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這也不難理解呀,姐夫這么優(yōu)秀的人,多的是對他虎視眈眈的女孩兒,姐姐你這么早就跟他結婚,是對的。”
“不過就算你們結婚了,現在外面也多的是女人想要往姐夫懷里鉆,所以姐姐,你可得小心點,要看著點姐夫哦!”
桑晴說的一臉認真。
桑旎在跟她對視了一會兒后,卻說道,“這不是我小心就能避免的事情?!?/p>
“姐姐的意思是?”
“腳長在他的身上,他想要去哪里……我沒法禁著他,所以,就算我小心了,又有什么用?”
桑旎的話說完,桑晴倒是安靜下來了。
她就站在那里認真地看著桑旎。
定定的眼神,讓桑旎的心頭不由一跳!
她也不打算再跟桑晴說什么,直接轉身就準備走的時候,桑晴突然說道,“我知道姐姐現在為什么一臉無所謂的樣子?!?/p>
“不是因為你對自己有多自信,也不是因為姐夫對你多好,而是你覺得自己懷孕了……有恃無恐了,對嗎?”
“姐姐知道嗎?剛才奶奶還說,伯母打算將致和的一部分給你肚子里的孩子。”
“說是給孩子,但他現在還是個小團子呢 ,最后還不是給了你?”
“姐姐,你說,你的運氣……怎么就這么好呢?”
桑晴的聲音幽幽,就連表情也一掃剛才看著桑旎時那天真爛漫的樣子嗎,陰惻惻的目光讓桑旎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抑!
她也沒有回答她的話,只直接轉身準備離開。
但下一刻,桑晴卻是抓住了她的手!
“姐姐,你這么害怕做什么?”
“你……松手!”
“我是你妹妹啊,我們都這么長時間沒見了,聊幾句話怎么了?你不知道,這段時間你一直在躲著我,我有多難過!”
——她真的已經足夠有耐心了。
因為她并不想要自己動手。
就算她知道所有人都會傾向于自己,但她還是不想……臟了自己的手。
袁柔原本是一塊很好的擋箭牌。
她那么蠢,又那么替自己著想。
讓袁柔去替自己動手,原本是一件非常完美的事情。
可誰知道桑旎的戒備心居然那么重。
別說袁柔,這段時間連自己要見到她都困難。
就這樣下去,搞不好她還真的能將孩子生下來。
如果是這樣的話,那就太麻煩了。
她也絕對不可能……真的讓她將孩子生下。
所以……沒辦法了。
“桑晴,你想做什么?我叫你松手!”
桑旎的聲音沉了下來。
可桑晴只是笑,“姐姐,你別怕啊,我只是想要跟你說說話而已。”
“那我們去樓下說!你先將我松開?!?/p>
“哦,那好吧,那我就松開咯?”
桑晴的話說著,唇角也微微向上揚了起來。
桑旎看著她的笑容,突然意識到了不對。
她立即伸手想要去抓桑晴的衣領。
但到底……還是遲了一步。
桑晴在將手松開的同時,也將她整個人往前狠狠一推!
桑旎距離樓梯口其實還很遠的。
但不知道為什么,那天樓梯口卻異常的滑膩。
桑旎想要去抓旁邊的扶手都沒能站穩(wěn)。
于是,她就這么摔了下去。
20層的臺階,她的額頭在上面撞了5次。
這個數字,哪怕很多年后,桑旎也依然記得無比清楚。
她的手緊緊地護著自己的肚子。
企圖用這樣的方式來保護那里面的孩子。
可當她落地的那一刻,還是感覺到了從小腹處傳來的劇烈的絞痛。
然后,她聽見了傭人的尖叫聲。
緊接著,所有人都急匆匆地跑了過來。
桑晴也是如此。
她的聲音中甚至帶了幾分哭腔,“姐姐你怎么了?姐姐你不要嚇我??!”
她的樣子是那樣情真意切。
可桑旎記得清楚的是,在自己摔下樓梯時,她那微笑著看著她的眼神。
還有她嘴唇吐出來的,無聲、卻又異常清晰的幾個字。
她說,“桑旎,你去死吧?!?/p>
“還愣著做什么?!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!”
耳邊是桑夫人歇斯底里的聲音。
但桑旎知道,她并不是在心疼自己。
她只是心疼自己肚子里的孩子。
甚至她連孩子都不心疼,她想要的……僅僅是這個孩子可以給她帶來的利益。
可是現在……沒有了。
桑旎閉上眼睛的時候,能夠看見的是自己身下不斷流淌出來的鮮血。
——如小溪一般。
……
孩子已經過了三個月了。
所以,醫(yī)生只能給桑旎做引產手術。
所以,桑旎那個時候還是有知覺的。
哪怕打了麻藥,但她依舊可以清楚地感覺到,他們將孩子從她體內取出來的感覺。
那一種……骨肉被生生剝離的痛。
不是生理上的。
而是來自于她的心臟深處。
“不要帶走我的孩子?!?/p>
桑旎張了張嘴唇。
她想要吶喊,想要嘶吼。
可偏偏,發(fā)不出任何的聲音。
只有眼眶中不斷砸落的眼淚是真實的。
桑旎……其實一點兒也不喜歡哭。
小時候她一哭,莊有為就會打她。
后來回到了桑家,也沒有人會憐憫她的眼淚。
再后來,她跟傅宵寒結婚了也依舊不會哭。
因為她知道,他也不會喜歡自己掉眼淚。
那些黏糊糊的東西,只會讓他更加厭惡自己。
可此時,她卻再也控制不住。
她盯著前方的手術燈。
在那刺眼的光芒中,她好像看見了一道小小的、模糊的身影。
他在往前跑著。
桑旎努力想要去追,卻怎么也追不上他的腳步。
然后,她聽見了他的聲音。
他說,“這個世界不好玩,他要先走了?!?/p>
“不要走,求你了……不要走,我只有你了……”
桑旎嗚咽著哭著。
最后,就好像是一個孩子失去了唯一的一件禮物一樣,嚎啕大哭。
可沒有人會為她擦去眼淚。
最后,是醫(yī)生告訴她。
“您不要太難過了,您還這么年輕,以后想要孩子……還會有很多機會的?!?/p>
是嗎?
可桑旎并不這樣認為。
因為她知道,就算以后她再有孩子,也不是這一個了。
更何況,她……還能有以后嗎?
她的所謂的以后,還能有什么意義?