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方那邊很快得到了回復(fù)。
他們已經(jīng)查過了司機(jī)的所有賬戶情況,并沒有發(fā)現(xiàn)任何的異常。
而且物流站的人也都說了,司機(jī)平日里就是一個很拼命的人,疲勞駕駛一點兒也不奇怪。
也就是說,如果沒有其他的證據(jù)的話,他們只能按照意外來進(jìn)行結(jié)案了。
桑旎自然不同意。
可她這邊剛拒絕了警方的提議,另一邊司機(jī)的家屬就找上了她。
當(dāng)時桑旎還在醫(yī)院中,家屬剛見到她就直接撲了上來,哭得昏天暗地。
“對不起,我知道是我們家老林做錯了,但他不論怎么錯,都是為了我們的家??!求您了,看在我們是可憐人的份上,放過我們吧!”
女人的聲音洪亮。
醫(yī)院走廊上的其他人立即看了過來。
而且她還緊緊抓著桑旎的手不放。
“我知道你們不缺錢, 但……但這真的是我們?nèi)夷軌蚰贸鰜淼臇|西了?!迸擞謱⒁淮蟀训默F(xiàn)金塞入了桑旎的手中,再說道,“這也是我們想要補償?shù)男乃迹笄筚F人……”
“我不需要補償。”
桑旎直接說道。
她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,眼神近乎冷漠。
女人大概是沒有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(yīng),先是一愣,但很快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,“我知道,現(xiàn)在錯誤已經(jīng)造成,我們做再多的補償都沒有用,但我們?nèi)揖涂课覀兝狭逐B(yǎng)活了,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,我們一家四口就真的只能去死了……”
“放心吧,你們死不了?!鄙l徽f道。
那近乎冷漠的聲音讓女人微微一頓。
她還沒來得及再說什么,桑旎已經(jīng)說道,“而且現(xiàn)在決定他命運的人,并不是我。”
她后面這句話讓女人的表情越發(fā)驚恐了,“什……什么?”
“你心里很清楚,不是嗎?”桑旎輕笑了一聲,“你丈夫都已經(jīng)能收人錢財做謀害別人性命的事情了,你真以為你在我面前哭幾聲就能擺脫法律的制裁?”
女人的眼睛慢慢瞪大了,再尖叫,“什么錢……我不知道,我真的不知道!”
“哦?你沒有收到那筆錢嗎?”桑旎挑了挑眉頭,“可我已經(jīng)知道了他收錢這件事,現(xiàn)在就是不知道這筆錢在哪里而已?!?/p>
她這句話讓女人的表情越發(fā)大了。
桑旎又繼續(xù)說,“你們的家庭狀況我也很清楚,說真的,你們的條件的確很不好,現(xiàn)在這種情況,他至少要被判十年以上的刑期,這期間,你得一個人撫養(yǎng)孩子,但他收到的那筆錢……卻是不知道到了誰的口袋中……”
桑旎的話說著,女人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,“我……我知道了,是那個狐貍精!他肯定是將那筆錢給那個狐貍精了!這個混蛋!他丟下這么一個爛攤子想要我去幫他收拾,結(jié)果那個狐貍精卻拿了那筆錢去逍遙自在么???”
“ 你說的狐貍精是?”
“就是他養(yǎng)在外面的一只雞!他還以為自己瞞地很好我什么都不知道,其實我都是為了孩子才這樣忍氣吞聲,要不是這樣……我早就死了算了!”
話說著,女人好像被觸碰到了什么傷心事,眼淚開始不斷往下掉。
那樣子倒是比最開始抱著桑旎的腿哭天搶地的樣子要真切多了。
桑旎拿出紙巾給她。
“謝……謝謝?!?/p>
女人伸手接了過去,眼淚也掉得越發(fā)快了。
“那個女人是誰,你能告訴我嗎?”桑旎又低聲說道,“你放心,我想要抓住的只是背后的那個人,只要證明了你的丈夫是無辜的,我一定會讓人幫他,這也是你們一家子最快團(tuán)聚的辦法。”
女人抬起頭來,眼睛愣愣地看著桑旎。
“你相信我嗎?”桑旎輕聲問她。
不得不說,桑旎那一雙清澈的眼睛,再加上那認(rèn)真的表情,足以讓很多人覺得她“無辜”和“真誠”。
所以眼前的女人在愣了愣后,并沒有拒絕桑旎的提議。
桑旎立即聯(lián)系了徐延。
其實傅宵寒還有其他的助理秘書。
但在這個時候,桑旎最信任的人還是徐延。
所以,她很多事情也都是交給了徐延去做。
當(dāng)?shù)弥秦涇囁緳C(jī)還有個情人的時候,徐延的眼睛頓時一亮,也立即將桑旎說的事情應(yīng)承下來。
頓了頓后,他又問桑旎,“傅總的情況……醫(yī)生怎么說?”
桑旎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問起這個。
不過她也沒有隱瞞,“他的身體體征已經(jīng)趨近平穩(wěn)了,但什么時候能醒來……還不確定?!?/p>
“那下午的會議,您得代替傅總參加?!?/p>
徐延說道。
桑旎咬了咬唇瓣,“什么會議?”
“關(guān)于霖州集團(tuán)的?!毙煅踊卮穑澳壳叭羁傄呀?jīng)回到了肅城中,但她在這邊并沒有多少話語權(quán),所以您得出席,代表了傅總的態(tài)度,也算是給她一份底氣?!?/p>
桑旎垂下眼睛。
就好像知道桑旎在想什么一樣,徐延很快說道,“太太,您應(yīng)該也能意識到,霖州只是對方的第一步而已,所以這一次的會議,您必須……”
“我知道了?!?/p>
不等徐延再說什么,桑旎已經(jīng)答應(yīng)下來。
徐延挑了挑眉頭,不過很快又點頭,“好,那我就去安排了。”
桑旎沒再說什么,眼睛也依舊看著重癥病房中的人。
她已經(jīng)……好幾天沒有聽見傅宵寒的聲音了。
在這之前,朝夕相處的生活已經(jīng)成為了他們之間的習(xí)慣。
哪怕有時候傅宵寒出差,他每天也會給她打電話發(fā)視頻。
桑旎之前還覺得他有些……粘人。
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他的不安來自于什么。
因為他曾經(jīng)……差點失去她。
因為那份不安,所以他才不敢有任何的意外,甚至恨不得拿著一根繩子,將他們兩個緊緊扣在一起。
這樣……他們就不用分離了。
現(xiàn)在,桑旎也有這樣的感覺。
如果可以,她也想要進(jìn)去,代替他承受那些苦痛,如果他出什么事情的話,她也想要陪著他一起。
哪怕是……死。
可桑旎又知道,她不能這么做。
他們還有孩子。
她還有……必須要替他去守護(hù)的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