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夷,乖?!?/p>
二爺扶額嘆息,他伸手將我攬在懷中,輕聲道:“總要讓我親眼看了,我才會放心,你別動,一會兒就好?!?/p>
事關(guān)尊嚴,我是絕不會妥協(xié)的。
除非給錢。
二爺哄了又哄,我還是不肯配合。
他便有些惱了,竟然緊緊箍住了我:“我抓著她,紫萱,你來檢查你們姨娘。”
這就是欺負人?。?/p>
我拼命掙扎,都無濟于事,就含著眼淚求二爺:“二爺,您好歹給我留一分臉面,在丫頭們跟前,這算什么呢?您把我當什么了?我又不是外頭的粉頭,能供爺們兒們這般取樂?!?/p>
“什么粉頭!”二爺怒了,“誰許你這么亂說自己?你乖一些,叫我看一眼?!?/p>
當眾剝了我的衣裳羞辱我,這還不是把我當成粉頭嗎?
看看看,看你奶奶個腿兒!
我一頭頂?shù)蕉數(shù)亩亲由稀?/p>
二爺被我頂?shù)媚樕l(fā)白,卻依舊不放松,紫萱幾個人趁機按住我,動手撕扯我身上的衣裳。
我掙扎個不停,還威脅要打發(fā)了幾個丫頭。
“姨娘,您就聽二爺這一回吧!”
紅梅忽地跪下來大哭。
“奴婢一瞧您受欺負了,就趕緊跑去找二爺,得虧二爺今兒個休沐在家,不然,奴婢真不知道咋辦了。”
“姨娘,是奴婢不好,跑得太慢,回來只瞧見連翹打您,卻不知道這中間您到底受了多少委屈,求您叫紫萱姐姐瞧瞧吧,看看身上有沒有傷?!?/p>
她一邊嗚嗚地哭,一邊幫著紫萱掰我的手:“紫萱姐姐,你可得好好給姨娘看看,我冷眼瞧著,她們一定是把姨娘打壞了,姨娘看著都有些癡傻了。”
我怔住了。
合著這些人以為我真的瘋傻了,所以才要脫我的衣裳為我檢查傷勢。
我越是掙扎拒絕,他們就越以為我癲狂到了極致。
鬧了半天,原來是誤會。
我哭笑不得,這都是我自找的。
“停停停!”
我大喊一聲,捂著胸口,扯著裙子,不許她們碰我。
“要檢查傷口可以,只許一個人來!”
我就一具身子,哪用得上這么多人一塊兒檢查。
“二爺,你來!”
“我?”
我嗔了二爺一眼:“自然是二爺來,難道你想叫丫頭們把我的身子看光啊?!?/p>
平日丫頭們服侍我沐浴更衣,可從來沒瞧見光著身子的我。
我又不是變態(tài),叫人看光身子,心中怎會一點波瀾都沒有。
非要叫我脫了衣裳檢查,那就只能二爺來。
好歹我們也做了好多回夫妻了。
二爺輕柔地脫去我的衣裳,一絲不茍地檢查我身上的傷勢。
干檢查怪沒意思的,我便纏著他動手動腳。
“別動?!?/p>
二爺捉住了我的手,用被子將我裹得嚴嚴實實。
“除了頭疼,可還有別的地方不舒服?”
我搖搖頭,看到二爺神色擔憂,就只好硬著頭皮編一個謊話來哄二爺。
“還有臉,連翹下手好狠啊,我的臉到現(xiàn)在還火辣辣的疼?!?/p>
“賤婢?!?/p>
二爺鮮少罵人,他輕啟薄唇,“賤婢”二字清冷又薄情。
“只用石子砸傷她的手腕,真是太便宜她了?!?/p>
我記起那顆砸在連翹手腕上的石子,原來是二爺扔的,我還以為是紅梅扔的呢。
“你們奶奶本性不壞,就是因為身邊有這樣的賤婢,成日挑唆著她,才叫她失了本性,越發(fā)浮躁?!?/p>
他摸了摸我的臉頰,出去吩咐一個婆子。
“把奶奶身邊的連翹拿住,趁早打發(fā)了?!?/p>
打發(fā)?
二爺雖然性子冷,卻不會對底下人太過殘忍無情。
別的主子嘴里的打發(fā),就是將人交給人牙子,隨便賣到哪里去。
若是年紀小,也就罷了,轉(zhuǎn)手一賣,還能賣到好人家去,從頭學規(guī)矩,一步一步來,總有再次熬出頭的時候。
可像連翹已經(jīng)長成,又生得不差,還在主母奶奶身邊做一等大丫鬟,人牙子領(lǐng)到手,就樂開了花,開高價賣到窯子里去,連翹這輩子就完了。
但二爺不是這樣的人,他嘴里的打發(fā),便是打發(fā)到莊子上去。
了不起,在連翹去莊子之前打幾板子,就跟處置春蘭一樣。
可我不想就這么便宜了連翹。
連翹慫恿二奶奶,掐滅了我的希望,我就要親手把連翹心中的小火苗給澆滅。
她不是想要成為二爺?shù)姆坷锶嗣矗?/p>
我偏不叫她如意。
“二爺!”
我忙穿上衣裳,跪在炕上喊二爺。
“我和連翹自小一塊長大,在一處當差當了十年了,又一塊跟著奶奶嫁過來,彼此情同姊妹,今日之事,本來就是個誤會,怨不得連翹,二爺可千萬別把連翹打發(fā)出去,若是將她攆到莊子上,她一個奶奶身邊的一等大丫頭丟了臉面,以后在莊子上可怎么活呀。”
二爺沒說話,倒是紫菀在窗外急吼吼地開口:“姨娘的性子怎么軟得跟泥一樣,連翹都騎到姨娘的頭上來了,姨娘還要為她說話嗎?”
這回我沒嫌棄紫菀插嘴,反而順著紫菀的話頭輕聲嘆了一句:“你不懂,連翹掙扎了這么多年,好不容易熬到了一等大丫頭的位置,現(xiàn)在卻把她打發(fā)出去,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嗎?紫菀,你記住一句話,得饒人處且饒人。”
我是說給二爺聽的,二爺不作聲,我便繼續(xù)求他。
“二爺,今日之事全是因為我而起的,若是當時我忍一忍,興許后面就不會發(fā)生這么多糟爛事了,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,那會兒頭痛得厲害,就哭起來了,連翹也是怕我嚇著奶奶,所以才……”
“你別說了!”二爺冷冷地道,“無論如何,連翹這個賤婢是不能再留在你們奶奶身邊伺候了,有這樣的賤婢挑唆著,不知你們奶奶往后還能做出什么樣的荒唐事來!”
我當然知道二爺不會再留連翹,就忙道:“二爺這么急火火地把奶奶身邊的大丫頭打發(fā)出去了,外人必定會猜測,是不是奶奶行事不妥當,奶奶的名聲壞了,豈不是會帶累二爺?二爺這般敬重奶奶,又怎舍得叫外人議論奶奶呢?”
夫妻一體,只要二奶奶還是二爺?shù)钠?,二爺就一定會百般維護二奶奶。
果然,二爺遲疑著開口:“那你的意思是要如何處置連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