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逆睨了眼,“你還知道這個呢?”
錦衣衛(wèi)嘿嘿一笑,“不瞞大人,我平時愛看一些志怪書,書上看過?!?/p>
他指著中間的神像說,“最中間這尊,應(yīng)該就是仙山里的師尊,旁邊這些,應(yīng)該都是祂的弟子們?!?/p>
中間的神像兩邊,還擺著幾個矮小一點(diǎn)的尊像。
唐逆看的,是一尊女像。
不知為何,他隱約覺得,這尊女像,似乎有種眼熟的感覺。
但他確定。
自己沒見過這尊像。
“大人,你這么盯著人家女仙,不好吧?”錦衣衛(wèi)提醒他。
語氣打趣。
唐逆橫了眼,一腳踢過去,“用得著你教我?!?/p>
錦衣衛(wèi)笑哈哈的走開。
一夜過去,平安無事。
天光大亮,打盹的錦衣衛(wèi)陸續(xù)醒過來。
唐逆背對著神像,望著外面的天光,“醒了?醒了就押上陳獄,回大理寺?!?/p>
錦衣衛(wèi)揉揉眼睛,“大人,你一夜沒睡?”
唐逆不語。
再一看,陳獄鼻青臉腫,已經(jīng)換了種綁法。
昨夜只拷住他的雙手,今日胳膊都被綁到了身后,動彈不得。
錦衣衛(wèi)頓時意識到,“行啊陳獄,想逃是吧?”
狗東西一定是半夜趁他們睡覺,自己解開了鎖拷,想逃。
陳獄悻悻,看了眼唐逆,不敢說話。
昨晚他確實(shí)想逃。
他沒說,他還有一手開鎖的技能。
熬鷹似的熬睡了所有人,結(jié)果,他一動,唐逆就睜開了眼睛。
挨一頓打不說,腿差點(diǎn)沒給他打折了。
唐逆跟個門神似的,站了一夜。
別說逃了。
他連動都動不了啊。
清晨。
虞舒醒過來,就將謝母坐在她床邊,“姑母,您是來趕我走的嗎?!?/p>
是怕她,賴著不走嗎?
姑母清早便來趕她了。
虞舒眼里閃過失落。
“說什么呢,姑母就是來看看你,有什么姑母能幫上忙的,東西都收拾好了嗎?!敝x母笑著。
虞舒扯了扯了嘴角,“就不勞煩姑母了,我馬上就走?!?/p>
還說不是來趕她的。
姑母真的好狠心啊。
虞舒想哭。
“這個人偶,是你的嗎,你都多大的人了,還要人偶陪你睡呢?!敝x母忽然說。
她手中,正拿著一個人偶端詳。
“??!”
虞舒看到她手里的人偶,魂都嚇飛了,“這人偶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謝母看她一臉受驚的樣子,“你怕人偶還把它擱在床頭呢?”
她可是一進(jìn)來,就看到這個人偶在她床頭呢。
還以為虞舒夜里害怕,讓人偶陪呢。
“它,在我床頭?”虞舒臉都白了。
這人偶,她明明昨天扔掉了!
怎么又回來了!
還跑到她床上來了?
不會一整晚都在看著她吧?
想到這個人偶盯了自己一晚上,虞舒就忍不住汗毛直栗,“姑母,這人偶不是我的,你快拿去扔了!”
“不是你的,好,我讓人拿去扔了?!敝x母喊來翠枝,再次將人偶拿去丟掉。
虞舒松了口氣,垂頭喪氣的,“姑母,我這就走?!?/p>
搬進(jìn)謝母為她安排好的宅子了,宅子不大,一進(jìn)一出,但住她一個人,已經(jīng)非常寬敞了。
可沒人的時候,虞舒還是忍不住一個人偷偷的哭。
“嘻嘻,別哭別哭,我不會讓你輸?shù)??!?/p>
耳邊突然響起笑聲。
虞舒頓時脊背僵直,轉(zhuǎn)頭,丟掉的人偶再度回到了她身邊!
坐在她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包袱上!
“你,你你你……”虞舒驚悚的看著它,“你為什么跟著我??!”
陰魂不散啊!
“你跟著我干什么??!”虞舒跳腳。
“嘻嘻,你對我許愿了,愿望沒實(shí)現(xiàn),我不會走的哦?!比伺夹ξ恼f。
虞舒人麻了。
“所以你到底想要怎么樣!”
“幫你呀,你不是想要成為謝家的兒媳婦嗎?!比伺颊f。
虞舒苦笑,“可我已經(jīng)被謝家趕出來了?!?/p>
“在外面不是更好嗎,謝家還不方便呢?!?/p>
虞舒翻了個白眼。
又來了。
又是不方便。
到底怎么才算方便,你倒是干點(diǎn)實(shí)事??!
虞舒冷笑,她拿起人偶道,“我可以留著你,我倒要看看,你究竟靈不靈,要是不靈,我就一把火燒了你!”
人偶還是笑嘻嘻的。
笑的虞舒心底有點(diǎn)發(fā)毛。
她干脆將人偶塞到枕頭底下,不看了。
詔獄環(huán)境陰黑。
唐逆審訊完犯人之后,扔下手里帶血的刑具,“帶去畫押?!?/p>
“是?!?/p>
突然……
身后有異動。
唐逆直覺不對。
他回頭,看到黑色身影一閃而過,提著一盞青燈,他眼神一冷,“什么人?”
下一秒,那身影如煙如霧般,消失了。
唐逆擰眉,錯覺嗎?
“頭兒?醒醒。”
唐逆陡然驚醒,看了眼四周,還在詔獄,他打個盹,竟然睡著了?
剛剛,是做夢?
“什么事?”唐逆揉了揉眉心,聲音有些啞。
“陳獄已經(jīng)招供,頭兒,你一夜沒睡,回去睡會吧,這里有我們。”
唐逆頂著兩個烏青的黑眼圈,他起身道,“有情況隨時通知我?!?/p>
“是?!?/p>
唐家明明可以重振門楣。
但唐逆他們都沒有要重振唐家的意思。
過去的唐家,已經(jīng)過去了。
二哥自立門戶。
唐逆也有了屬于自己的府邸。
宅子不大。
府上人口簡單。
只有一個管家,負(fù)責(zé)料理雜事。
后廚有個廚娘,負(fù)責(zé)膳食。
不過因?yàn)樘颇娴墓氷P(guān)系,經(jīng)常不在家吃飯,甚至直接睡在了大理寺,所以他的宅子,大多時候都是不開火的。
唐逆沐浴更衣,洗去一身疲乏,便又看起了公文。
他想到自己兩次看到的那個身影,琢磨著自己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?
“大人,你這臉色實(shí)在不好,辦案勞累,大人還是去休息一下吧。”管家端來了參湯,讓他補(bǔ)補(bǔ)元?dú)?/p>
“放著吧?!?/p>
唐逆隨口說。
管家嘆氣,“大人年歲也不小了,高居大理寺卿,又是皇后娘娘的弟弟,大人您別怪老奴多話,老奴覺得吧……大人你該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考慮一下了?!?/p>
唐逆抬頭。
管家笑瞇瞇的說,“這府上有個女主人,就不一樣了,大人回來,也不會如此冷清,大人身邊也該有個知冷知熱的人照顧你呀?!?/p>
唐逆扯嘴一笑,“知冷知熱?”
“是啊?!惫芗尹c(diǎn)頭。
“哪來那么多知冷知熱的人,再說,我若要找個人來照顧我,何須成親,多買兩個丫鬟回來不就行了?!碧颇婧眯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