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魔君又去找你了?”
次日,蕭落進(jìn)宮,探望唐洛洛,唐洛洛一眼看出,她身上有魔氣殘留的痕跡。
唐洛洛掐著她的脈搏,替她號(hào)脈。
脈象來看,沒什么大事。
“嗯,你給我的符,似乎對(duì)那魔物沒什么作用?!笔捖淙鐚?shí)道。
“正常,那畢竟是魔君,不是尋常魔物,符箓鎮(zhèn)不住他不奇怪。”唐洛洛琢磨著,“這么說,魔君來找你,卻沒有傷你,那只鳥意欲何為?!?/p>
蕭落想說。
傷了。
那家伙吸了她的血。
但這點(diǎn)小傷,還是不要告訴唐洛洛了。
“她是為了我的血來的?!笔捖涑读顺蹲旖?,“魔君知道我的血與眾不同?!?/p>
唐洛洛不免有些替她擔(dān)憂,被魔君纏上,絕非好事。
她道,“京城有陣法,可抵擋尋常魔物,但魔君那樣的,他收斂魔氣,便難以察覺,落落,你要小心?!?/p>
蕭落點(diǎn)頭,“我知道?!?/p>
“那你有何打算?”唐洛洛端起茶盞,淺嘗一口,她想著,若是私下布置一番,或許可以給魔君一記重創(chuàng)。
那只鳥未免太過肆意了些。
蕭落頓了頓,道,“母妃過世時(shí),給我物色了一個(gè)人,就看你同不同意了?!?/p>
唐洛洛挑眉。
怎么個(gè)意思?
蕭落有中意的?
“誰?”
“文家公子?!?/p>
太妃過世時(shí),最不放心的,就是蕭落的終身大事了。
唐洛洛意外又不意外。
意外的是,蕭落會(huì)親口說出來。
不意外的是,文濤會(huì)有紅鸞星動(dòng),對(duì)象正是不期而遇的蕭落。
“我覺得,你不應(yīng)該問我同不同意,你應(yīng)該問小相爺同不同意。”唐洛洛說。
“倒也是?!笔捖浜芴孤实恼f,“那就再吊一吊他吧?!?/p>
唐洛洛:……
這是能直說的嗎。
不過,她倒是喜歡蕭落如今直白的性子。
“昨日我請(qǐng)魔君喝了盆洗腳水,想來他不會(huì)善罷甘休,還會(huì)來找我的?!笔捖湔f回正題,“皇嬸,你有什么辦法,除了他?”
唐洛洛微頓,“你想聽實(shí)話嗎?”
蕭落頷首。
唐洛洛便道,“魔君是魔族之主,我是皇后,代表的是人族,若我們與魔君交戰(zhàn),便有可能誘導(dǎo)人魔兩族交惡,三界有規(guī)定,先動(dòng)手的,視為宣戰(zhàn)。”
蕭落明白了。
往大了說,是三界平衡的事。
往小了說,只是她們與魔君的私人恩怨罷了。
“那看來,只能用我的法子馴服魔君了?!笔捖涞?。
唐洛洛挑眉,“你這口氣,不小?!?/p>
馴服魔君。
她可知,她在說什么?
蕭落難得露出個(gè)笑意,她抬手晃了晃,“我有五成把握,能讓魔君成為我的裙下之臣。”
唐洛洛:……
大氣!
好一個(gè)裙下之臣。
不愧是公主。
“那小相爺怎么辦?”唐洛洛隨口道。
“他,他是個(gè)好人,卻未見得傾心于我?!笔捖淦届o的說。
唐洛洛:“你才不過與他見了兩面,便要他傾心于你,要求是不是太高了點(diǎn)?”
蕭落默然。
好像確實(shí)有點(diǎn)要求高了。
“而且,你問過他么,怎知他對(duì)你沒有想法?”唐洛洛一臉八卦的表情。
蕭落:……
她臉皮暫且沒那么厚。
如何好意思去問。
“對(duì)了,還有一樣?xùn)|西,想請(qǐng)皇嬸過目?!?/p>
蕭落拿出一個(gè)錦盒來,打開里面是一套衣裙,散發(fā)著月光般的光澤。
“這衣裳的料子,我從未見過,皇嬸認(rèn)識(shí)嗎?!笔捖鋯柶?。
唐洛洛伸手摸了摸,很有靈氣,“這衣服哪來的?”
蕭落搖頭,“今早醒來,便在我床頭擱置著,這不是我的衣服?!?/p>
所以拿來給唐洛洛看看。
“月縷衣,以月光靈氣織成,世間難求,這衣服穿在身上,可抵魔氣侵蝕,且能辨劇毒?!?/p>
據(jù)說,月縷衣碰到劇毒,能抗毒。
“這應(yīng)該是魔族的寶衣?!碧坡迓宓?。
蕭落其實(shí)猜到了,她勾唇,“皇嬸如今能相信,我能馴服魔君了吧?!?/p>
唐洛洛真沒想到,魔君居然是個(gè)戀愛腦?
嘖。
魔族堪憂啊。
蕭落揪著月縷衣,為了朝廷與京城的安穩(wěn),也為了她自己,她一定要讓魔君俯首帖耳。
從宮里出來,蕭落便換上了月縷衣,輕如薄紗,飄渺靈動(dòng),隨著她走動(dòng),仿佛將月光穿在了身上。
蕭落正要回府,然……
馬車內(nèi)卻多了一個(gè)人。
不等她叫人,一柄匕首便橫在她面前,“公主,我們又見面了?!?/p>
蕭落認(rèn)出此人,“我記得你?!?/p>
在相國寺,搭訕過她的人。
白華笑笑,“公主記得白某,白某之幸,但很不幸,公主與白某錯(cuò)過了?!?/p>
“什么?”蕭落是真沒聽懂。
“相國寺失火,我本是想去救公主的,誰知被小相爺捷足先登了,公主,煩勞你跟我走一趟吧?!?/p>
蕭落擰眉。
她真的非常不喜歡此人陰柔的嘴臉。
“你要帶我去哪?!笔捖洳恢?,現(xiàn)在外面都是白華的通緝令。
相國寺報(bào)了官,說他縱火,官府都是通緝他。
京城他是呆不下去了。
只能回毒醫(yī)谷。
但白華又不甘心灰溜溜的回去,這不,他來帶公主一起走。
白華看她的眼神,比看金子還金貴。
充滿貪婪。
蕭落很不喜歡。
“還勞煩公主送我出城?!卑兹A如是道。
他的通緝令,貼的到處都是。
城門盤查。
他很難出去。
所以才想到了七公主。
七公主的馬車出城,想來不會(huì)有人橫加阻攔,如此,既能帶走藥人,又能出城,一舉兩得。
白華為自己的聰明而洋洋得意。
馬車到城門口,便有守城兵攔住,“車上何人,接受檢查。”
“是我。”蕭落掀開簾子一角,“本公主要出城,不許么?!?/p>
守城兵認(rèn)出她來,頷首道,“沒有不許,七公主請(qǐng)!”
馬車順利的出了城。
白華松了口氣。
他側(cè)身躲在馬車一側(cè),匕首抵在蕭落腰后,以此威脅。
出城時(shí),蕭落無意間看到城門口貼的通緝令,她安靜的坐在馬車?yán)铮嫔睦涞?,“原來相國寺的火是你放的??/p>
白華呵笑,也沒有隱瞞的必要,“那還不是為了七公主嗎。”
為了她?
蕭落擰眉,隨即想到什么,眼底閃過一絲厭惡。
無恥小人!
“挾持本公主,你知道會(huì)有什么后果么?!笔捖淅湫?。
白華卻不理她的威脅,反而將匕首再次橫在她脖子上,“公主跟我走,我絕不會(huì)虧待公主。”
馬車忽而顛簸了一下,車輪壓到石子,白華手抖了一下。
刀刃在蕭落脖子上,蹭了個(gè)口子。
剎那間,淡淡的藥香便溢了出來。
白華目光帶著震驚和癡迷,只是一點(diǎn)點(diǎn)小傷口,便藥香四溢。
蕭落嘲弄道,“越是貪心的人,死的越快,為了這點(diǎn)血送命值得嗎?!?/p>
白華根本聽不見去她在說什么了。
他眼中滿是炙熱和興奮。
有了這血,有了這血!他便可煉出頂尖的藥品!
何嘗毒醫(yī)谷不能一騎絕塵!
殊不知,當(dāng)蕭落抬手,用月白的衣裙袖子,擦去脖子上淡淡的血跡時(shí),就注定了白華的死期。
蕭落低眉,瞧著衣袖上淡紅色的血跡,她緩緩勾唇,就讓她來賭一把,馴服那魔頭需要多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