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眼神中,帶著明顯的好奇。
傅宵寒皺眉,“這么看著我做什么?”
“Erwin說,你跟你太太的感情很好,但我現(xiàn)在看來,似乎不是這樣?!?p>傅宵寒沒有說話。
“那你今晚要在這邊睡嗎?”旁邊的人又問,“我讓人給你……”
傅宵寒想也不想的拒絕了,“不?!?p>“那你剛才說……”
“我一會兒就走了。”傅宵寒的話說著,又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。
“嘖嘖,搞了半天只是吵架了。因為什么?你們不都開始環(huán)球旅行了嗎?還能有什么矛盾?”
“你又不是情感專家,我為什么要跟你交代?”
傅宵寒的話毫不留情。
對方突然回答不上來了。
傅宵寒也直接將酒杯往旁邊一放,再說道,“我先走了。”
“不是,那就再留一會吧?我一會兒還安排了節(jié)目呢。”
“沒興趣?!?p>傅宵寒甚至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,一邊說著,他一邊已經(jīng)往前走。
宴會上的熱鬧喧嘩很快被他拋在了身后。
對方給他安排了司機。
傅宵寒報了地址后就沒有再說話。
他靠在車窗上,眼睛看著車窗外,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上一次他聽見的桑旎和桑望嘉說的話。
他的眉頭也一點點擰起。
一會兒后,他又低頭看向自己的手。
他努力收攏了一下,但又什么都抓不住。
——這個世界上,又多了一件他無法控制的事情。
他無法控制他離開的 時間,同樣也無法對桑旎的難過……起到任何的安慰。
相反,她現(xiàn)在所有的悲傷,都是因為自己。
如果……她對他沒有那么深的感情了的話,或許會好一些吧?
就在傅宵寒想著這些時,車子已經(jīng)在酒店門口停下。
傅宵寒仰頭看了看眼前的酒店。
換作是往日,他可能已經(jīng)迫不及待往 里面走了。
但現(xiàn)在,他卻突然有些猶豫。
他甚至有些不知道……該怎么面對桑旎。
在大堂站了一會兒后,他這才慢慢往里面走。
讓他意外的是,桑旎竟然已經(jīng)睡著了。
而且,她房間中還留了燈。
傅宵寒看著那一盞暖黃色的燈,腳步突然停在了原地。
他的牙齒也一點點咬緊了。
然后,他干脆地轉(zhuǎn)身。
“你還要去哪兒?”
桑旎的聲音傳來。
那聲音中,帶了幾分明顯的緊繃。
傅宵寒的腳步一下子停住了,但他并沒有轉(zhuǎn)頭。
桑旎從床上起來,看著他的背影,“你是想要做什么?”
“我還有事,你先睡吧?!?p>傅宵寒依舊沒有轉(zhuǎn)身,回答的言語里也帶了幾分冷硬。
桑旎卻是輕笑了一聲,“還有什么事?出去繼續(xù)喝酒嗎?”
“我喝兩杯酒怎么了?”傅宵寒反問。
他的語氣已經(jīng)有些不好了,冷厲的聲音,帶著幾分咄咄逼人。
他轉(zhuǎn)過身來,像是要跟桑旎吵架。
但在看見那 坐在床上的人后,他的聲音又一點點咽了回去。
然后,他說道,“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?!?p>“對,你知道?!鄙l淮浇堑睦湫Ω盍藥追?,“你就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是嗎?你是不是想要早點死?你要是想早點死,何必這么迂回, 找一個更快的方式不是更簡單一點兒嗎?”
——前段時間,桑旎 一直都很避諱說這個字。
哪怕他們之前其實都不相信這個,但到了這個時候,似乎什么事情,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。
可現(xiàn)在,桑旎已經(jīng)不想管了。
她就定定地看著傅宵寒,等著他回答自己的問題。
傅宵寒頓了頓,然后說道,“不是……”
“那你告訴我,你在做什么?現(xiàn)在幾點了?為什么還是非要出去?有什么事情值得你這么晚還非得出去處理?”
“你是來旅游的,還是來工作的?亦或者是你現(xiàn)在不想見到我?你要是不想見我,那我現(xiàn)在就可以回國,你放心,我絕對不礙你的眼!”
話說完,桑旎也將身上的被子掀開了。
那樣子,好像是打算就這么起身離開。
傅宵寒見狀,終于還是沖上前。
然后,桑旎就這么被他按了回去。
“我……不是那個意思。”他咬著牙說道。
因為用力,他的聲音都在輕輕顫抖著。
桑旎看著他,沒有回答。
傅宵寒閉了閉眼睛,再說道,“好,那我不出去了 ,你……睡覺?!?p>“所以,你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急事對嗎?”桑旎卻是抓住了 另一個重點,也直接說道,“你就是不想看見我,所以才扯出來了這么一個借口,是吧?”
傅宵寒不說話了。
桑旎那抓著被子的手也一點點收緊。
在過了一會兒后,她才說道,“為什么?”
傅宵寒依舊沒有說話。
“你為什么不想見我?”桑旎又問了一次。
眼見傅宵寒還是沉默,桑旎干脆放棄了,“算了,你不說,那我直接走了吧。”
話說完,桑旎已經(jīng)將他的手甩開。
但下一刻,傅宵寒卻突然起身,反手將她整個人直接摟入了懷中。
他身上帶著酒味,其中還有各色的香水的味道。
桑旎有些抵觸,手也用力往他胸口上推了推。
但傅宵寒并沒有松開的意思。
桑旎的牙齒不由咬緊了,“傅宵寒!”
“我沒有……不想見你?!?p>終于,他說道,“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?!?p>“我怕你會很難過,更怕到時候,我連幫你擦眼淚的機會都沒有,所以我想,如果你對我失望、對我不那么喜歡的話,會不會……好受一些?”
這次換作是桑旎沉默了。
傅宵寒的聲音艱澀,話音落下的時候,卻遲遲沒有聽見桑旎的答復。
這讓他越發(fā)忐忑了。
他還想再說什么,桑旎卻先說道,“那你僅僅是不見我,會不會太簡單了?”
“什么?”
“你既然這么貼心,連你死之后我會如何的事情都想到了,那要不要干脆一些,幫我想更多的事情?”
“比如再幫我找個男人好了,就讓他代替你的位置,安慰我,給我擦眼淚不就好了嗎?這個世界上兩條腿的男人,不多的是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