偷聽到的?!?/p>
燕鴻笙臉色煞白。
他拳頭倏地握緊,咬著牙道:“誰讓他多管閑事的?”
霍曉茹道:“燕哥哥,你別喜歡念笙姐姐了,她壓根不喜歡你。”
燕鴻笙心里如被碎冰侵蝕,冷得生疼。
在爺爺說出那些刺痛她的話后,她怕是已經(jīng)把自己裝進(jìn)烏龜殼里,哪里還有勇氣再繼續(xù)一段波瀾曲折的愛情?
燕鴻笙有氣無力道:“你們不必針對她。我如今可沒有談戀愛的心思?!?/p>
霍曉茹舒了口氣。
她眉開眼笑道:“我就知道燕哥哥不可能喜歡念笙姐姐的。她配不上你的?!?/p>
燕鴻笙手指蜷縮……
他默默的望著窗外,此刻眼底的擔(dān)憂卻是藏不住。
一場風(fēng)暴,正欲襲來。
無盡的蒼穹,布滿陰云。
時不時的一道閃電劃破長空,然后就是巨大的驚雷聲,仿佛一顆顆炸彈,投射在地表。
念笙收拾好行李,拖著行李來到客廳時,貢粒蜷縮在沙發(fā)上,一雙小鹿般的眼睛澄澈的望著她。
“姐姐,這么大的雨,一定要今晚走嗎?”
念笙道:“燕老爺子給我的時間不多了。我得盡快處理我跟顧瀾城之間的恩怨情仇。小粒,待我完成這件事后,你是跟我離開帝都,還是留在燕少爺身邊,我都尊重你的選擇。”
貢粒眼睛濕漉漉的:“姐姐,你去哪里,我就去哪里?!?/p>
念笙點點頭:“那你安心住在這里,三個月后,我就帶你離開?!?/p>
貢粒乖順的點頭:“好的。”
念笙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家。
夜黑如墨。
雨絲從天幕傾注二下,在閃電的照射下宛若無數(shù)的珠簾幕布,拉開一場華麗麗的復(fù)仇大戲。
念笙坐在車?yán)?,腦海里只反復(fù)閃現(xiàn)一句話:“喬馨,顧瀾城,我們之間的恩怨該結(jié)束了?!?/p>
下半夜。
念笙出現(xiàn)在喬家門口。
喬家自從喬父出事后,就遣散了所有的下人。原本熱鬧的宅子,如今無比冷清。
念笙敲了敲鐵門鎖扣,沒有人應(yīng)答她。索性翻了院墻,跳進(jìn)別墅里面。
好在別墅的大門忘記關(guān)閉。念笙就這樣拖著大大的行李箱,站在門口。
當(dāng)閃電驚現(xiàn),逆著光的念笙宛若魑魅,嚇得半夜起來上廁所的喬母膽惶惶的叫起來。
“啊?!?/p>
“是我?!蹦铙下曇羝届o。
喬母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念笙打開壁燈,卻看到喬母驚悚的表情,質(zhì)疑的瞪著她:“你怎么來了?”
念笙道:“我來討債的?!?/p>
喬母臉色微白。她推著輪椅跟在念笙身后:“我聽說了,燕鴻笙為了救你,受了很嚴(yán)重的傷勢。燕老爺對你勃然大怒,他一定是勒令你離開燕鴻笙身邊吧。所以你現(xiàn)在無處可去,便回到喬家?”
“可是念笙,你知道的,你不是喬家的女兒。這里不是你的家,你沒有資格留在這里。所以你走吧?”
念笙沒有理睬喬母,而是提著行李箱,直接上了旋轉(zhuǎn)樓梯。
喬母坐在輪椅上。無法進(jìn)入樓梯。便只能從電梯到二樓。
念笙出旋轉(zhuǎn)樓梯出來時,喬母又從電梯門口出來。依然纏著念笙:“我跟你說話,你為什么不回我?”
念笙徑直來到她從前短暫住過的房間。將行李箱打開,將里面的衣服一件件取出來,掛在衣柜里。
這時候她才懶懶的回應(yīng)喬母:“我確實不是喬家的女兒。可是你們敢對外面宣布這件事嗎?”
喬母呆愣。
頭腦簡單的她不明白念笙話里的深意。
念笙兀自解釋道:“你們不敢宣布我不是喬家的女兒。因為那樣就坐實了你們當(dāng)年誘騙未成年少女捐腎的的罪孽?!?/p>
喬母臉色煞白,嘴唇動了動。卻什么都說不出來。
念笙又道:“既然你們拿走了我是喬家女兒的福利,那我就得享受我是喬家女兒的待遇。不是嗎?”
喬母干巴巴道:“如果你不鬧事,這里也不是容不下你?!?/p>
念笙回她一個邪惡的笑容。
“出去吧,我要睡覺了。”
喬母汕汕的離開。
關(guān)上房門那一刻,念笙就滑坐在地上。
這個地方,承載著她太多痛苦的記憶。
當(dāng)年喬父假惺惺的把她帶回家。給了她一段時間“無微不至”的關(guān)懷,便讓從小缺愛的她徹底沉淪在這虛假的父愛里。
然后她心甘情愿的答應(yīng)捐腎給喬馨。
這個房間,就是她被欺騙,被毀滅的地獄。
念笙重回這里,只有一個目的。就是毀滅曾經(jīng)毀滅她的存在。
喬母摸回主臥的房間,癱瘓在床的喬父似乎覺察到了什么,他問她:“是不是女兒回家了?”
他眼底閃爍著慈愛的光。
喬母望著他,點點頭。
“嗯。女兒回來了。”
只是不是他期待的那個女兒回來了。
喬母怕喬父生氣著急,并沒有告訴他真相。
喬父就懷著這個美夢,睡了一個好覺。
凌晨時分,忐忑不安的喬母最終給女兒喬馨撥打了求助的電話。
“你有什么事?”彼端,喬馨的語氣顯得很不耐煩。
喬母愣了愣,眼底的失落情緒浮出,可她太愛喬馨,對她的嬌縱已經(jīng)縱容成習(xí)慣。
她怯生生的討好她:“她回來了。”
“誰?”
“喬米。”
喬馨傻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