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思禹的話說完,桑望嘉倒是一下子沉默下來了。
他垂下眼睛,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。
任思禹這才想起了昨天的事情,頓了頓后,她才問他,“昨天我聽你母親說才知道,我們小時候……認識嗎?”
她這句話落下,桑望嘉倒是猛地掀起了眼睫毛。
那看著任思禹的眼神似乎帶了幾分不悅,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。
“你不記得了?”他問。
說起來,這還是任思禹第一次看見他有這么大的情緒波動。
一時間,她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。
桑望嘉又問了她一聲,“嗯?”
“是沒有什么印象了?!比嗡加磉@才回答,聲音中帶了幾分心虛。
桑望嘉不說話了,但唇角卻慢慢抿了起來。
“所以你之前特意給我送蛋糕,也是因為小時候的事情?”
“嗯?!?/p>
“哦,抱歉?!比嗡加硇α诵?,“我已經(jīng)不太記得了,不過真的很感謝你?!?/p>
桑望嘉不說話了。
任思禹撓了撓自己的臉頰,再說道,“沒什么事的話,我就先走了?”
“嗯?!?/p>
桑望嘉的態(tài)度已經(jīng)很冷淡。
換作是別人,可能任思禹會覺得他可能是生氣了,但桑望嘉的話……她并不認為是這樣。
畢竟他的性格一直都是這樣,所以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。
而且桑望嘉也沒有攔著她,只微微點了點頭。
任思禹先去了一趟洗手間,再回到了包廂。
雖然剛才任思盈鬧了一出,但里面的人心情似乎都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。
對他們而言,似乎真的好像是看了一出小丑戲一樣。
也無人在意任思盈的心情和處境。
當然,對他們來說……的確如此。
——任思盈的存在,無關緊要。
任思禹也沒有打斷他們之間的對話,只默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。
“你妹妹沒事吧?”
當傅宵寒和阮俞還在說著霖州的事情時,桑旎悄悄問了任思禹一聲。
任思禹一頓,再搖頭,“沒事,她已經(jīng)先回去了 ?!?/p>
“嗯,”桑旎點點頭,又低聲問她,“你想吃甜點么?可以讓服務員給你加。”
“不用了,謝謝阿姨?!?/p>
桑旎朝她笑了笑,“你在學校的成績如何?”
“嗯……沒有桑望嘉好?!?/p>
她這個回答讓桑旎一愣,然后,她輕笑了一聲,“他的成績也不是很穩(wěn)定,我原本還想說你們在學??梢曰ハ嗾疹檶W習,沒想到你阿姨就說要帶你去M國了?!?/p>
任思禹只笑了笑。
“你是不是不想去?”桑旎突然又問了一句。
任思禹一頓,再垂下眼睛,“也……不是,就是這個消息來得有些突然,我還不知道該怎么反應?!?/p>
“你阿姨也只是先做了一個計劃而已,之后申請肯定也還要一段時間,你也可以趁著這段時間提前適應一下。”
任思禹認真的點了點頭。
正好這個時候,服務員也將門打開。
當看見托盤上的甜點時,任思禹不由一愣。
桑旎也直接將甜點推到了她面前,“剛才是跟你開玩笑的,甜點我剛才就已經(jīng)點好,你嘗嘗看?!?/p>
任思禹趕緊說道,“謝謝?!?/p>
桑旎看著她那拘謹?shù)臉幼?,突然想起了她小時候的樣子。
其實她也只見過她幾面而已。
但當時她可以看出來任修將她養(yǎng)的很好,當時的任思禹性格落落大方,也一點兒不在乎周圍人的目光。
雖然可以說是童言無忌,可一個人的性格發(fā)生這么大的變化……環(huán)境有很大的關系。
說真的,桑旎還是更喜歡小時候的她多一些。
不過此時她也沒有說什么,只朝任思禹笑了笑。
這頓飯一直到晚上快九點的時候才結束。
阮俞準備上車的時候,桑旎突然拉住了她。
“關于帶任思禹去M國的事情,你跟你先生商量過了嗎?”
阮俞沒有想到她會說起這個,先是一頓,再說道,“還沒有,不過關于思禹的學費和一切生活費我都會自己承擔,跟他并沒有什么關系?!?/p>
“但不管如何,她現(xiàn)在還小,也還需要人照顧,尤其是到異國他鄉(xiāng)的地方,你肯定得花費心血?!?/p>
桑旎這句話讓阮俞一愣。
然后,她看向了桑旎,“你怎么突然說起這個了?”
“我只是覺得,這畢竟是一件可以影響你,更能影響任思禹人生的事情,所以你得再慎重一些?!?/p>
桑旎這么說,倒也不是沒有道理。
阮俞在沉默了一下后,終于還是點頭,“好,我會重新想想的。”
“除了你先生外,任思禹自己的想法也很重要?!鄙l徽f道,“你也好好跟她商量一下?!?/p>
“嗯。”
阮俞點點頭。
但很快的,她又想到了什么,轉頭看向了桑旎,“我之前怎么不知道,你這么關心她的事情?”
桑旎挑了一下眉頭,再說道,“這不是今晚正好聊到了嗎?順便提醒你一句。”
“好,我記住了。”
說話間,他們已經(jīng)到了停車場。
傅宵寒的司機率先將車開了過來。
傅宵寒開了車門,卻是在等桑旎先上車。
桑旎又轉頭看向了任思禹,“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可以來我們家,我讓人給你做好吃的。”
任思禹一頓,隨即點頭,“好的,謝謝。”
桑旎又朝她笑了一下后,這才彎腰上車。
傅宵寒跟隨她的動作。
但在關上車門之前,他突然又看了任思禹一眼。
不等任思禹理解那個眼神是什么意思,車門已經(jīng)關上。
桑望嘉則是坐在副駕位。
整個過程,他倒是沒有多看她一眼,仿佛兩人之間……沒有任何的關系一樣。
任思禹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想法和性格,但她也沒有問,只乖巧地站在那里,目送他們離開。
等那輛黑色的車子遠去后,阮俞卻突然看向了她,問,“你不想跟我去M國嗎?”
任思禹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,先是一愣后,搖頭,“沒有?!?/p>
阮俞頓了頓后,又說道,“等到了那邊后,你可能會需要一個人生活,我工作和生活都很忙,大概也沒有多少時間照顧你,你覺得你可以適應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