x<“出國?”
桑旎卻是第一次聽見這件事,臉上不免多了幾分錯愕,眼睛看向了桑望嘉,“你什么時候想要出國了?我怎么不知道?”
“只是當(dāng)時一個想法而已?!鄙M握f道,“后來我想了想,覺得還是先留在國內(nèi)吧?!?/p>
“想清楚了?”
傅宵寒問。
那聲音聽上去像是在問他出國的事,又好像是在說其他。
桑望嘉好像有些猶豫,但到底還是點了點頭,“嗯?!?/p>
桑旎覺得父子倆好像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。
她想要問,但頓了頓后,到底還是將話咽了回去,只繼續(xù)幫桑望嘉夾菜,“沒關(guān)系,你現(xiàn)在還小,多的是時間和機(jī)會?!?/p>
更何況,他這個身份,顯然也比其他同齡人有更多的試錯機(jī)會。
雖然桑旎一直覺得她的孩子只要健康快樂就可以,但不得不說,她之所以能有這樣的想法,還是因為……傅宵寒給予的底氣。
他的身份斐然,積累的財富也足夠他們揮霍,所以哪怕沐沐和桑望嘉一輩子無所事事,單憑傅宵寒給他們的財產(chǎn),他們也能衣食無憂。
想到這里,桑旎不由看向了傅宵寒,“你想吃螃蟹嗎?我給你拆?!?/p>
她這幾句話倒是讓傅宵寒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。
不等他回答,桑旎已經(jīng)開始準(zhǔn)備動手。
但下一刻,傅宵寒卻按住了她的手,“不用了,我不想吃?!?/p>
“哦?!?/p>
桑旎應(yīng)了一聲,只能順便給他夾了菜,“那你多吃一點吧,這個好吃?!?/p>
她這突如其來的殷勤讓傅宵寒覺得有些奇怪,但他也只挑了挑眉頭,嗯了一聲。
飯很快吃完了。
回去的路上,桑旎原本還想和桑望嘉坐一起的。
但要開車門的時候,傅宵寒突然看了看她。
桑旎心領(lǐng)神會,于是很快的,從后座換到了副駕位。
桑望嘉倒是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。
他看了一眼前面兩人的小動作后,很快又轉(zhuǎn)頭看向了車窗外。
這個城市的夜景,他已經(jīng)很熟悉了。
畢竟,這里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。
前段時間,他也想過要離開這里。
但傅宵寒的話卻又很快讓他冷靜下來。
畢竟,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跟著任思禹出國的原因究竟是什么。
因為他們是朋友?
但好像,只有他心里是怎么認(rèn)為的。
甚至他們的關(guān)系,只是任思禹小時候隨口說的幾句話而已。
他因為這幾句話記到了現(xiàn)在,但任思禹的性格卻已經(jīng)發(fā)生了改變。
對于說過的那些話,她也早已不記得。
所以如果自己還因為這所謂的朋友關(guān)系跟著她到了國外,才是一件奇怪甚至驚悚的事情吧?
不僅僅是任思禹,大概所有人都會覺得,是他的腦子有問題。
想著,桑望嘉的眉頭也忍不住輕輕皺了起來。
等他回頭時,卻發(fā)現(xiàn)桑旎正通過后視鏡看著自己。
兩人的眼睛對上時,桑望嘉的心頭不由跳了一下。
他的嘴唇動了動,卻沒有說出什么。
桑旎倒是朝他笑了一下。
然后,如同什么事情都沒有發(fā)生一樣,轉(zhuǎn)開了視線。
桑望嘉坐在那里,眉頭倒是微微向上挑了挑。
夜幕很快降臨。
桑望嘉正在房間中做作業(yè)時,敲門聲突然傳來。
桑望嘉沒說話,只自己起身去開了門。
桑旎正站在門外,手上端著一盤水果。
“我剛切的,要吃點嗎?”桑旎問他。
桑望嘉猶豫了一下后,點頭。
“那我們?nèi)ヂ杜_吃?”桑旎又說道。
桑望嘉還是點頭。
此時正是盛夏,哪怕入夜,此時空氣中依舊帶著難掩的燥熱。
桑旎還特意讓人找了個風(fēng)扇在露臺上吹著。
桑望嘉看見那風(fēng)扇時還微微一頓,問,“我們家還有這東西呢?”
“當(dāng)然有?!?/p>
桑旎回答,“整天吹空調(diào)也不好。”
“我今天去球場打過球了。”
“球場不也在室內(nèi)開了空調(diào)?”
桑旎這問題倒是沒有什么問題,桑望嘉也回答不上來了。
桑旎也很快招呼他坐下來,“就坐這里吃。”
“我爸呢?”
“工作呢,不用管他。”
桑望嘉應(yīng)了一聲后,人也在桑旎對面坐了下來。
一開始他還覺得燥熱難耐,但隨著夜風(fēng)以及身后的風(fēng)扇吹了一會兒后,他的心情也慢慢平靜下來。
等了一會兒后,他也看向了桑旎,“您想要跟我說什么?”
“嗯?”
“特意讓我出來,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?”
同樣的話如果是別人可能是在追問,但桑望嘉卻是單純的疑惑。
桑旎也沒有賣關(guān)子,只摸了摸鼻子后,問,“你最近……有什么煩惱嗎?”
她這個問題倒是讓桑望嘉愣了愣。
然后,他垂下了眼睛。
桑旎也 不著急,只坐在那里耐心地等著。
“我只是有點疑惑?!鄙M握f道,“爸爸之前跟我說過,如果有弄不清楚的感情,一場分別就能弄清楚了,但我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分別,我還是……弄不清楚?!?/p>
“是任思禹么?”
“嗯。”
桑望嘉承認(rèn)地很干脆。
桑旎倒是有些詫異。
她還以為他這個年紀(jì),跟父母談?wù)撨@樣的事情,總會不好意思或者抵觸的。
可桑望嘉的臉上卻沒有這樣的情緒。
桑旎在頓了頓后,問他,“你是將她當(dāng)成了朋友?”
“嗯?!?/p>
“和你身邊的其他朋友一樣嗎?”
“不一樣?!鄙M位卮?,“她是我的第一個朋友?!?/p>
而且認(rèn)真想想,桑望嘉身邊也并沒有真的可以稱之為“朋友”的人。
他身在高位,可以享受到很多人享受不到的資源,但同樣的,他也可以明顯感覺到——接近自己的人,并不是真心想要跟他做朋友。
僅僅是因為,他是桑望嘉而已。
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,所以桑望嘉也很少跟人深交。
時間長了后,他似乎也忘了,真正的朋友應(yīng)該做的事情是什么,界限又是在哪兒。
“嗯,那意義確實不一樣?!鄙l坏故屈c了點頭,再說道,“那除此之外呢?”
“什么?”
“我的意思是……比如你能接受她在國外交到了其他很好的朋友嗎?”
桑望嘉想也不想的點頭,“她在國內(nèi)也有很好的朋友?!?/p>
“那一定是女生吧?如果是……男朋友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