u傅宵寒對任修的印象并不好。
從一開始知道他出軌,他就對他存了兩分偏見。
到后面看見他的女兒,以及他故作的那些深情,他更是覺得這個人太過于虛偽。
所以對于桑旎聽見的那些話,他并不相信。
畢竟任修如果真的用情至深,那他現(xiàn)在應(yīng)該去找阮俞將話解釋清楚。
而且,如果他當(dāng)年查出來是重病,現(xiàn)在不應(yīng)該死了才對嗎?
如今他的臉色看上去雖然有些蒼白,但人到底還是健康的。
這么多年了他都沒什么事情,當(dāng)初又何必用那樣的方式逼著阮俞離開?
再說,如果他對阮俞真的有情,那他今晚又為什么要找自己合作?
這不是自相矛盾么?
所以任修的那一套說辭對傅宵寒來說,就好像是一個漏洞百出的篩子。
他這么一分析后,桑旎也跟著冷靜下來。
臉上的感動也一點點褪去。
“可我還是覺得……有點兒奇怪。”
“哪兒奇怪?”
“說不上來,我就是覺得這里面應(yīng)該還有其他的……事情。”
至于是什么,桑旎自己也不知道。
畢竟傅宵寒分析的話似乎……也沒有說錯。
而且,阮俞當(dāng)初想找傅宵寒合作第一個找的人也是自己。
如今在圈子里,先接近她,讓她去說服傅宵寒似乎已經(jīng)成為了公開的秘密。
任修如果是抓住了這一點兒,于是聯(lián)合他母親在桑旎面前唱一出戲,似乎也在情理之中。
但如果……
桑旎正想著,傅宵寒突然又將手覆在了她的腦袋上。
“行了,別想了,你說的這件事我后面會讓人去查,是真是假,到時候就知道了。”
桑旎點點頭。
但她又想到了什么,“所以那個女孩兒……”
桑望嘉原本是安靜坐在旁邊的。
他今天也累了一天了,原本趴在桑旎身上眼睛都已經(jīng)閉了上去,但在聽見桑旎說起今天的女孩兒時,他突然又將眼睛睜開了。
滴溜溜的眼神中透著幾分好奇。
“她母親是誰?”桑旎問傅宵寒。
“不太清楚?!?/p>
傅宵寒對別人的家務(wù)事并不感興趣,不過桑旎既然想知道,他還是讓人去查了一下。
結(jié)果……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預(yù)料。
關(guān)于任修的身體檢查報告,他的狀況的確很不好,這幾年的時間中他已經(jīng)見過了十幾次的化療和手術(shù),但因為他的病復(fù)發(fā)率實在太高,所以根本沒有辦法完全痊愈。
而且他和任思禹,其實并沒有血緣關(guān)系。
至于任思禹是從哪兒來的,傅宵寒的人也沒能查到。
“所以任修是想干什么?”桑旎問傅宵寒,“如果當(dāng)初他選擇隱瞞一切讓阮俞傷心離開是為了她好,那他現(xiàn)在又為什么要找你聯(lián)手,想要你幫忙對付阮俞?”
傅宵寒沒有說話,眼睛也一直盯著那份檢查報告看,臉色帶了明顯的陰沉。
“傅宵寒?”
桑旎又叫了他一聲。
他這才回過神來。
眼睛在看了看她后,回答,“我或許被他擺了一道?!?/p>
“你說什么?”
“他其實壓根沒想過要守著霖州?!备迪f道,“但他也知道現(xiàn)在阮俞和荀亦聯(lián)手的事情,所以,他想要將我一并拉下來?!?/p>
“不管我是答應(yīng)他,還是準(zhǔn)備坐收漁翁之利,我插手之后,荀亦肯定無法得償所愿?!?/p>
桑旎皺眉,“可你原本不就是這么打算的嗎?”
“原來是這樣,可現(xiàn)在呢?”
傅宵寒看向桑旎,“知道了這些事,你覺得我還能維持原先的打算?換句話說,就算我堅持如此,你肯定也不會同意?!?/p>
桑旎還是不太明白。
“他刻意隱瞞了自己生病的消息,不僅僅是為了阮俞,也是為了讓我入局?!备迪f道,“如果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他的身體狀況,那我這次根本就不會來肅城,也不會去插手中間任何的事情?!?/p>
“但他并不愿意如此。所以,這次我來肅城,可以說是他刻意將我引過來的,他想要讓我……幫阮俞?!?/p>
傅宵寒的話說完,桑旎的表情倒是變了變。
傅宵寒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,再直接將面前的紙揉成一團,丟入垃圾桶中。
“真行,算計到我頭上了?!?/p>
他的臉色很難看,話音落下時,他也拿出了手機。
桑旎趕緊將他的手按住,“你 要干什么?”
“讓人訂機票,回仝城?!?/p>
傅宵寒面無表情。
桑旎眨了眨眼睛,“這里的事情,你不管了?”
“嗯?!?/p>
“那你之前投的那些資金……”
“就當(dāng)是打發(fā)乞丐了?!?/p>
傅宵寒毫不在意。
話音落下,他也直接讓桑旎去收拾行李。
桑旎還想說什么,但下一刻,門口卻傳來了敲門聲。
桑旎轉(zhuǎn)頭看向他。
傅宵寒的眉頭已經(jīng)皺了起來。
在他的臉上,依舊是未平息的惱怒。
“我去看看?”桑旎問。
傅宵寒沒有回答。
桑旎就當(dāng)他是默認了自己的話,正準(zhǔn)備去開門時,傅宵寒突然又將她的手抓住了。
然后,他直接越過她往門口的方向走去。
他已經(jīng)猜到來人是誰了。
所以當(dāng)門打開的那一瞬間,他也沒有半分驚訝。
任修倒是朝他笑了笑,“傅總?!?/p>
傅宵寒并沒有回答。
那近乎冷漠的態(tài)度也沒有讓任修覺得不適,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,“我可以跟您聊一聊么?”
傅宵寒跟他對視了兩秒后,終于還是點了一下頭。
兩人就在酒店的咖啡廳中。
此時已經(jīng)是初夏,但任修身上卻依舊穿著羊絨毛衣,過長的頭發(fā)遮住了他略帶嶙峋的臉龐,此時笑容也帶了幾分蒼白。
“關(guān)于我的狀況,傅總都已經(jīng)知道了吧?”他問。
傅宵寒跟著一笑,“你故意在我太太面前透露那些,不就是引著我去調(diào)查嗎?”
他的唇角向上揚著,但眼底里卻并沒有多少的笑意。
任修自然也看出來了,此時也十分爽快地道歉,“抱歉了傅總?!?/p>
“但我也沒有辦法,荀亦那個人的心思不純,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霖州落在他的手上?!比涡蘼f道,“雖然我知道,她已經(jīng)不需要這個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