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帝:……
這是什么問題?
大帝只有四個(gè)字送給它,“與你何干?”
“與我確實(shí)不相干,我就是好奇,冥府難道也逃不過見人下菜碟那套?”蕭凜是真不怕死。
不對。
它已經(jīng)死了。
若是換了別的鬼,如此不敬大帝,大帝一揮手,便叫它灰飛煙滅。
見大帝吃癟,蕭凜似乎心情極好。
“你直接報(bào)我的名字得了唄,冥府大帝給我開后門了。”
清脆的聲音傳來。
蕭凜神色一僵。
抬眸緊盯著大帝身后的王座。
然后,便見一抹纖細(xì)的身影,從大帝身后走來,與大帝并肩。
不,她站在了大帝身前。
代表著,她比大帝更加尊貴?
“洛寶……”蕭凜聲音微顫,“怎么會(huì)是你?”
唐洛洛立于高臺(tái),垂眸凝視著它,“師兄,你知道自己為什么會(huì)來冥府嗎?”
蕭凜聞言,沉默了。
“是師父那老頭,用畢生功德?lián)Q你一個(gè)轉(zhuǎn)生的機(jī)會(huì),你心里可內(nèi)疚?”
唐洛洛平靜的從高臺(tái)上慢步走下來。
周身仿佛帶著神威。
這一刻,蕭凜仿佛知道,洛寶為什么能借冥火陰壽。
冥府大帝隨侍她左右。
此刻站在陰天子身前的洛寶,不像人。
像神。
蕭凜恍惚有了一種認(rèn)知,洛寶是冥府的神。
她走到蕭凜面前,眸如赤火,語氣卻是它從未見過的威嚴(yán),“蕭凜,到現(xiàn)在你還覺得自己沒錯(cuò)嗎?”
“我……”它魂魄顫栗,垂下頭,“我沒錯(cuò)……”
“看著我的眼睛,當(dāng)真無錯(cuò)嗎!”唐洛洛威嚴(yán)更甚,清冽的聲音響徹整個(gè)冥帝殿。
蕭凜看不到,冥帝殿外,所有的鬼魂,鬼差聽到這聲音,紛紛下跪。
冥神一怒,萬鬼伏拜。
大帝很欣慰,娘娘終于回來了。
“師父死了,蕭凜,我們之間的師兄妹情分,到此斷了。”唐洛洛失望的收回目光,不再看它。
蕭凜卻慌了,“洛寶……我不知道,我不知道師父會(huì)……”
“你不知道什么?不知道你逆天而為?不知道你所作所為是錯(cuò)?不知道你害了人命?”唐洛洛冷冷道,“蕭凜,你只是不想承認(rèn)你錯(cuò)了?!?/p>
蕭凜痛苦的捂著頭,“不是的……我沒想到我會(huì)輸,我不知……不知師父會(huì)為我損耗功德,我從來不愿師父如此!”
“蕭凜,你是真不懂,還是裝糊涂,歸虛死了,我們的師父,那老頭子死了。”
唐洛洛語氣平靜,卻字字是責(zé)怪,“你以為只是損耗功德嗎,歸虛用他的命,為你換來一絲生機(jī),不然你以為你為什么會(huì)入冥府?其實(shí)師父一直知道,你就是道尊吧?”
歸虛甚至默許他的所作所為,為什么?
唐洛洛想不明白。
“你好自為之。”說罷,唐洛洛不再看它,蕭凜卻一把抓住了她,“洛寶,師父他在哪……”
“冥府沒有那老頭子的魂魄?!?/p>
唐洛洛沒回頭。
甩開蕭凜徑直走了。
大帝路過蕭凜身邊時(shí),露出一抹笑意,“蕭凜,你不是自詡天賦高嗎,在人間以道尊自封,本帝倒要看看,你有多大的天分,把它扔進(jìn)畜生道,看它幾時(shí)修出人形?!?/p>
“是?!惫聿顟?yīng)了聲。
蕭凜失魂落魄,被鬼差押走。
“娘娘,你要走嗎?”大帝追來問她。
“嗯,我要回去,既然師父不在,我便不過問了,興許我?guī)煾刚媸悄奈幌杉野伞!?/p>
大帝皺眉,“娘娘回來,理應(yīng)留在冥府?!?/p>
唐洛洛淺淺一笑,“不了,小鳳凰還在等我?!?/p>
這一世,她還有家人。
還得回去和家人過年呢。
大帝似乎有些失落。
好不容易盼得娘娘回來,她卻又要走。
唐洛洛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現(xiàn)在你才是冥府的掌權(quán)者,你做的很好,將冥府治理的井井有條,比我強(qiáng)多了?!?/p>
她做幽冥之神時(shí),也是個(gè)懶散的性子。
冥府的事,大多都是由他去處理。
“是娘娘栽培的好?!贝蟮劭嘈Φ恼f。
“不必吹捧我,你就還當(dāng)我是個(gè)修道的,下次見面還是叫我唐洛洛吧,叫娘娘顯得我老氣?!?/p>
成長為大帝,是他自己的努力。
唐洛洛擺擺手,離開了。
回到道觀,唐洛洛和蕭衍一起,將歸虛的肉身安葬了。
至于蕭凜……
唐洛洛將他的尸身收斂了。
并未下葬。
“阿衍,我還要去趟慶王府?!彼p聲說。
蕭衍明白,“過完年,你會(huì)見到他們的?!?/p>
唐洛洛頷首。
她要將蕭凜的尸身送回去,理應(yīng)讓慶王夫婦見上一面。
離開時(shí),唐洛洛沒看到祖師爺正在頭頂看著她呢。
“師父!”
歸云山上。
響起一道哭聲。
驚的林中鳥兒振翅高飛!
歸虛感覺一個(gè)重物撞到了他腿部。
長相清秀的少年抱著他的腿,放聲大哭,“師父,你終于回來了,徒兒苦守寒窯十八載,終于把你盼回來了!”
歸虛:……
他想一腳踹開這貨。
想了想,小徒兒守著山門,挺聽話的。
值得安慰安慰。
“瞎說,我們歸云山可是四大仙山之一,怎么能跟寒窯相比呢?!睔w虛揉了揉小徒弟的腦袋,“乖,把眼淚擦一擦,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,不嫌丟人啊?!?/p>
“要丟人也是師父丟人,我不管,師父不能再丟下我獨(dú)自下山?!?/p>
少年說什么都不肯放開師父的腿。
歸虛嘆了聲,“為師不走了,你先起來,哭哭啼啼像什么話!”
“師父說的話沒有半分可信度,上次您還不是偷偷跑了?!?/p>
“你!”歸虛哼聲,“為師不缺腿部掛件兒,云逸啊,你好歹是我歸云山大弟子,稍微顧及點(diǎn)咱們師徒的臉面行嗎?!?/p>
“徒兒不要臉面?!?/p>
“……”
歸虛氣結(jié)。
“聽說師父又收了個(gè)小師妹,我什么時(shí)候能去見見小師妹啊?”
云逸突然轉(zhuǎn)移了話題。
“別去?!辈幌?,歸虛一口拒絕。
“為什么?”
“因?yàn)闉閹熍抡嫠馈!?/p>
云逸眨了眨眼睛,淚眼婆娑的望著他。
歸虛嘆了聲,這個(gè)徒弟哪哪都好,就是這一哭就抱大腿的習(xí)慣至今改不掉。
從小就這樣。
“你小師妹性格孤僻,不喜見生人?!?/p>
這一聽就是借口。
云逸才不信呢。
歸虛避開徒弟的視線,要是乖徒弟知道他詐死,那丫頭還不得追著他打?
恐怕連金身都得給他拆了。
再緩緩吧。
歸虛盤算著,等她與十九王爺成親后,心情最好的時(shí)候,再告訴她真相也不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