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宵寒當然知道他們口中說的賤人是誰。
這也是第一次,他直接讓醫(yī)院的安保人員將他們驅(qū)趕走了。
兩個看上去明明很是孱弱的老人,在被拖出去的時候卻是罵的中氣十足,還說要去找記者,要讓所有人都知道,他們的兒子就是被傅家害死的。
當時傅宵寒只冷冷地回答了一聲,“去找?!?/p>
那有恃無恐的態(tài)度,讓人心生寒意!
但傅宵寒沒有再看他們一眼。
一會兒后,徐延趕到了這邊, 告訴他民和街那邊的東西已經(jīng)運回他柏熙園了。
傅宵寒只嗯了一聲,算是回答。
徐延猶豫了一下,又繼續(xù)說道,“我今天看太……桑小姐的氣色好像不太好,似乎是生病了?!?/p>
傅宵寒沒有說話。
“傅總,其實這件事桑小姐也并沒有錯,您遷怒于她是否……”
徐延的話還沒說完,傅宵寒突然看了他一眼。
雖然傅宵寒什么也沒說,但這一眼卻足以讓徐延心驚肉跳!
那原本還想說的話,就這么被他咽了回去。
最后,只在心里輕輕嘆了口氣。
桑旎的確生病了。
畢竟是在冷風中坐了幾個小時,感冒發(fā)燒也是在情理之中。
她這邊原本是備有藥的。
但在將藥吃下的前一刻,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,只慢慢將藥盒放了回去,只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喝下。
好在她的情況并不算很嚴重。
在家里躺了兩天后,情況倒也慢慢好轉(zhuǎn)起來。
只是咳嗽怎么也好不了。
尤其到了夜晚,她原本就入睡困難,那接連不斷的咳嗽更幾乎讓她整個人的情緒崩潰。
但她始終沒哭。
從小到大,她已經(jīng)習慣了自己會不斷的失去一些東西。
心境已經(jīng)從為什么又會是這樣,變成了——果然……又是這樣。
其實她也從來沒有相信過傅宵寒對她的感情。
哪怕是他們的情感最為“濃烈”的時候,她也依舊不相信他會愛她。
她只是學不會拒絕而已。
明知道那是一塊加了砒霜的糖塊,卻還是選擇吞了下去。
就為了那一分分虛假的……甜。
所以她現(xiàn)在,腸穿肚爛也是活該。
1月,桑旎收到了航空公司發(fā)來的消息。
說她在一個月前預定了飛往D國的機票航班改期了,將于兩天后的凌晨起飛。
桑旎看著那消息有些懵。
過了好一會兒后,她才想了起來——傅宵寒之前跟她說過,要帶她去D國度假。
原來,已經(jīng)過了一個月的時間了。
桑旎盯著那信息看了一會兒,選擇打開了瀏覽器提問:去D國旅行需要準備什么?
……
這是桑旎第二次到D國。
她第一次來,是兩年前,和傅宵寒一起。
當時他們剛舉辦完 婚禮,傅夫人為他們準備了貫穿四個國家的蜜月旅行。
但上一次的旅行其實并不算愉快。
傅宵寒說是出來度蜜月,但其實他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有工作和應酬。
所以桑旎經(jīng)常是一個人在酒店。
后面,她嘗試著自己出門時還差點迷了路。
傅宵寒當時找到她的時候只問了她一句,“你連英語都不會說嗎?”
桑旎說不出話。
她想說,自己只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而已。
但話到了嘴邊,她還是什么也沒說,只默默地將自己的聲音咽了回去。
這些事……傅宵寒大概都已經(jīng)忘了。
要不然,他之前也不會提議到這個地方來度假。
所以桑旎知道,他和她之間“濃烈”的感情 也是假的。
因為他如果真的喜歡她,不可能想不起來這件事。
就好像她,喜歡他的時候,恨不得將他們之間相處的每一件事每一個細節(jié)都鐫刻在腦海中。
可他并沒有。
所以,他并不喜歡她。
他說的選擇她,不過是因為他們之間……契合的身體。
桑旎這次獨自來D國卻是做好了攻略,她還在網(wǎng)上找到了一個專業(yè)的地陪。
對方是在這邊留學的學生,一頭干凈利落的短發(fā),性格熱情開朗。
“是桑旎姐吧?”
桑旎剛?cè)⊥晷欣钏瓦^來了,手上還拿著寫著桑旎名字的牌。
“你好,我是謝可,我們聯(lián)系過的。”
桑旎點點頭,“你好。”
“酒店我已經(jīng)幫你訂好了,我們這就過去。”
謝可的話一邊說著,一邊引著她往前。
她是專業(yè)的地陪,一路上還在跟桑旎介紹著這邊的風景,還詢問了桑旎的飲食喜好,為她制定了適宜她的餐廳。
“明天我們先去紅葉寺,正好這兩天是工作日,那邊的人并不算多。”謝可說道,“這兩年那邊很紅火,節(jié)假日根本擠不進去?!?/p>
“好?!?/p>
桑旎對此并沒有什么意見。
謝可感覺到了桑旎的冷淡,所以也十分識趣的閉上了嘴巴。
好在接下來的兩天,她們相處的還算愉快。
桑旎雖然好像對什么都沒有興趣,但對謝可的安排也都沒有任何異議,這行程謝可已經(jīng)走了很多次了,所以一切都順利的不像話。
直到第三天,桑旎在一家清酒屋中撞見了傅宵寒。
也不僅是傅宵寒,在他身邊站著的,還有一個……桑晴。
當時謝可還在跟桑旎介紹著這個清酒屋的特色。
過去幾天,雖然桑旎對什么都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,但謝可說話的時候,她至少還會回應幾句。
但此時她說了好幾句桑旎都始終沒有回應。
謝可有些奇怪的看向桑旎,正準備問什么時,桑晴卻從那邊走了過來,“姐姐,好巧?。 ?/p>
桑旎沒有回答,謝可倒是從她和桑晴的表情,和對面那個男人身上察覺到了什么。
一瞬間,她的腦海中就腦補了無數(shù)的狗血故事。
“你怎么會在這邊?這位是?”
桑晴卻不管桑旎的反應,只繼續(xù)問。
“你好,我是謝可?!敝x可倒是十分大方的伸出手,“兩位也是過來旅游的嗎?”
“是啊?!鄙G缟舷驴戳怂蝗?,笑盈盈的回答。
“挺好的,我們還沒吃飯,就先進去啦!”
謝可的話說著,直接拉著桑旎的手往前走。
在經(jīng)過傅宵寒身邊時,桑旎的腳步微微頓了一下,但她并沒有看他,只低著頭,任由謝可帶著自己往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