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慕慕,來,喝點蓮子羹?!被羿蠊獍炎约喊局频纳徸痈p手捧到女兒面前。
念笙接過來,卻第一時間就把它遞給司橋笙。
司橋笙瞄了眼霍囿光,看到他吃癟的表情,他就忍俊不禁。
霍囿光心里只想把司橋笙給踢到爪哇島去,可是面上卻笑得和藹可親:“橋笙,對不起啊,叔叔今天下午不該……”
司橋笙立刻清嗓子,還朝他使了使眼色。
他壓根就沒有向念笙告狀,這老家伙別自亂陣腳啊。
霍囿光傻眼,然后怔怔然的閉了嘴。
念笙喝了口蓮子羹,然后覷著爸爸,警惕的問:“不該什么?”
霍囿光又看了眼司橋笙,司橋笙微微搖頭?;羿蠊膺@下百分百確定司橋笙沒有告他的狀。他心里熨帖了不少。便笑呵呵的打馬虎眼:“爸爸不該讓霍曉茹進門,帶走了橋笙?!?/p>
念笙聽到霍曉茹的名字,臉色就黑了。悶悶著不說話。
霍囿光和司橋笙相視一眼,兩個人皆是同樣的困惑?;羿蠊鈫枺骸澳侥?,你不喜歡曉茹?”
念笙仰著頭把一碗銀耳羹一飲而盡。然后把碗重重的擱在桌子上。顯見是生氣的。
可奈何霍曉茹是司橋笙的未婚妻,她也不愿意在司橋笙面前數(shù)落霍曉茹,令他難堪,也難做。便郁悶的站起來,說了句:“我去書房看會文件?!?/p>
念笙離開后,霍囿光臉色就冷了。
“哼。都是你,吃著碗里看著鍋里。一腳踏兩船。我家慕慕定是吃醋了。”霍囿光對司橋笙是橫看豎看都不順眼。
司橋笙滿腹疑惑的望著念笙離開的背影。
她為何不喜歡霍曉茹?
難道真的是吃醋?
吃醋這兩個字剛冒出來,司橋笙心里就百花盛開。臉上掛著清淺的微笑。
霍囿光氣急敗壞:“你好意思笑?看到兩個優(yōu)秀漂亮的女孩為你爭風吃醋,你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?”
司橋笙望著霍囿光,點頭:“是。”
霍曉茹要不要為他爭風吃醋,他可不在乎。
但是阿姐如果能為他爭風吃醋,那真是難得。
她性子一直都是內(nèi)斂的,從不屑于爭風吃醋這些戲碼。
霍囿光氣得直接把司橋笙碗里的銀耳羹奪過來,氣呼呼道:“你不配吃我做的銀耳羹?!?/p>
司橋笙看到他暴跳如雷的模樣,不怒反笑。
然后把銀耳羹又奪過來,仰著頭一飲而盡。“這是阿姐給我的。我不喝,豈不是不給她面子?!?/p>
霍囿光氣結。
“我女兒是上輩子欠你的嗎?”
司橋笙道:“大概是吧?!?/p>
霍囿光鼻子里冷哼一聲:“哼。”
司橋笙百無聊賴,便將輪椅擱在客廳的落地窗前。欣賞著窗外的大雨。
霍囿光洗了碗出來,坐在茶幾旁,點燃一根煙。吧唧一口猛吸一口。然后哀怨的盯著司橋笙的背影,心里琢磨著他該如何讓女兒認清楚,這個人除了擁有一副美好的皮囊外,便一無是處。
然后他福至心靈般,忽然從抽屜里取出一副象棋?!皹蝮?,過來,陪我下下象棋?!?/p>
他可是天才數(shù)學家,象棋是打遍天下無敵手。他得讓司橋笙輸?shù)牡籽澏紱]有,讓女兒看看他的窘態(tài)。對他去魅。
司橋笙轉動輪椅滑過來。
然后坐在霍囿光對面,慢悠悠的拿起象棋,開始擺棋盤。
霍囿光則觀察著他,看他動作緩慢,不禁有些替他擔憂:“會下象棋嗎?”
“會一點?!?/p>
“以前下過?”
“沒有。但是在電腦上學過規(guī)則。”
霍囿光嘆口氣,默默的去掉兩個軍:“別說我欺負你。我拿掉兩個軍,公平吧。”
司橋笙呆住了。然后將霍囿光拿出來的軍又給他放回去:“不必讓我。”
“這可是你說的。到時候你若輸?shù)锰y看,我女兒會嫌棄你的。她可不喜歡笨男人?!?/p>
司橋笙從喉嚨里溢出一聲:“嗯?!?/p>
然后兩個人開始下棋。
一開始,霍囿光是保溫杯不離手,狀態(tài)主打一個愜意。
然后下了半個小時,發(fā)現(xiàn)司橋笙雖然下得沒有章法,可是每次都能成功躲過他的攻擊,竟然毫無一兵一卒的傷亡。他索性放下保溫杯,開始認真對待。
反觀司橋笙。卻是時不時的瞄一眼樓上的書房。然后故作漫不經(jīng)意的詢問念笙的日常。
“念笙每天都要工作到這么晚嗎?”
“是啊。前幾年加班熬夜更是常態(tài)。我擔心她身體,想要勸阻她??墒撬敉O聛恚膽B(tài)又不好,總是回憶起她死去的前夫。陷入緬懷——悲慟——生無可戀的境地。想一想,倒不如讓她寄情于工作,起碼工作能夠讓她忘記煩惱。”
似乎意識到了什么,霍囿光忽然嚷起來:“你認真下棋吧。本來就菜,還不認真。待會輸了可別擺臉色?!?/p>
司橋笙勾了勾唇:“哦,好?!?/p>
然后他舉起棋子,吃掉霍囿光的一個兵。
霍囿光瞠目,隨即聳聳肩:“我一跟你聊天,就疏忽防備了,讓你鉆了空子。唉,大意失荊州啊?!?/p>
司橋笙笑而不語。
只是念笙工作結束,披了件大衣下樓。
看到霍囿光和司橋笙對戰(zhàn)下棋,她驚喜不已。畢竟兩個人都是頂尖的智商,高手決斗,必然是精彩紛呈。
然后她還特意去餐邊柜里取了一盆瓜子,坐到司橋笙面前,一邊嗑瓜子一邊看她們似下棋。
司橋笙倒是漫不經(jīng)意的下棋,卻全神貫注的和念笙聊天:“工作結束了嗎?”
念笙道:“嗯?!?/p>
她剝了瓜子,直接喂進他的嘴里。
“你最喜歡的焦糖瓜子?!?/p>
司橋笙呆若木雞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焦糖瓜子?”
念笙也呆住了。
她在記憶里認真搜尋:她和小笙幼時相依為命,兩個人窮得溫飽都解決不了。哪有錢去買焦糖瓜子這樣的消遣零食?
后來,她和他重逢時,她沒有認出他。匆匆一瞥。更不可能了解他的生活癖好。
直到這次,她把他從彩虹橋里接回家……
他們的生活里,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(xiàn)焦糖瓜子。
“定是我記錯了。”念笙笑道。
司橋笙眸色深深,閃爍著幽邃的光芒。
“可我,確實最愛吃焦糖瓜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